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謠言從哪裡來
對於定襄縣主來說,走出太極宮的這一天,她真的短暫忘記了柴武德,忘記了她剛剛受到的情傷,因為趙采玉讓黃劍勛同學裝扮上,就在「沁芳樓」內給大家來了一段。
黃劍勛的表演讓定襄縣主驚為天人,直問趙采玉是如何把一個太監培養成一個伶人的?
趙采玉就認真分享起秘訣來,她指著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四人,對定襄縣主說:「就是他們四個在澆花掃地的時候,我讓黃公公劈叉吊嗓子,他們四個在吃喝玩樂的時候,我也讓黃公公劈叉吊嗓子……」
黃劍勛同學一臉油彩難掩不忿神色:誰是公公?
定襄縣主又問:「那到底是劈了多久的叉吊了多久的嗓子才能達到黃公公這造詣啊?」
「也就……」趙采玉拿出手指頭點了點,然後把視線投向黃演員,「黃公公,你練了多少年?」
黃劍勛扭頭就走。
趙采玉一邊繼續點著手指頭,一邊對定襄縣主笑道:「練功太苦,黃公公都不忍回憶了,畢竟回憶起來都是眼淚。」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定襄縣主一把握住趙采玉的手,說道,「哎呀,十七,你別再跟算命先生似的亂點手指頭了,我不準備把戲園子盤給你了。」
趙采玉一聽,杏眼圓瞪,柳眉倒豎。
定襄縣主立即賠笑道:「我們合股吧!我齣戲樓,你出黃公公,收入我們兩個對半分。」
趙采玉當然不可能答應,她要盤定襄縣主的戲園子就是為了送黃同學一個盡情展現自我的大舞台,戲園子沒盤下,還要把黃同學出租出去,她才不幹。
「你不把戲園子盤給我,我再找別家,有錢還怕買不到戲園子?我盤你這荒廢多時的戲園子是看在與你的姐妹情分上,你想要台柱子,不會自己培養嗎?我有太監,你又不是沒有。」
趙采玉說著朝定襄縣主的兩個小太監努了努嘴,那兩個小太監不由一凜:他們可不想劈叉!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這個時候練劈叉,大腿筋要被劈斷吧?
黃同學一面走得慢吞吞,一面聽著身後趙采玉和定襄縣主的攀談,嘴角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心裡輕嘆一口氣,這采玉小姐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越來越強了。
那邊廂,趙采玉因為定襄縣主搖擺不定,也不強求,只讓定襄縣主陪著去長安城裡逛了逛其他幾個戲園子,然後路上就聽到了一些關於定襄縣主的流言蜚語。
雖說皇帝已經為了此事專門下令,誰亂嚼舌根的就拔舌頭,但也不可能有官兵時時刻刻跟隨在每個老百姓身邊,於是暗戳戳嚼舌根的人也不在少數,定襄縣主親耳聽到簡直是五雷轟頂,整個人當即便不好了,哭著對趙采玉說:「戲園子盤給你盤給你!」
趙采玉:「……」
這是漁翁得利?
既然就戲園子的問題達成一致,趙采玉心情不錯就決定請定襄縣主搓一頓,定襄縣主心情差到了極點,哪有心情吃吃喝喝?趙采玉就安慰她,沒有什麼是一頓美食扛不過去的,要是吃一頓不夠,那就吃兩頓。
於是一行人到了長安城的「會賓樓」,剛在包間落座,就聽包間外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竟然是柴武德。
熟悉的人兒熟悉的聲音,讓定襄縣主悲從中來。
趙采玉安慰她:「要不我出去幫你把武德表哥約進來?你既然忘不了他,那就和他約會唄。」
這個提議讓依然情迷柴武德的定襄縣主十分心動,可是面上又不好直接開口和點頭,好在趙采玉善解人意,直接衝出包間把柴武德拉進來,並迅速清場,讓包間內只剩柴武德和定襄縣主兩個人,其他人則轉去了隔壁包間。
黃劍勛看著趙采玉,一臉意味深長。
趙采玉問:「怎麼了,歐巴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黃劍勛訕訕道:「你這種所作所為,哪裡像一個公主殿下,分明像一個鴇兒。」
我去!黃劍勛同學,你長本事了啊!敢罵本公主!
趙采玉被罵,竟覺好開心,笑成一朵燦爛的花。
她伸手捏捏黃劍勛同學的臉蛋,黃演員立刻變了臉色,趙采玉卻哈哈笑道:「瞧你這張臉瘦的,捏都捏不起來,呀,小身板也瘦,你們瘦子,那啥……」
趙采玉平生聽過一句驚世駭俗的話:瘦子大JJ。
沒處求證,不知真假。
趙采玉此刻腦子轉到此處,已經笑到停不下來。
黃劍勛一臉窘迫,嘟噥道:「我是伶人,我是要站在戲台上的,瘦是為了尊重觀眾,采玉小姐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啊?」
趙采玉立即止住笑聲,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黃劍勛同學,「歐巴,你竟然聽得懂我的省略號,看不出來,你的腦子比我還污。」
趙采玉將臉湊到黃劍勛臉前,一臉看稀奇。
黃劍勛憋著氣正要說點什麼,就聽隔壁定襄縣主放聲大哭。兩人一驚,趕緊衝到隔壁包間去。
隔壁包間里,柴武德已經不在了,只留下獨自一人痛哭流涕的定襄縣主。
「楚香寧,你有點志氣行不行?不就是一個臭男人嗎?走了就走了唄!」趙采玉有些恨鐵不成鋼,「忘掉一個臭男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再找一個新的男人。」
定襄縣主就指著黃劍勛,抽噎著說:「那你把他給我。」
趙采玉立馬將黃劍勛拉到身後去,笑著對定襄縣主說道:「那怎麼行?楚香寧,你忘了,他是個太監,又不是男人。」
趙采玉身後某黃演員胸口真是堵了一口老血。
「不是個男人,你都捨不得給我,那要是個男人,你還不將他捂在被窩裡,還說什麼姐妹情深?」
趙采玉立即捂了定襄縣主的嘴巴說,楚香寧,你搞搞清楚,傷害你的人是柴武德,不是我楚明珠,來來來,不要岔開話題,告訴本宮,柴武德剛才怎麼著你了,你要這樣鬼哭狼嚎,死了爹一樣?
哦哦,楚香寧的爹已經死了。
趙采玉頓了頓又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讓女的哭這麼傷心,那一定是男的伸出咸豬手了,可這不正是你楚香寧心中所願嗎?你哭啥?你應該笑才對。」
聽著趙采玉一番又一番奇葩言論,身後的黃同學真的很想捂耳朵,采玉小姐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太驚世駭俗了!
定襄縣主撇了撇嘴角,傷心欲絕,哭道:「武德表哥罵我,說我是個流連小倌館的不要臉的賤貨,武德表哥為什麼也信了這謠言啊?啊——」定襄縣主又大哭起來。
謠言啊,謠言從哪裡來的?
趙采玉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