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今天的薩爺依舊帥氣！ 「你問薩菲啊？他去工作了, 畢竟他現在也是職業英雄，可是很忙碌的！」
從歐魯邁特臉上的笑容里，綠谷出久看見了他對薩菲羅斯的驕傲。
果然，養父養子, 他們的關係一定很親密。
那麼……薩菲羅斯到底在不在意自己成為他父親的繼承者呢……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綠谷心中, 無論是在他上課時, 學習時，鍛煉時或者是收拾垃圾時, 一直不斷地、不斷地搖晃在眼前。
他想詢問歐魯邁特, 卻又不敢。
因為……薩菲羅斯是那麼出色，萬一，萬一歐魯邁特被自己提醒, 後悔了怎麼辦？
綠谷握緊拳頭, 第一次感覺自己原來也有這麼卑劣的想法。
而且，明明知道是卑劣的想法，還是……不敢開口。
「這樣啊, 真了不起呢。」綠谷用盡全力地傻笑著, 然後在歐魯邁特察覺之前, 趕緊低下頭繼續拖拽垃圾。
就好像這樣, 把所有的力氣都拿來拚命鍛煉努力，就能暫時遺忘掉這件讓他非常不安的事。
另一邊, 薩菲羅斯其實也在思考綠谷出久的事。
手起刀落削斷敵人的雙手, 讓他們無力反抗跪倒在地上, 人質也趁機逃脫。
之後, 便是隊友們善後的工作。
這樣輕鬆的日常任務，讓薩菲羅斯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腦內思考上。
綠谷出久。
歐魯邁特說在他身上看見了火種。
火種……
是指那孩子的精神嗎？
要薩菲羅斯說，的確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可是……也僅僅只是這樣了。
身體素質太差，不是光靠不服輸就可以達到要求。
薩菲羅斯知道，有人向歐魯邁特推薦了其他的繼承者人選，甚至那個人還給薩菲羅斯打過電話。
曾經擔任歐魯邁特助手的SIR.Nighteye，那個理智派的歐魯邁特粉絲在電話里大罵了一通歐魯邁特，並希望薩菲羅斯勸說歐魯邁特「冷靜行事，不要意氣用事」。
薩菲羅斯知道對方指的是歐魯邁特選擇綠谷出久一事。
只是在這件事上，薩菲羅斯雖然不看好綠谷出久，卻也不打算改變歐魯邁特的決定。
他尊重他的選擇。
只因為，他是歐魯邁特，是薩菲羅斯在這世界上遇見的第一個人。
無論歐魯邁特想做什麼，薩菲羅斯都會無條件支持他。
剩下的，薩菲羅斯只需要思考，如何才能幫助歐魯邁特獲得最大利益。無論是讓他高興也好，還是治癒他的身體，亦或者是他的心靈……
在遇見綠谷出久后，前一陣鬱鬱寡歡的歐魯邁特開朗許多。
這，對薩菲羅斯來說已經足夠了。
所以……
「抱歉，我不會勸說他的。」薩菲羅斯用平靜的語調告訴電話對面的男人，「歐魯邁特有他自己的考量。」
「考量個屁！他瘋了你就跟著瘋嗎？！」SIR.Nighteye一氣之下爆了粗口，並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可能他認為跟一起發瘋的薩菲羅斯說再多也於事無補。
「薩菲羅斯？薩菲羅斯！」
隊友的呼喚讓銀髮英雄回過神來，接著那張讓無數女性還有一部分男性痴狂的臉上露出一絲歉意：「抱歉，有事嗎？」
同為職業英雄的隊友笑著搖了搖頭，豎起手指：「安德瓦老大讓我們回去啦。不過你怎麼了？居然走神了嗎？這可真不像你啊薩菲羅斯。」
「唔，因為在考慮一些事情。」
「什麼事讓我們的超新星新人這麼煩惱？我這次真是有點好奇了。」
OFA的事情不可能對別人提起，同理，綠谷出久和歐魯邁特的關係也不能被外人知道，那麼只有……
「我認識的一個少年打算考雄英，我有些替他擔心。」
「哦哦哦？是誰啊是誰啊？是哪個少年這麼幸運能得到薩菲羅斯你的這麼關注？你要真是擔心，在他入學考試那天去替他加油啊！」
「加油？」
「沒錯！如果是薩菲羅斯你的話，在即將考試的緊張少年面前說出一句『我相信你，用盡全力吧』這樣鼓勵的話，對方一定會……」
「會緊張到死吧。」
「哈？！！！」
面對隊友驚訝的表情，薩菲羅斯無奈一笑：
那天綠髮少年的僵硬他可是一直都看在眼裡的啊。
「……確實，如果是薩菲羅斯你的話，我倒是能理解那位少年會緊張的心情。」隊友摸了摸下巴感慨，「別看我這樣，想當初找你撘話我可是把娘胎里的勇氣都用上了呢！」
「……」
「別這個表情啊，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哦。」隊友沖薩菲羅斯擠眉弄眼，他是整個事務所里性格最活潑的傢伙，因此跟薩菲羅斯最熟悉，目前是搭檔關係。當然按照這位森植男的說法——「安德瓦老大可是用心良苦啊，沒有我的熱情來感化你，其他人連事務所都不敢進。」
說起這間事務所的BOSS安德瓦，薩菲羅斯也隱約想起來：「他兒子好像也是今年入學雄英。」
「真難為你還記得這件事，看那你那位少年在心裡中分量不輕。」森植男點了點頭，「不過老大的兒子自然跟一般小鬼不一樣，聽說是推薦入學，完全不需要擠那個超——恐怖的入學考試。」
繼續眉飛色舞追憶當年的森植男沒注意薩菲羅斯再次沉默下去。
事務所的其他人或許不知道，薩菲羅斯曾經見過那個孩子。
那個，被安德瓦寄予希望超越歐魯邁特的孩子——
「焦凍。」
陰暗的日式長廊里，半邊白髮半邊紅髮的少年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對身側名義上父親的呼喊充耳不聞。
安德瓦不以為杵，繼續靠著牆壁自顧自說道：「入學雄英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超越歐魯邁特，成為新一代NO.1英雄。
這才是安德瓦給他這位完美資質兒子定下的目標。
轟焦凍面無表情地走過這條幽深長廊，垂在身體兩側隨走動自然搖擺的手卻窩成了拳頭。
幾個月後，剛執勤完畢正在休憩的薩菲羅斯接到一通電話。
「他通過了！薩菲少年！」
電話那頭男人的大叫讓薩菲羅斯不得不將手機稍微拿遠一點，他的臉上卻勾起一絲極淡的笑容：「是嗎，恭喜。」
「不！你恭喜的應該是綠谷少年！」
隨後歐魯邁特巴拉巴拉講述綠谷出久如何在考試前三小時超額完成任務，又如何在考試時臨時掌握100%OFA能力通過考試的事。
總之，全程的中心思想就是一句話——
「薩菲羅斯！我沒有選擇錯繼承人！」
「當然了，因為你是歐魯邁特。」薩菲羅斯嘴角弧度更大了些。
直到電話那頭男人說夠，電話上顯示的通訊時常已是78分鐘。
正巧森植男推門進入，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淡笑的友人：「嗚哇！薩菲羅斯你竟然笑了？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位少年，已經通過雄英考試了。」
「哦哦，恭喜恭喜。」森植坐下后，發現薩菲羅斯依舊若有所思，「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在思考，是否需要送一份禮物恭喜他。」
綠谷出久是歐魯邁特的弟子，那麼理所當然就是薩菲羅斯的師弟，作為師兄，在師弟獲得重要成功時，應該要表現一下吧？
薩菲羅斯不太確定地回憶昨天看到那本書上的內容，詢問面前這位人際交往滿分的夥伴。
「那是當然！」
「只是……不太清楚送什麼。」
「禮物這種東西當然是投其所好啦。」森植揮揮手，認為這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給他目前最想要的就是了。」
「目前最想要的嗎……」
回憶那個在夜色下拚命努力的瘦小身影，薩菲羅斯陷入思考。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往掌心一掃，薩菲羅斯站起身，嘴角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渾身冒著冷氣地往外走，順手將放在一旁的正宗刀也帶上，看那架勢不像是要接電話倒是要出去砍人的。
森植在後面嘆了口氣，揉了揉頭髮：「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打來的。」
薩菲羅斯平時不輕易生氣，可要一生氣——
那就是天崩地裂，連安德瓦老大都攔不住他。
走到外面走廊，順手將背後房門關上，薩菲羅斯這才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的人用極小聲極快速的聲音說了些什麼，讓俊美的銀髮青年微微皺起眉，隨後又舒展開：「好，我知道了。請繼續保持監視。」
掛斷電話，薩菲羅斯一邊收起手機一邊腳步一轉，走向另一邊的BOSS辦公室。
巨大的辦公室里，一名渾身燃燒著火焰的高大男子坐在辦公桌后，抬頭看向他。
「我需要半個月休假。」
「去哪？」
「雄英高中。」
在這些超乎強大的人群中，有一個人在這幾年來一直牢牢佔據著NO.1英雄的寶座，而且將與第二名英雄的距離拉到無限遠。
這位被稱為「和平的象徵」，被視為國民精神支柱，站在職業英雄金字塔頂端的人便是——
「歐魯邁特！」
「哦哦哦歐魯邁特！！！」
「歐魯邁特萬歲嗶——」
隨著電源被按下，剛才還喧鬧一時的電視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將電視機遙控器放在了茶几上。
起身，沙發回彈，走動，拿上風衣……
隨著木門的開合與關閉，一抹銀色消失在合攏的門縫中。
與此同時，雄英學院醫務室中，一名面容消瘦，肉體萎靡的男人坐在治療室的椅子上，他面前正是被稱為【治癒女神】的職業英雄（目前正在雄英高中擔任校醫及其他工作）。
「之前跟你說過吧，你目前每天活動時間不能超過三個小時。」治癒女神那張向來和藹可親的臉上寫滿嚴肅，連每一條皺紋里都透著不贊同，「你這次的過度消耗，會讓你的活動時間進一步壓縮。」
「歐魯邁特你……」
治癒女神未說完的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治療室中的兩人同時看過去：「請進。」
吱呀一聲，治療室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一張無精打採的臉出現在門后。
黑髮黑眼，滿臉胡茬的男人用他的死魚眼看向極度消瘦男：「歐魯邁特，有人找你。他現在在休息室。」
歐魯邁特那張本就消沉的臉頓時更加消沉，凹陷臉頰的陰影也更濃：「莫、莫非是……」
「就是他。」傳話的人點點頭，忍不住帶上點同情和幸災樂禍，「認命吧，誰讓他是你『兒子』呢。」
「……」
歐魯邁特長嘆一口氣。
儘管萬般無奈，但他卻不能逃避，只能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告別治癒女神和傳話人，前往那間房間。
越是靠近，歐魯邁特的步伐就越是沉重。
那扇普普通通的房門在他眼中，現在已經從四周門縫裡透出黑暗氣息。那股壓抑的感情是如此強烈，以至於連腳下的走廊都似乎被扭曲起來……
站在休息室前，歐魯邁特深吸一口氣，骨頭突出的手掌握住了把手。
旋轉——
咔噠一聲輕響，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就算坐在柔軟的沙發里也依舊挺直脊背的青年朝他看過來。
不，他還夠不上稱青年的年紀。
還殘留著一絲稚氣的長相表明從年齡上他還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但渾身沉穩的氣勢，經歷多次戰鬥磨礪出來的淵渟岳峙的氣度，讓他比一些成年人看上去還要可靠。
出道僅一年，就憑恐怖的實力，出色的外表，可靠的性格而力壓諸多前輩，現今排名第七位的職業英雄——
「薩菲羅斯，你怎麼來了？」歐魯邁特強笑著伸出手撓了撓後腦勺，努力營造出一種「老子很輕鬆，今天世界也很和平」的假象。
接著，這股刻意營造的氛圍，便被薩菲羅斯起身時的一句話清除得蕩然無存：「我在電視上看見了你今天的活動。」
「哦哦哦！你也看見了我的英姿嗎！」歐魯邁特還在強撐。為了增加可信度，他還彭地一下變身成渾身肌肉的英雄形象，向面前這位新晉黑馬英雄，也是他養子的孩子比出拇指，咧開嘴巴，露出燦爛的笑容：「怎麼樣？今天的歐魯邁特是不是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
「……」
令人窒息的三秒沉默后，薩菲羅斯點點頭：「很帥氣。」
歐魯邁特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矇混過關了：「那麼……」
「只是，」薩菲羅斯往前走了幾步，一下把他和站在門口的歐魯邁特距離拉到只剩半米遠的位置，然後他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指，穩穩地——
向前一戳——
「彭！」
一陣白煙過後，高大英勇，連兩簇劉海都翹起的肌肉英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臉頰瘦削，眼窩凹陷，宛如吸|毒青年的病癆鬼。
歐魯邁特比出大拇指的手還高舉在空中，但整個人都已經僵硬了。
緊接著，他看見他的養子，眯起那雙藍綠色的眼睛，冷淡續道：「只是，你的傷情又加重了。」
「……」
歐魯邁特，排名NO.1的英雄，站在職業英雄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有一個很少人知道得秘密。
大概在五年前，在一次對抗敵人的戰鬥中，他受了重傷。
——半個肺臟都完了，胃部被整個摘除，整個呼吸道受傷嚴重。
這樣的傷情，在當時所有的知情人看來，他的職業英雄生涯已經到頭了。
的確，這樣的傷勢，這樣連治癒女神都救不回來，斷言再不好好休息連「活到老」這個願望都無法實現的身體，是根本無法支撐歐魯邁特作為英雄繼續活躍在打擊罪犯的第一線的。
可是……
「我是歐魯邁特，是和平的象徵。我，還不能倒下。」
這樣說的歐魯邁特，不顧所有勸阻繼續履行著他作為NO.1英雄的職責。
與此為代價，五年後的現在，他每天的活躍時間不超過三小時。
而經過今天又一次的「逞強」，這個時間不得不再次縮短。
儘管這樣，歐魯邁特從沒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無論是在購物途中出手抓捕罪犯，還是追著罪犯救下一個中學生，又或者是在這名中學生的鼓舞下以超出自己活動時間極限的方式，再次重創罪犯……
這些，他都不後悔。
英雄，就是要能笑著保護他人的存在，就算是口吐鮮血，也要滿懷希望地笑出來並將這股希望傳遞出去。
歐魯邁特的一生都是在踐行這個準則或者說是信念。
事到如今，他唯一會感到的心虛的人，就是面前這位……
實力強勁，已經徹底成長的養子：
「薩菲羅斯，你聽我解釋！」
「好，你說吧。」
養子雖然很不高興，但還是乖乖地坐下，保持著那種小學生坐姿聽歐魯邁特重述今天的經歷。
從超市購物聽見呼救聲，到追捕罪犯從其手中救下一個小粉絲，再到一不小心放跑了罪犯亡羊補牢……
基本上，歐魯邁特將電視上說到的和沒說到的都說了。
尤其是——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和薩菲羅斯相對而坐的男人抬起頭，用鏗鏘堅定的口吻告訴他的養子：「我，打算將我的【個性】交給那個孩子。」
從剛才起，就一直安靜無聲，垂著眼帘傾聽的薩菲羅斯抬起眼，他的眼睛呈現出一種絕無僅有的藍綠色，瞳孔的形狀也是不似人類的細長瞳孔。
就因為這雙眼睛，和他那張過於出色完美的相貌，曾有人猜測他的【個性】是關於身體異性方面。
有一個評論員的說法得到大家公認：「……總之，那樣特別的長相，絕不是一般人類可以達到的地步。一定跟他的個性有關。」
現在，這雙特異的眼睛就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靜靜地盯住歐魯邁特，輕聲重複了一遍那個孩子的名字：「綠谷出久？」
「沒錯。」歐魯邁特吞下口水，深吸一口氣，「那個孩子，是我認為最適合成為我繼承人的人選。」
歐魯邁特的個性同樣一直是外界熱議的話題，甚至還被排進了世界七大未知謎團中。
但是，那些抓住他每一次出場視頻一幀幀分析的人們絕不會想到，歐魯邁特的【個性】是可以如聖火般，代代繼承的。
其名為【ONE FOR ALL】的個性，經過幾代的傳承，目前存在於歐魯邁特身上，而在獲得這項【個性】之前，歐魯邁特和如今的綠谷出久一樣，只是個【無個性】的普通少年。
在當今這個英雄輩出，【個性】橫行的世界，【無個性】反而成了稀罕的少數群體。
這些人出現的原因至今沒有確定，就像【個性】到底是如何產生的在如今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定論。
第一名有個性的人是一位出生在Z國輕慶市的嬰孩，據說他剛生下后就會發光。
此後，各種各樣的個性層出不窮，經過幾十年的發展，變成如今社會的模樣。
【個性】不再是奇迹，反倒是沒有個性變得奇怪。
歐魯邁特的個性【ONE FOR ALL】正如他說的那樣，可以代代相傳，這一傳承並不一定要求必須是【無個性】的人，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OFA這樣強大又能傳遞的個性給予那些原本就擁有強力個性的人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