25.025
在泳池調戲事件后,小北選手暗搓搓躲了合法丈夫季凌好些天。
倒也不是他有意想跟鼴鼠似的,把自己埋起來不見人。林小北天真單純,命里少智商五行缺心眼,喜歡誰就死命想要親近黏糊。可這幾天,每次他靠近季凌跟前,對上他墨黑的眼瞳,就忍不住想到那天…
「貝貝,你來跟我…
做個愛。」
噴洒在頸間的灼熱呼吸。
糾纏在腰上的光潔長腿。
還有他說話時壓抑在喉中的低潤嗓音。
停停停!再想下去又該混亂了。晚間訓練結束,林小北停在訓練館外,像淋了雨的小狗似的瘋狂擺頭,把頭髮里濕漉漉的水珠都摔出去。
剛一抬頭,就看到出現在前方磨人的大妖精…不,季凌。
「貝貝…」季凌看到林小北,湊過去想要跟他打招呼。
剛叫了個名字,自家小貓咪呲溜鑽回遊泳館,緊緊關上門,從裡面傳來清晰的落鎖聲。
「嘖…」金貴的季大爺橫行霸道多年,這回結結實實吃到了閉門羹。他掉轉個頭把火氣全部發泄到經紀人身上,把他從頭皮屑到腳底皮一通懟。
經紀人非常無辜,「又不是我出的餿主意,你明明知道人家臉皮薄,還搞出那種事。這下好,玩過頭你的寶貝兒徹底縮起來了吧?」
「說到底,我那天為什麼會被拍到?難道不是你設計的?」季凌吊高眼睛問了句,驀地想起來——
那天他仗著住的地方離訓練館近,錯誤的以為自己的大眾臉別人肯定認不出…
真他媽大眾臉!
還真是自作自受啊。
也不知道小孩要躲到什麼時候,嘖。
…
林小北閃躲到訓練館內,靠著門板深呼吸了兩次,心情才慢慢平復下來。
真是太驚險了,他剛剛看到季凌,腦子裡又是他精瘦的腰身,低沉的喘息,身上香甜蠱惑的氣息,跟中了毒似的。
心臟跳動的頻率快的驚人,比打點計時器速度還高。林小北捂住胸口,感覺離心臟病不遠了。
完了完了,他本來還打算趁天黑偷偷溜回去睡覺,現在真的徹底沒臉見季凌。實在不行,今晚去兩個隊長那裡擠一擠好了。
不過在找隊長之前,得先讓狀態平復下來。林小北感覺心臟速率慢慢舒緩下來,直起身體離開門板。
他訓練結束刻意拖延時間,現在館內空空如也,參與訓練的各省隊員都去吃飯休息,整個跳水館非常安靜。
盯著跳台和蓄滿水的泳池看了會,林小北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他天生屬於水,無論是家鄉的江河還是比賽時的游泳池,都能讓他很快的平靜下來,投入其中。
林小北凝視跳台,慢慢靠過去,順著樓梯爬上去。
這段時間教練一直讓他練水下,大概有七八天沒有上過跳台了。省賽時跳出的反身三周半,自那以後也沒有改進的機會。
那是目前為止,林小北唯一成功的反身三周半。之前試過幾次都沒能成功,也不知道當時怎麼了。或許這種事就跟吃螃蟹似的,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就會容易很多。
林小北這麼想著,站在跳台上反過身,舒展胳膊躍起。
事實證明,跳水比吃螃蟹難多了。
他騰起時滯空性太差,反身經驗又少,抱住腿只來得及翻騰兩周就栽進水裡,腦袋朝下整顆頭顱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眼睛被水刺激的好幾秒沒辦法睜開。
即使不睜眼,他也能猜出來自己摔下來砸在水面上的效果,肯定跟大麗花似的,大而熱烈。
「哈哈哈哈,你這水花壓得太糟糕了!」
空蕩蕩的訓練館內傳來爽朗的笑聲,林小北一驚,連忙從水面上鑽個頭冒出來。
只見黑蛋霖逸從更衣室走過來,蹲在泳池邊朝林小北伸出手。
林小北猶豫了會,握住他的手從泳池裡爬起來,眨了好幾下眼睛才讓視線恢復清晰。
「之前看錄像你跳的挺好的啊,怎麼剛剛跟摔斷腿的蛤|蟆似的。」霖逸很不給面子的嘲笑林小北的動作,繞到他身後在他腰部拍了拍,「記得,三周半開始,就要用到你的腎。」
「啊?」林小北捂住他拍的位置,「跟腎有什麼關係啊?」
「腎提供腰力,當然有關係。」霖逸又扳正他的肩,踢了踢林小北的腿彎說,「三周半需要很棒的滯空能力,幫你爭取在空中做完動作的時間。要增加滯空時間,首先你要跳的儘可能高,然後用盡全身力氣讓你能夠在空中有個停頓。」
林小北活動活動他碰過的地方,點點頭說,「好的,那我再練幾次。」
「得,別練了,按照你剛才的方法摔下來,太傷。」霖逸語氣嚴肅了一瞬間,又迅速恢復平常嬉笑的模樣,半真半假的說,「練好原地前滾翻就行。」
林小北退後半步,擺臂兩次後向后跳起翻騰一周落回原地,「是這樣嗎?」
霖逸摸了摸下巴,讚賞地看著林小北,「你動作真漂亮,也有力度,果然是年輕啊!」
「謝謝隊長。」林小北被誇的不好意思。
霖逸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紀還小,好好練,爭取把前浪都拍死在沙灘上!」
前浪是指…
林小北抬眼望著霖逸,抿緊唇,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當然,也包括我!」霖逸看出他的心思,自插一刀。停了一兩秒,他抬起胳膊掃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關大門,這樣吧,我偷偷給你開個小灶,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真的嗎?」林小北驚喜的問。
霖逸點點頭,「知無不答!」
能向國家隊的隊長提問,得到霖逸親自指點,這可是多少人痛哭流涕都求不來的機會。林小北腦子裡念頭百轉千回,湧現出好多個問題。
他激動的張開嘴,問出最想知道的一個。
「你為什麼…總是平地摔啊?真的只是因為倒霉嗎?」
即使是倒霉,也不至於成那樣吧?
霖逸:……
小夥子,非要這麼扎心嗎?
大概是沒想到林小北畫風如此清奇,霖逸愣了會,捂著肚子爆笑不止。
「有、有什麼好笑的?」林小北有些懵。他只是單純的想知道理由,並沒有打算給霖逸說個笑話。
霖逸笑夠了,直起腰擦掉眼淚,朝林小北招招手,「來,過來我告訴你。」
林小北靠近了些,茫然的站在霖逸面前。
「看著我的眼睛。」霖逸止住笑容,認真地望著林小北。
林小北聽話的盯著他的眼睛。霖逸瞳仁不是很清澈,晶狀體有些奇怪,幾乎映不出他的身影。
「看到了嗎?」霖逸平靜的說,「快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