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疑惑
第十九章
車夫將馬車駛到街邊的巷子口處停下，楚玖帶著聽音下了車。
才一落地，楚玖就直奔街中央的醉香齋。
醉香齋是京城裡最大的酒樓，不僅佔地面積大，而且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裡連開了兩家店，城南城北各一家。
但最讓人讚不絕口的還是屬醉香齋里大廚的手藝，引的每天都有許多老顧客或是慕名而來的人捧場，生意十分火爆。
由於每天顧客太多又不想流失顧客，就會採取發號的方式，將每桌後來沒有位置的人發一張竹籤，每走一桌客人就會叫一張竹籤上的人進去就座。
楚玖還是第一次在大周遇到這種類似於現代餐廳的經營方式，剛知道時她還感嘆過怪不得這醉香齋的老闆這麼有錢，經營頭腦還挺先進的。
「你快點兒，再去晚了醉香齋都要沒位子了。」楚玖大步往前走，一邊催著在身後小跑趕上的聽音。
兩人緊趕慢趕到那時，還是晚了一步，被告知在她們前面還有十桌客人在等。
「小姐，那我們等嗎？還是回府去啊？」
「等！當然等了，好不容易出門了。」
聽音上前拿了竹籤牌后，楚玖想著應該還遠沒到她們，現在時間又還早，索性去了斜對面不遠處的茶樓坐坐。
這茶樓是中央露天還搭了個大戲檯子，茶客們在四周圍分佈而作，楚玖在二樓找了個位置靠邊的坐下來，在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樓戲檯子上的情況。
這時雖正值晌午，茶樓一樓的露天院子卻是坐滿了人，台上有一位身著一席青衫的老先生在說書。
楚玖在二樓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閑聊道，「這個說書先生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啊，新來的嗎？」
坐在她對面的聽音回道，「我聽府中經常出來採辦東西的門房說這位說書先生是新來的，但是他說的書都很吸引人，才來沒幾天就把之前那個給比下去了。這台下的人八成都是奔著他來的。」
楚玖眼睛一亮，來了興趣，「咦，這麼厲害的嗎，那我可得好好聽聽。」
好在她選的位置離那位老先生不遠，認真聽還是可以聽的很清楚的。
戲檯子上的人一身青衫，頭戴綸巾，左手執著一柄摺扇，右手一塊驚堂木，說到精彩之處在案几上一拍，台下看客也紛紛叫好。
「接下來老朽要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各位聽我說來。」
「相傳吶這天上的天帝有七個女兒，這七位公主自小受盡天帝寵愛和各路神仙尊敬，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可是神仙又不老不死，即使天界的景色再美，看了千千萬萬年也總會有些厭煩。於是在某一天七位公主私自下了凡……」
楚玖聽到那人說到七仙女時就感到似曾相識，現在越聽越覺得這不就是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么！
因為時空原因大周跟21世紀有很多事都不一樣，比如這些21世紀盛傳的神話故事在大周卻是聞所未聞。
所以一時間台下的人聽的也津津有味，沉迷故事當中。
楚玖聽著倒是沒覺得有什麼意思了，不過心裡不停在琢磨，這人能講出這樣的故事來是巧合還是……他也是穿越過來的？！
若是巧合也就罷了，若是他也是穿越者，那這個時空會不會更加脫離以前的軌道，他又是好是壞？
楚玖兀自發獃想著心中疑惑，驟然被台下驚堂木敲桌和群眾們拍掌叫好的聲音給拉回思緒來。
她復又聽到了兩句。
「天帝知道后雷霆大怒，當即派了天兵天將去將七仙女抓回天庭，並命天兵將與七仙女私通的那個男人就地了結了性命。」
楚玖：「……」這跟她聽過的七仙女是一個故事嗎？！
台下的聽書人們也紛紛一陣唏噓，大多人為七仙女的結局扼腕嘆息，更有人不接受這個結局對台上的說書先生問道，「那後來呢，難道七仙女和她的夫君就一直天人永隔了嗎？」
青衫老先生撫了一把灰白鬍須，正準備回答他，「沒錯，就是這樣……」
但是這時又響起了一道婉轉女聲，「當然不是了——」
眾人紛紛抬頭找尋聲音來源，然後在二樓一處看到了一黃衫女子，這黃衫女子正微笑看著檯子上的說書先生。
說書先生看到是她后眼中光芒一閃而過，沒人捕捉到，面色如常的問道，「哦？那敢問這位姑娘對老朽講的故事有何看法？」
楚玖也不扭捏，從二樓樓梯上緩緩走下去，走到戲台下正中央地方，看著眾人一臉期待的樣子。
她緩緩說道，「那凡間男子並沒有被處死，奉命要殺的神仙動了惻隱之心饒了他一命。」
這些聽書人臉色這才鬆了些。
楚玖看到眾人反應，煞有其事的繼續跟他們說道。
「…………所以天帝也明白了神仙也應該有七情六慾，神仙也要愛人，最後啊就讓七公主和她的凡人夫君一直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啦！」
聽到了完美結局，台下頓時一片叫好聲和掌聲。
楚玖看到他們的反應滿意的笑著點點頭，回頭再看台上時，青衫老先生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她。
繼而又拍了拍驚堂木高調說道，「這位姑娘說的結局不錯，今天的故事就講到這了，大家明日再來。
說完他便收拾東西來準備要走。
台下一群人見老先生要走，時候也不早了，也都紛紛起身離去。
楚玖見狀連忙開口攔住他，「誒誒，老先生你等等，我還有問題想問你！」
老先生聞言一頓，又是一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姑娘，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只能說你我皆為異鄉人，現在還未到恰當時機，你我有緣，以後自會再見的——」
「什麼時候才是有緣啊？」楚玖對著他的背影問道。
「緣起緣滅皆有因法，不可說不可說啊……」
異鄉人，有緣……
楚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怔在原地發獃許久，直到聽音來了叫喚了她好幾聲，這才回過神來。
「小姐，小姐！你發什麼呆呢？」
楚玖斂了神色，「沒什麼沒什麼，我們走吧，醉香齋該到我們了！」
…………
兩人又回到醉香齋來，門前小二記得她倆，立馬迎上前。
還不等楚玖開口，這小二連連低頭道歉，「不好意思了兩位小姐，本店老闆說今天不再招呼客人了，你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聽音惱了，擼了擼袖子上前質問道，「怎麼這樣啊？敢情讓我們等了這麼久到頭來又不讓人進了，有你們這樣做生意的嗎？」
小二混跡江湖這麼多年，從楚玖的穿著打扮上就能看出來她非富即貴，不是他能得罪的，只好一直低頭道歉。
楚玖心中還在疑慮之前那人的出現，也不想計較這些，遂開口止住聽音，「好了聽音，他聽人命令行事的，你不用與他為難，我們回府便是。」
聽音見她家小姐都不介意了，自己自然也沒話說，「那好吧，小姐。」
主僕兩人正想轉身離開之際就聽到一道清亮男聲，「二位姑娘，若不嫌棄可與我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