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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南風館從良記(十)

  此為防盜章  「哥!」他叫道。


  寇秋收起自己的行測專項練習題,瞧著這隻小兔子人畜無害地垂著耳朵沖自己撒著歡, 挽住自己的臂膀, 看起來當真是萬分乖巧, 「哥哥等了很久了嗎?」


  寇秋一顆老父親的心頓時躁動了下, 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


  「沒有, 」他解釋道,「就一會兒。」


  周五下午沒有晚自習, 此刻天色還是大亮的。寇秋之前許諾了小孩說是要親自下廚,因此也沒讓家裡司機開車來, 自己騎了輛自行車晃晃悠悠載夏新霽去了菜市場。他的襯衫袖口鬆鬆向上卷了卷,露出的手乾淨而修長, 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一小片一小片泛著貝殼似的光, 在一堆還沾著水跡的蔬菜瓜果里翻撿來翻撿去, 竟然也不讓人覺著違和。


  夏新霽盯了好一會兒,直到寇秋像是有所察覺了, 目光這才重新飄移開,定在了一旁鬧得羽毛紛飛的雞籠上。籠中的兩隻雞正纏鬥在一起, 很有鬧個天翻地覆的架勢。


  「看什麼呢?」


  寇秋也跟著興沖沖站過來,一面看一面點頭,最後伸手點了點那隻最器宇軒昂的公雞, 「就它了。」


  夏新霽扭頭望他。


  「我剛剛看了, 這小子一隻雞居然勾搭了整整一個籠子的母雞……」寇老幹部冷笑了聲, 順帶扭頭教育旁邊的小孩, 「看見了嗎?像這種不以結婚為前提的勾搭,都叫耍流-氓。」


  夏新霽若有所思:「哥很討厭這種?」


  「是啊,」寇秋想也沒想,背著手批評道,「這明顯就威脅到每一個社會單元的幸福了嘛。」


  系統雙膝一軟,差點給他跪下來。


  社會單元……

  就不能直接說家庭嗎?這架勢簡直像是在背紅頭文件!

  寇秋買了很多菜,最後不得不喊來了司機開車送他們回去。夏新霽的書包放在車座上,拉鏈沒有拉嚴實,車輛一個猛轉彎,裡面的書籍便被甩飛出來,散落了一地。


  夏新霽驚叫了聲,忙俯身去撿。


  寇秋也幫他撿,撿著撿著,便從那書本裡頭抖落出一封粉紅色的信來。信封上還畫了顆圓潤的桃心,脹頭脹腦的,透著點少女可愛的小青澀。


  有史以來第一回親眼看見情書的寇老幹部兩眼發亮:「這是什麼?」


  他瞧了瞧小孩的臉色,八卦道:「班裡的女生寫給你的?」


  夏新霽被他這麼一問,原本蒼白的兩頰飛快地泛上兩小簇紅暈來,十指絞了絞,低低地應了一聲。


  「沒事,」寇老幹部一板一眼地安慰道,「青春期嘛,就是以生-殖器官發育成熟、第二性徵發育為標誌的初次有繁殖能力的時期,有這些想法也是正常的。」


  他將信封還給小孩,像個慈祥的老父親似的循循善誘:「但是現在,咱們還是應該以學習為重,畢竟你也要高三了。我們的國家領導人說,幸福是奮鬥出來的,至於這些感情問題,我們可以留到以後嘛。」


  小孩垂著頭沒有說話,半晌之後,眼睛裡面忽然間就蓄滿了透明的淚,像是只初生的、受了欺負的小動物,水光閃閃。他這眼淚讓寇秋一下子慌神起來,忙湊上去給他擦,心疼地直拍他背,「怎麼了怎麼了,哥哥話說的太重了?」


  夏新霽將腦袋靠過來,哽咽了半天也不說話。嚶嚶了許久之後,他才委屈巴巴地輕聲道:「從來沒有人教過我.……」


  砰!

  寇秋瞬間伸手捂住心口。


  啊!這個語氣,這個眼神,這張臉.……我對不起黨和人民,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實在太過甜蜜了,我的這顆為人民服務的心都被打擊的快墜毀了啊!


  正是因為無人教導,所以才誤入歧途。當渣男給了一點甜頭,從沒被甜過的小孩便想也不想一頭栽了下去,硬生生做了個插足者。


  夏新霽還在低聲啜泣,眼淚浸透了寇秋的衣衫,燙的他那一小塊皮肉都灼燒起來。寇老幹部摸著小孩的頭,心裡的憐惜奔騰成江,立刻便立下了諾言。


  「沒事,」他說,「哥教你!」


  夏新霽的眼睛還含著淚,卻一下子亮了。


  「真的?」


  「真的。」寇老幹部點頭,「這些東西,哥都會教給你的。」


  小孩破涕為笑,抓著他的衣襟,還不放心的確認:「那我感情上的問題,生活上的問題,還有身體上的問題,都可以來找哥?」


  寇老幹部拍拍胸脯,目光滿懷慈愛。


  「對!」
……

  不知道為什麼,系統隱隱覺得,宿主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個大坑。


  碩大無比的坑。
——

  寇秋做飯的手藝是在現實中練出來的。菠蘿半個挖空,放進已經經過翻炒的火腿丁、米飯、豌豆、雞蛋一同上鍋蒸,出鍋后拌上鹹蛋黃,上頭再撒上一小撮爆炒過的芝麻碎;玉米和排骨一起小火慢燉了好幾個小時,也不知寇秋是在裡頭加了什麼,鍋蓋子一掀,那濃郁的香氣勾的客廳里看報的夏老爺子都禁不住裝作遛彎往廚房來了兩三次。


  王媽站在一旁本想給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指導指導,可等看見自家大少爺在那以飛一樣的速度雕出了朵胡蘿蔔花擺盤時,臉上的表情活像是白天見了鬼。再等嘗過了味道,她更震驚。


  「少爺是在哪兒學的廚?」


  「.……」寇老幹部雕花的手一頓,隨即信口道,「新東方。」


  王媽不作聲了,只是神情愈發詫異。


  少爺什麼時候去新東方學廚藝了嗎?
……

  她怎麼不知道?

  寇秋將飯放在桌上,狀似不經意道:「嗯,之前和澤喜歡會做飯的。」


  這一句話一出,王媽的眼睛頓時有點兒泛紅。她望著這個由自己看著長大的青年,瞧著他如今手上嫻熟的動作,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咬了咬嘴唇。


  她想,這件事,不能再向夏老瞞下去了。


  夏新霽在夏老爺子面前還是有些拘束的,筷子動的並不多。寇秋心疼小孩,拿勺子幫他撇了上頭的油星兒盛了一碗排骨湯放到面前,又摸摸他的頭:「乖,多吃點。」


  耳邊傳來一聲猝不及防的咳嗽,寇秋抬起眼,夏老爺子正雙目炯炯望著他,瞧見他望過來,便若無其事將目光重新移回碗中。


  是湊巧?

  寇秋有些莫名,繼續吃飯。可等他第二次給小孩夾菜時,夏老爺子的咳嗽聲又起來了,這一回比上一回咳得更響亮。


  寇老幹部乾脆把筷子放下了,憂心忡忡望向他:「爺爺,你嗓子不舒服?」


  夏老爺子一口湯險些嗆到氣管里,咳得一張臉通紅。半晌才抬起眼,頗有點氣不打一處來的意思,一字一頓道:「沒事!」


  寇秋更茫然,還是系統噗嗤一笑,【你這也太偏心了吧?】


  偏心什麼?

  系統一眼就看透了夏老爺子的心思,說:【你給他盛碗湯試試。】


  寇秋恍然大悟,果然,在嘗到孫子親手盛的湯之後,夏老爺子的嗽疾就再沒犯過,一口一口喝的滿足極了,連鬍子梢里都透出了心滿意足的意味。反倒是夏新霽,似乎在這之後便再沒開始時那麼欣悅。


  這一晚睡前,寇秋接到了王隊的電話。王隊的聲音低沉而嚴肅,道:「同志,對於之前的綁架一案,我還有些情況想告訴你。」


  對與自己一樣致力於為人民服務的偉大公僕,寇秋還是很有好感的,忙道:「同志,你說!」


  「是這樣,」電話那端的警察猶豫了下,隨即才道,「我從綁匪那裡了解,如果不是你當時挺身而出的話,被帶走的,其實會是你的弟弟對嗎?」


  寇秋心中忽然咯噔一跳,慢慢坐直了身。


  「可蹊蹺的是,我之前也從你這裡了解到,那天晚上不帶司機和保鏢,也是因為你的弟弟。」王隊沉聲說,「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當時沒有發聲,會發生什麼事?」


  ——會發生什麼事?


  這些日子以來,夏老爺子漸漸和緩的態度其實已經是最好的說明。倘若夏新霽再因為綁架一案受些傷,夏家對他只會加倍虧欠,他甚至不用再花氣力,輕而易舉便能在夏家正式站穩腳跟。


  這種可能性,寇秋在之前也有考慮過。


  可是小霽,怎麼可能呢?

  那頭的警察還在說:「恐怕他和綁匪,在一開始便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不可能。」寇秋截斷了他的話。


  王隊一怔,還未來得及再說什麼,便聽那邊的寇秋堅定道:「我家小霽那麼乖,才不可能做這種事!沒有證據就說這種話,這叫污衊,誹謗!再見!」


  他啪嗒一下掛了電話,仍有些生氣。


  【這不是質疑我么?】他對自己另一個崽說,【小霽現在可是我教出來的,將來要做祖國的頂樑柱的,怎麼可能打這些骯髒的小算盤!】


  系統:【.……】


  不如你把你那老父親濾鏡去掉了,再仔細看看?


  還未等寇秋平復下情緒,這一夜,祖國的頂樑柱就自己紅著眼來半夜敲門了。寇老幹部打開門,這纖細又貌美的頂樑柱便一頭扎進他懷裡,帶著哭腔說:「哥哥,你不是要教我么?你幫我看看,我這是怎麼了?」


  寇秋:「.……」


  他的目光慢慢向下挪,順著對方的眼神落到那將雪白的浴袍微微撐起來一小塊的地方,只覺得頭皮一麻。


  寇秋:(⊙V⊙)

  怎麼說,我剛開始說的教,並不包括這種方面啊.……

  寇秋在自己的房間嗅到了香氣。那香味說不清道不明,卻讓他莫名有些神思不穩。他出了房間,恰巧碰到來找他的小孩,便隨口問道:「王媽換熏香了?」


  夏新霽長而黑的羽睫一搭,復又抬起眸。


  「是,」他輕聲說,「我屋子裡的味道也變了。」


  寇秋看見他,便想起另一件事來。


  「小霽,」他說,「你過來。」


  夏新霽跟著他進到了房間,問:「哥哥想說什麼?」


  「這有一份文件,」寇秋從公文包中抽出了文件夾,交到他手裡,「你看看,簽了吧。」


  夏新霽密密的眼睫顫了顫,翻開了文件。


  那是一份財產轉讓說明,寇秋將自己名下的所有股份及不動產,全都轉移到了他名下。


  夏新霽沒有簽,只問:「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寇老幹部說:「我打算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小孩將筆放下了,擺明的不配合。


  寇秋開始頭疼,猶豫了下,才道:「這是你應得的。」


  ——他才不是夏家人。與這個家真正毫無血緣關係的,原本就是自己。真正的繼承人從一開始就應當是夏新霽,只是因為眷戀著與夏老爺子的親情,寇秋才又在這棟宅子里待了這兩年。


  夏新霽不是他的弟弟,他也不是夏新霽的哥哥。兩人分明都心知肚明,只是誰都沒有拆穿罷了。


  如今,把夏家還給小孩,寇秋也能落個心安。


  夏新霽看著他面上的神色,忽然間便明白過來了。他抿了抿唇,道:「哥是要直接離開夏家么?」


  ——離開我?


  寇秋微微苦笑了下,直接把這層薄薄的窗戶紙戳破了,「小霽,你也知道,我們並不是親兄弟。」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直接談到這個問題。哪怕寇秋再怎麼把小孩當自己的崽子疼,他也必須承認,夏新霽和他之間,是沒有任何血緣牽絆的。


  小孩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戶口我也遷出來了,」寇秋輕聲道,「小霽之前一直在公司,做的也很出色,爺爺要是知道你把公司完全接手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疼愛了這麼久的崽子的頭。


  「哪怕哥不再是你哥了,也仍舊會來看你的,」寇秋說,「我保證。」


  小孩望著他,神情莫測:「那哥呢?」


  「我?」寇秋說,「我就會終身投身於為人民服務的偉大事業當中吧。」


  夏新霽問:「哥要住哪裡?」


  這一點,寇秋也有事先考慮過,立刻對答如流:「我已經看上了工作地點附近的一套房子,和中介談過了,能先在那邊租住幾個月。幾個月後.……」


  他猶豫了下,考慮公務員的現實工資和N市不斷上漲的房價,悲哀地說:「可能就會在附近再找一套房子繼續租吧。」


  系統崽子說:【我簡直要哭了。所以我們要一直買不起房子,就在別人的家裡頭暫住嗎?】


  寇老幹部:【.……嗯。】


  系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寇秋安慰它:【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嘛。】


  真的是相當有覺悟了。


  夏新霽看了他半晌,這才慢慢把他手中的筆接過來,似是不經意地問:「那哥就準備一個人生活?」


  寇秋差點說不是啊我還有系統崽子呢,好在反應快,話都到嘴邊了又順利繞了一個圈:「.……對啊。」


  他的話前有一個明顯的遲疑,夏新霽的眼裡一下子像是掀起了波濤洶湧的海。他捏緊了拳頭,手心裡那枚戒指像是突兀的刺,狠狠地扎進了他心裡。


  神智像是被只不知名的大手慢慢拖進混沌里,寇秋越是聞這香味,便越是覺得昏昏沉沉。他疲乏地拿手指按揉著太陽穴,還沒說些什麼,身旁的小孩卻已經看出不妥來,放下文件,上前攙起他的臂膀,低聲道:「哥困了?」


  已沒多餘的腦容量去思考更多,他只能勉強嗯了一聲,猛地雙腿一軟,差點一頭栽進身後人的懷裡。連帶著系統也莫名跟著頭腦發暈,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夏新霽扶著他,慢慢地躺在了床上。


  他居高臨下,痴痴地望了這人許久,最後,從寇秋的脖子上拆下了暗色條紋的領帶,緩緩覆住了他的眼睛。


  「我不想聽你說話。」


  摩挲的手指隔著領帶,還能隱隱感覺到顫抖的長睫。


  「我也不想看你的眼睛。」


  他輕聲說:「哥——你會喜歡新的生活的。」


  「——我保證。」


  與此同時,外面已有人篤篤敲響了房門。進來的人穿了件醫生的白大褂,模樣精明又幹練,低聲問:「夏少爺,可以開始了?」


  夏新霽側過身,給他讓了點位置。


  「嗯,」他說,「開始吧。」


  寇秋這一夜睡得並不好,他彷彿墜入了波濤洶湧的海洋,一直在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眼睛睏倦到無法睜開,朦朦朧朧之間,有什麼冰涼的觸感觸碰上了他的腳踝,隨即傳來悅耳的鈴鐺的輕響,這聲音讓他想起窗邊懸著的風鈴。


  「叮……叮鈴……叮鈴……」


  觸感從腳踝蔓延到小腿,帶了些力度,慢慢摩擦著小腿肚。與其說是觸碰,不如說是帶著想將他吞吃入腹的想法一口一口地撕咬,痛感自皮下密密麻麻地泛上來。他哼了聲,那力道便又驟然輕了,重新變回不輕不重的摩挲。


  意識緩慢地回籠。


  寇秋低聲哼了聲,隱隱覺得這樣的姿勢有些不舒服。他睜開眼,尚且還有些迷濛,對上一雙漆黑的如同子夜的眼。那眼睛是他看慣的,眼睛的主人也是他無比熟悉的。


  這雙漂亮的不可思議的眼望著他,隨即像是含了無盡的愉悅,猛地彎了彎。他的手上拉著一條細細的腳鏈,在手指間把玩著。


  「哥,」他輕聲說,「醒了?」


  寇秋嗯了聲,緊接著又聽到了那清脆的鈴鐺聲。那聲音近在咫尺,他向下看去,隨即在自己的腳踝上看到了聲音的來源。


  鏈子到了他的腳腕上,繞了一個細細的圈。上頭墜著兩三顆銀鈴鐺,隨著他無意識的動作晃動著,發出他半夢半醒中聽到的聲音。


  寇秋難得有點懵。


  他的思維彷彿還未完全清醒,以至於無法理解眼前這究竟是什麼樣的狀況——可小孩的表情卻又是無比正常的,含了點害羞的意味,抬頭看了他一眼,便又飛快地低下頭去。他扯著腳鏈的一端,把鈴鐺晃動的叮噹作響。


  「哥哥,」他忽然間換了更加撒嬌的稱呼,這稱呼在他上大學之後,便幾乎再沒有用過了,「喜歡我送你的禮物么?」


  「是什麼,」寇秋說,「這條腳鏈?」


  他伸手捂住頭,隱隱覺得太陽穴還在一陣一陣地抽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唄生生剝離出來,扔掉了。


  【阿崽。】他在心裡低低喚了聲,【阿崽?】


  頭腦中沒有任何回應。


  寇秋隱約覺察到了點不對勁,然而他的頭昏昏沉沉,甚至抽不出一絲多餘的力氣去思考什麼。夏新霽看上去倒是正常的很,說:「哥哥剛才突然就暈過去了,嚇了我一跳。」


  寇秋仍舊捂著頭。小孩頓了頓,體貼地將手覆上來,替他一下下按揉著太陽穴。旁邊的桌上放著藥片和溫開水,已經按照每日要吃的劑量分好了。


  寇秋吃下去兩片治頭疼的葯,慢慢覺得精神恢復了些。


  「還不去上課?」他催促夏新霽,看了眼時間,「我記得你今天下午有課的。」


  夏新霽不動,說:「我擔心哥哥。」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寇秋推推他,義正言辭,「快點去,好學生不能逃課的,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夏新霽顯然拿他的正能量教育絲毫沒有辦法,只好轉過身,慢慢出了房門。都已經走出去了,他又重新折回了頭,趴在門邊上露出顆腦袋,叮囑:「那可是我攢了幾個月的錢給哥哥買的禮物,哥哥可不能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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