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起去書店也算約會
關於那天晚上的事,幸村和一惠都沒有再互相提起。且不說那會被橫溝重悟打斷是有多尷尬, 畢竟幸村和一惠兩人都清楚, 那晚差一點就發生了不該做的事。
不過, 不去提那件事, 不代表不會去想。一惠以她直男的思維邏輯考慮了很久,她好像也想通了幸村為什麼會要和自己做那樣的事。
於是這天上課的時候, 上課一貫認真的一惠分了神,她小聲叫了鄰桌的切原。後者則是睡眼惺忪困意連連, 完全就是副強撐著眼皮在聽課的模樣。
「話說赤也, 你說幸村他是不是喜歡我啊?」
這個問題聽得切原一個激靈, 一瞬間就清醒了。他瞪大了翠綠的眼眸, 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盯著一惠。
見到這個表情, 一惠皺了皺眉毛:「我猜錯了?」
不!不是的!沒有猜錯!等下……為什麼要用猜的呢?!幸村都那麼明顯了還感受不到嗎!
切原的內心幾乎是咆哮的, 幸村精市喜歡橫溝一惠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嗎?為什麼他的鄰桌會這麼後知後覺?反射弧能繞地球一圈了吧都!
至此,切原擺出了一個看白痴一樣的表情, 小聲喊了鄰桌的美少女橫溝一惠:「橫溝。」
「啊?」
「我有兩個字想送給你。」
「啊??」
「智障。」
一惠:……
被一棵弱智海帶說智障是一種什麼體驗?一惠聽得差點拍著桌子起來打人。
兩人在課上的竊竊私語自然迎來了任課老師的不滿,好巧不巧這堂課又是國文, 國文老師是個的死板得要命的老頭, 絲毫不能容忍學生在他的課上走神做其他的事。
一惠和切原二人的對話還沒結束,只聽到從講台方向傳來了老師的怒吼:「切原!橫溝!你們兩個在幹什麼!」
這回一惠和切原兩個人終於難兄難弟共患難了,因為上課聊天被抓了現行, 兩人雙雙被留堂罰抄課文。
一惠倒是不介意, 抄個課文多花點時間而已, 況且田徑部那邊對她這個主力選手一向很優待,偶爾遲到一下沒關係。切原就不一樣了,網球部的訓練很嚴格,絕對不能遲到。
此刻正在奮筆疾書的切原甚至腦補到了自家部長的如花笑顏和副部長真田的黑臉制裁了,筆尖在紙上劃出的筆跡,已經控制不住地顫出了小波浪。
實在挨不住心裡壓力,切原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身邊,和自己重複著一樣動作的一惠身上:「橫溝,我有個事想拜託你。」
「說。」
「你能不能把我的份一起抄了……我訓練快遲到了。」
一惠筆尖頓了頓,側頭瞥了切原一眼,「赤也,自己抄吧乖,我也還沒抄完呢。」
「橫溝,愛呢!」
「不存在的。」
這段對話真是似曾相識。
一惠原本還為自己的機智得意了一波,可是她這沒答應切原的請求,後者就一直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她看。
這道過於灼熱的視線盯得一惠有點發毛,因此她只好軟下脾氣,改了口:「那你快點抄吧,一會我陪你去網球部,讓幸村少罰你點……」
講真,有時候一惠的確會在切原的身上看見自家弟弟的影子,或多或少都想寵著他一些。
「赤也你別那樣看著我,我也在抄……兄弟能幫你的只能到這裡了。」
「好吧……兄弟你一定要幫我跟部長求情啊!」
「會啦,我又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得到一惠的再度肯定,切原才算放下些心。
然而兩人抄完課文,肩並肩好兄弟一同前去網球場之後,某人的遲到該罰還是罰了,完全沒有減輕的可能。
一惠在網球部只和幸村和柳生比較熟悉,對著切原怒吼的是副部長真田,一惠也插不上話。
看著真田那張快要黑成炭的臉色,切原話都沒敢回,癟著嘴屁顛屁顛地就去跑圈了。
一惠心裡默默為鄰桌點了根蠟燭,不是她不幫,是真幫不了。她懷疑幸村就是故意裝作沒看見他們兩個人,遇到這種情況,根本沒出面,直接放真田。
送走了海帶,一惠轉身要離開時,幸村這才不緊不慢地叫住了她。
「一惠,等一下。」披著外套的漂亮少年從球場內走了出來,徑直走到了一惠面前。
「怎麼啦?」
兩人的相處倒也也不會顯得尷尬,一惠是那方面的神經有點大條,不太在意,幸村則是比較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幸村看著女孩的眼睛,淺茶的眸子清澈無比,在那兩汪清澈中是自己的縮影。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一惠的頭髮,說道:「一會來等我訓練結束吧,我們一起回去。」
一惠在感情|事上一貫都不開竅,至少在確定關係之前,一惠都沒什麼明確的認知。甚至是幸村國三時的告白,就差了句求交往,一惠也只把那當做了普通的喜歡,就像她喜歡自己弟弟橫溝一樹的那種喜歡。
不過某種角度而言,一惠的直感可以說是很準的了,她開始覺得幸村看著自己的神色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樣,在那晚的事之後她就漸漸地開始這麼覺得了。
「可以啊。」一惠朝著幸村點點頭,果斷地答應了下來。在回答完以後,幸村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腦袋上,因此一惠又補充了一句:「你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幸村再度揉了揉一惠的腦袋,「訓練結束后帶你去書店。」
「誒?怎麼突然想到去書店了?」
「之前不是答應你了嗎,讓你沒能好好參加探討會的補償。」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白夜先生的《替身W的消失》和另外幾本短篇合編的精裝版上市了。」
一說起這些,一惠的眼底就興奮得放光。
幸村看著一惠,眸光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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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白夜圭吾真的是一位非常受歡迎的推理作家。一惠在等完幸村訓練結束從學校離開的時候,已經離發售時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指定的書店仍舊拍著長長的隊伍,隊伍甚至已經從店內滿至店外。
這場面雖比不上白夜圭吾本人來做簽售會的時候火爆,但是相較於書店平日里的客流量,已經是非常誇張的存在了。
一惠和白夜圭吾的眾書迷一樣,即便排著長長的隊伍也樂此不彼。她時不時往前看看隊伍的移動情況,而排在一惠身後完全就是作陪的幸村,至始至終的目光都在一惠身上。
一惠的樂趣在於買書,幸村則沉迷於一惠此刻買書的樣子。
難能可貴的是,在這樣人煙嘈雜的情況下,幸村竟然有種久違了的和心上人「獨處」的感覺。不需要什麼言語交流,光是現在這般看著,沒有人打擾,他就十分欣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想法是在冥冥之中立了個FLAG,幸村發現一惠的視線焦點,從最初的四散掃視落到了某個定點上。
順著一惠的視線望去,他看見了也排在隊伍之中的一個肥碩的身影——大島仁。
幸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身前的少女壓得低沉的音色緩緩響起:「幸村,你幫我排隊。」
一惠說完這話,抬腳就要離開隊伍,幸村當然得阻止她。拉住了一惠的手腕,幸村也收斂起了輕鬆的表情,「一惠,你去哪?」
「我去貫徹愛和正義……呸,沒有愛。」
看到大島仁,一惠就氣得咬牙。
她冷著臉,甩開幸村的手就朝著大島仁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她應該沒有看錯人,可是身在東京的大島仁為什麼會出現在神奈川?
大島仁的位置雖然是能夠眼見的距離,可是由於這擁擠的隊伍,想要快速衝到他的身邊,也變成了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匕首劃在小腹上的痛感和當時在地鐵站被羞辱的憋屈一瞬間像被重新喚醒了一般,一惠只是看著大島仁的側身,心底一股莫名的怒火就開始迅速地竄了上來。
她橫溝一惠今天就要教他做人!
上一次是因為被注射了肌肉鬆弛劑,而且還處於持續流血的狀態,所以才搞得那般狼狽。一惠想著以自己的體術,拿下一個身形笨重的廢宅應該不在話下。所以,她決定要先把大島仁打一頓解氣,再交給警察也不遲。
極力朝大島仁靠近難免需要穿過人群,一惠的這個行為難免引起了一些正在排隊的書迷的不滿,這樣的小騷動,卻也驚動了大島仁。
大島仁從隊伍中撤出,眼見著就要逃跑。一惠索性也不禮貌性地請求其他人給自己讓讓路,她直接擠開人群,追著那個肥碩的身影就沖了出去。
幸村一樣跟了過來,大島仁是個危險人物。他一邊跟著一惠跑了起來,一邊給橫溝重悟打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忙音聽得幸村有些心焦,他可再不能讓一惠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