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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還尚未解開的疑惑點

  切原少年今天有點憂鬱。


  作為橫溝一惠的鄰桌,切原表示自家鄰桌已經持續了一整天的低氣壓, 陰鬱的表情看起來讓人後背發涼。他很想去關心一下鄰桌怎麼了, 卻又不敢搭話, 因為他很少見到自家開朗的鄰桌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國文課很無聊, 那些如同天書一般存在的授教內容聽得切原昏昏欲睡。切原一手托著臉側著身體就這麼看著一惠的臉,如果是以往, 一惠一定會吐槽他幹嘛一直看著自己,但現在一惠卻一言不發, 彷彿沒有注意到自己。


  所以……肯定有問題!


  說起來怎麼又是國文課……


  切原也算是後知後覺的知道了田徑部有人被害的消息, 除了學生之間的風言風語, 還有從一早開始就有好些警察在校內來來往往, 問了許多人關於田徑部死去的人的事。切原也被問到了, 不過他的回答以一句「我不知道」就終結了全部話題。


  說到底, 這個永遠在頻道外的海帶頭反射弧還是長了些,他甚至還不知道出事的妹子正是周末才和自己聯誼過的羽生橘。


  切原又盯著一惠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因為還在上課的緣故, 他也不好動作太明顯地去看一惠在筆記本上寫什麼。上一次看到了筆記本上內容的開頭,就算是白痴也應該明白一惠絕對是在頭疼事件。


  看了眼牆上的鐘, 切原已經開始為下課的時間做以秒為單位的倒計。他真的很好奇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一惠露出這樣的表情。


  正在對著鄰桌的臉出神的同時, 來自講台方向的一顆粉筆頭准准地砸在了切原的腦袋上。他捂著被粉筆砸中的部位看向講台,教國文的古板老頭正滿臉怒容地盯著他。


  「切原同學,請你接著念下面這段課文。」


  卧槽念課文?講到哪來著了?


  切原慌慌忙忙地翻開課本, 非常努力地想要找出老師讓他念的部分, 但是根本不知道啊!最過分的事沒有一個人提醒他!

  就在這時, 鄰桌的一惠小聲地提示道:「三十八頁第二段開始。」


  照著一惠提示的位置,切原把課文念了下去。大概是念對了,國文老師有些意外,但也不好繼續為難他,只是在讓他坐下之前警告了一句上課不要走神。


  重新坐下之後,切原清楚地看到明明一惠也沒有在聽課!有點不服啊她為什麼會知道要念哪一段課文!

  切原氣惱的同時又一次被國文老師點了名,這次的走神可沒有人再救他,結局和以前類似,放課後要留下來抄課文。


  不過這一次,可沒有難兄難弟的一惠陪著他。切原是這麼認為的。


  正當最後這節課的下課鈴響完,大家紛紛離開教室,切原發現一惠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是坐在位置上,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本來切原還在感動這是兄弟在陪他,於是他拉過椅子準備跟一惠拼桌的時候,一惠終於把頭抬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拒絕道:「課文自己抄。」


  「兄弟,愛呢!」


  一惠沒有向往常那樣回答不存在,她甚至還合起手掌面帶歉意地解釋道:「抱歉呢赤也,我也有煩惱的事情。」


  卧槽鄰桌你這麼反常很不習慣啊!

  終於,切原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扛不住一惠這持續了一整天的低氣壓以及對他冷冷淡淡的態度,他抓著那頭原本就因為捲曲而顯得雜亂的頭髮,語氣不耐地問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啊?昨天下午部長就和柳前輩訓練早退,是因為事件嗎?而且橫溝你知不知,你今天一整天的表情都很恐怖……」


  「誒?」一連串的疑惑問得一惠一臉懵逼,她看切原滿臉寫著著急,停頓了數秒,才吐出一個沒什麼營養的詞:「抱歉。」


  切原眉頭一抖,他真的不習慣橫溝一惠這個畫風!

  沒有被吐槽,切原居然有那麼點失落。他一想到自己被冷待(?),再加上現在還被留堂罰抄課文,各種怨念幡然湧上心頭。


  接著,他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起來:「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你變得怪怪的,我還被罰抄課文,還有啊……前天買的布丁忘記放到冰箱里,今天居然壞掉了!」


  彼時一惠收拾好了書包,她橫了切原一眼,對切原的抱怨作出了答覆:「我沒有怪怪的吧?而且你被罰跟我有什麼關係,怎麼還說起布丁了。夏天布丁不放冰箱當然容易壞……啊,差點被你帶跑偏了。」一惠打住了話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站起身,卻發現切原那雙閃著純真的祖母綠眼眸還在盯著自己看,像是有話要說。


  一惠背好書包,沒有直接離開,「怎麼啦?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切原搖頭,「鬼才想關心你!」


  噗——


  切原這個樣子和弟弟真的有幾分相似,一惠終於在此刻放鬆了一些表情,短暫地將山田和小橘的事件拋在腦後,嘴角也因為釋然而微微上揚。


  她走到切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話,那我先走啦。」


  看著即將離開教室的少女,切原還是放不下心。主要是一惠今天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切原少年又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擔心,於是他彆扭地把人叫住:「橫溝!等下!」


  「嗯?」


  「你要去、去……去哪?」


  「田徑部啊,怎麼了?要我幫你去網球部說一聲今天要遲到?」


  「沒!沒有啦!」


  話音剛落,切原就拿出筆記本就往桌子上一拍,聲音拍得很響,像是心虛在掩飾什麼。接著,裝模作樣地開始認真抄課文了。


  一惠真·一臉懵逼,「赤也你才怪怪的。」


  到了田徑部之後,氣氛一片壓抑。誰都知道了羽生橘被害的事,沒有人進行日常訓練,這種時候了,也不可能有心情去訓練了吧。


  部長凌子的臉色也很難看,她跟眾人說了句今天放假不訓練之後,把一惠單獨拉到了一邊,直到部員全都離開,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凌子才開口說道:「一惠,小橘的事……你知道調查的怎麼樣了嗎?」


  知道一惠的堂哥重悟是刑警,故而凌子才會直接來問。


  一惠搖了搖頭,「還沒什麼進展,現在萌香也下落不明。」


  「萌香會不會也……也和小橘一樣出了意外。」凌子的臉色有點難看,她上前握住了一惠的手,像是尋求依靠的支點一般。


  「不會的。」一惠回握住了她的手。


  對於凌子的擔心,一惠直接給予了否定,甚至還否得得很果斷。因為已經先入為主地懷疑兇手可能是萌香,所以才能做出這個回答。


  看到凌子擔憂的表情里泛起了疑惑,一惠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妥,聽起來就像知道了答案一樣。於是,她馬上補充了一句:「我是說萌香不會出事的!我們要相信警方……」


  一惠總不能直接告訴凌子她心底的懷疑,甚至連警方的搜查重點,也在櫻庭萌香身上。在一切未確定之前,還是不要妄下定論為好。


  凌子聞言,眼眸閃了閃,猶豫道:「吶一惠……」


  「嗯?」


  「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吧。」


  「誒?也不是不可以……怎麼啦部長?」凌子主動邀約,一惠覺得一定是有事情想告訴她,尤其還是這種時候。


  凌子垂著眼帘,纖長的睫毛在她的眼裡鋪著一層淡淡的陰影。她的嘴唇微抿著,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部長,怎麼啦?」


  凌子握住一惠的手加深了力道,她突然抬起臉,望著一惠的表情泛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感情,她開口,語調有些顫抖:「一惠……我有個很可怕的猜測……」


  「嗯?」


  「其實我……我懷疑是萌香……」句末的尾音逐漸弱下,聽得出來凌子不想把整句話說全,因為她也不相信萌香會是兇手,可是萌香失蹤的時間點又不得不令她堅持這個懷疑。


  空氣彷彿在語落的一瞬間凝固。


  一惠沒有直接表達出其實自己也有相同的想法,她儘可能地壓制著情緒不在自己的臉上有什麼表現。


  為什麼凌子也會這麼認為?


  「為什麼?」一惠不自覺把想說的話問出了口。


  凌子的眉眼間閃過些憂傷和痛苦,「這麼想是不是有點荒誕,怎麼可能是萌香呢,她跟小橘的關係最好了……」


  到這裡為止,一惠心中的原本對凌子不存在的警惕逐漸升高。她覺得凌子在演給她看,雖然一直在腔調自己不相信兇手是萌香,但明擺著就是在反著表達。


  她想傳遞給一惠的信息——萌香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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