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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受到大閘蟹的刺激, 陳立本來就旺盛的精神力更茁壯成長了。


  歸根結底, 他不是為了大閘蟹本身，而是為了其後的隱喻。只要這場比賽, 今年賽季結束, 他們就正式解禁了。


  跳水運動需要維持身材, 所以每個運動員在賽季前兩個月，就會進入修行狀態, 嚴格控制飲食。而賽季後到魔鬼訓練開始前這半年的時間，對他們的要求沒有那麼嚴苛, 基本上沒有太大的禁忌，這點就比一年365天, 賽季長達366天，平常想吃豬肉只能舔舔的運動員好上許多。


  打從他們確定關係后，兩個人做過最親密的舉動, 就是替對方口一發。畢竟倆人都血氣方剛的，這又天天晃蕩著大長腿，沒有反應肯定不正常。


  奈何考慮比賽的事情，他們只好忍耐忍耐, 老老實實的做葫蘆娃。現在賽季結束，不就說明…


  陳立想著想著，覺得自己緊張的熱血沸騰，渾身突然多了許多用不完的精力。他轉頭看了眼, 林小北安安分分的坐在那裡, 期待的看著他們比賽。


  其實要說起來, 季凌跟他處在同樣的立場上，也不知道漫漫長夜，他跟林小北是怎麼熬過去的。


  林小北不知道他腦袋裡想著什麼，還坐在那裡，認真地看比賽。


  眼瞅著上次拿到冠軍的D隊要上場，緊張的林小北捏了一手心的汗。


  還好，因為兩朵大麗花出場表演太精彩，多多少少影響了裁判的判斷力。


  後面D隊的動作不夠亮眼，表現中規中矩，技術分和表現分都不算高。


  一輪結束，陳立和馬力穩穩坐在第一，和後面拉開了好幾分的距離。然而場上的運動員，和台下的觀眾都不敢輕易放鬆。任誰都能看出來，比賽才剛剛開始。


  第二跳，按照馬力的計劃，他們選了個中等難度的動作。表現分還是很穩定，可總分不算太高。


  D隊看到有機可乘，輕易的用一個高難度的動作，把剛才拉開的分數追了回來，超過他們得到第一。


  「啊啊啊！加油啊！」台上的人喊出聲來。


  「Z國加油，不要放棄！」有特意趕來看他們跳水的姑娘，看到分數被超過的那一瞬間，急得哭了出來。


  周圍無論是觀眾，還是其他運動員都捏了一把汗，盯著風雲突變的比分板，緊張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馬力鬆了一口氣，安撫陳立，「寶貝別緊張。」


  「誰緊張了？」陳立輕鬆的說，「有你跟著，就像帶了個活體外掛。你都不緊張，我緊張什麼？」


  「你別掉鏈子就好。」馬力笑著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頭頭是道的給陳立分析，「剛才那一跳，算是故意給他們賣個便宜。」


  「怎麼說？」陳立只顧著跟他跳，沒仔細想裡面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


  這機場比賽下來，他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對馬力保持絕對信任。即使馬力讓他去跳油鍋，他也毫不猶豫的…先試一下溫度，再考慮跳不跳。


  馬力同樣信任陳立，相信他肯定能很好的配合自己。在這樣的前提下，才敢於嘗試各種冒險的措施。


  「剛剛D隊的那個動作，銜接有些問題，表現分並不高，你注意到沒有？」馬力問。


  陳立點了點頭，聽馬力分析戰術。


  「這就說明，他們原本沒有把這個動作用在這裡，肯定是想留在後面決出勝負或者擴大優勢的。」馬力揚了揚下巴，篤定的說，「因為我們第一個動作拉分太開，他們不想劣勢太明顯了，打擊士氣，所以臨時把這個動作調出來。」


  陳立順著看向D隊的兩個人。他們兩個臉上露出懊惱的表情，顯然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不太滿意。


  「他們變換順序的時候，節奏就被打亂了。比賽的時候一旦亂了節奏，他們就該輸了。」馬力說的胸有成竹，唇邊揚起一絲輕慢的笑意，絲毫沒有處在劣勢的擔憂。


  按照比賽規則，除了第六跳外，同樣的動作不能使用兩次。按照D隊以往的比賽記錄，他們第六跳往往不會使用難度最高的動作。


  而且他們現在把底牌亮出來，就說明接下來，這兩個人已經是沒了爪子的大閘蟹了。


  「怎麼辦啊？」林小北緊張的問左木木，「他們會輸嗎？」


  「輸？」左木木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你說馬力這場會輸？」


  他看待比賽局勢比林小北透徹，從第一跳比分剛出來，他就知道這場冠軍是誰了。


  「他們現在在第二位啊，」林小北認真地說，「拿不到金牌，不就是輸了？」


  「呵呵，」左木木冷笑了下，安撫道，「放心，你的小馬哥不會輸的。」


  林小北茫然的眨了下眼，不知道他怎麼看出來不會輸的。


  左木木指著那邊的馬力，認真地跟林小北說，「記住，以後在比賽場上遇到那種會算分，心黑透的瘋子，千萬不要招惹。」


  比賽還在繼續，像馬力預料的那樣，D隊後半程都在走下坡路，而他跟陳立單個動作的分數，穩定比他們高兩分。


  如果是一個動作高兩分，可能是意外。但每個動作固定高兩分，讓人想不多想都不行。更恐怖的是，他們的出場順序在D國前面，分數先出來。這樣還能維持不動如山的分差，恐怕是提前預料到了他們的動作和表現。


  細思極恐，D國的兩個老將久經賽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讓人感受到難以逾越的壓力。彷彿他們的對手不是兩個人類，而是兩個計算周密，運行精確的機器人。


  「別慌，夥計。」其中一個人安撫他的對手，「現在分差不是很大，我們還有機會的。如果他們最後一個動作還是兩分，我們排在他後面，肯定可以超過去。」


  「真主保佑我們。」另一個人說。


  「喂，你說他們討論什麼呢？」陳立指著那邊問。


  馬力漫不經心的回答，「肯定是祈禱呢。」


  他要是沒有當運動員，肯定會是個高分學霸，然後進入某所重點大學，成為一名優秀的心理學專家。


  「比起這個，最後一跳了啊。」馬力拍了拍陳立的肩膀，鼓勵似的說，「今年的努力都在這裡了，你可別嚇得腿軟。」


  「都說了，最開始嚇得腿軟的…」明明是你啊。陳立還記得最開始，隊內考核的時候，馬力嚇得根本走不動跳板的事。


  那是兩人到目前為止，最丟人的一場比賽，還好沒有留下記錄。


  「別說話！」馬力不想聽自己的黑歷史，煩躁的打斷他，「你在提這個我跟你急！」


  陳立順從的閉上嘴，在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走吧，我們該去抽籤了。」左木木站起來，招呼林小北。


  「不看他們比賽了嗎？」林小北磨磨蹭蹭站起來，往跳台那邊看了兩眼，猶豫的問。


  「來不及了，回去看錄像吧。」左木木往那邊看了眼，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意，「反正，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他們倆要是不贏，他明天就改名叫左森森！


  林小北不知道左木木在心裡怎麼糟蹋的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眼時間，確實來不及了，那邊還在統計第五跳的得分。他戀戀不捨的跟在左木木後面，往抽籤的那邊走，順便給陳立他們祈求。


  陳立晃了晃手上，林小北給他帶的紅印，勾過馬力的肩膀，瀟洒的說，「小心肝走吧，大爺帶你浪一遭。」


  馬力不甘示弱，弔兒郎當的說，「小寶貝，你記得乖乖聽話，跟著我有肉吃！」


  明明到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兩個人還一點都沒正行，用屁股互相撞了下，嘻嘻哈哈的走上跳台。


  站上跳台的瞬間，馬力的眼神瞬間變得認真而正經，隱約帶了些深情。他望著遠方的天空，似乎透過天空看都自己的祖國，看到在祖國時，那兩個打打鬧鬧，朝夕相處，卯足勁跟對方較勁的好少年。


  「陳立。」


  馬力很少叫陳立的名字，無論以前還是交往後。


  他們互相損習慣了，總是改不過口。


  即使現在，也『瑪麗隔壁』的互相叫著。


  「嗯？」陳立應了聲。


  「我愛你啊，」馬力看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不知不覺，就這麼稀罕你了。」


  陳立跟著笑了下，居然也有點害羞的意思。他朝馬力挑了下眉，認認真真回應道，「我也愛你，賊稀罕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