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誌願書
18 誌願書
夏至未至，清晨狂熱的氛圍充斥著清華附中的校園，美術年級A班的學生是一大早就趕來了，各自講著分別幾天發生的故事，隻有遊二花趴在桌上，沒有什麽人願意搭理她。
“二花！”楊小見一來就拍一下她的頭，“走的時候不叫我！”
“幹嘛！”遊二花趕緊撫著自己的發型，故意埋怨道，“都被你弄亂了。”
“小見！”羅小薇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楊小見的桌旁，“好久不見，人家好想你呀！”
“嗬！嗬！”楊小見頭也不抬，“好久不見！”
“二花，你在哪上學啊？”見楊小見不搭理自己，羅小薇轉臉問遊二花。
“哦，我，哈哈……”遊二花低著頭，很不好意思，平時不學習，想上好大學是肯定不可能的，我還能上什麽學校，“就在本市。”
“本市的學校多著呢！到底是哪個？”羅小薇窮追不舍，一問究竟。
“羅小薇，你呢？你上哪兒？”楊小見瞥一眼羅小薇。
“小見啊！我對不起你，我可是上不了那個高貴的清美，我隻是在本市混個本科學校上上，不過啊，你別太難過，我一定會去你的學校看你的。”
“嗬嗬！”楊小見看著她那一臉殷勤，“你看嚴老師來了，回座位上去吧！”
羅小薇回頭，果然嚴老師已經到了，想一想她就回到座位上，但是突然又覺得不大對，反正已經畢業了，還怕不成。
“嚴老師，快點發誌願簽字書，簽完好出去玩！”
“羅小薇，你倒是挺急，去哪玩，帶上老師怎麽樣？”
“……”羅小薇看一眼嚴老師，心中狐疑，老師，你以為你是誰啊？長腿歐巴李敏鎬，還是長腿歐巴楊小見啊。
“大家安靜，我叫到名字的請上來領檔案和誌願書！”嚴老師望著聒噪的班級，青春真是個好東西，這麽有生氣。
“李雙優！”
沒有人應答，這才發現，人並沒有到，嚴老師掃了一圈班級，叫到下一個名字，“甘言愛！”
甘言愛走上前去，領到自己的那一份又回到位上坐好，如此叫到最後麵時，“羅小薇！”
“哎，這呢！等的好苦啊！”
“哈哈！”羅小薇都笑了全班，嚴老師拿著最後一份，示意大家安靜，才念道，“遊二花！”
“到！”遊二花飛奔到講台，領下來自己的，“小見，你的呢？”
“填完了交給甘言愛同學！楊小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嚴老師發完這個誌願，就離開了講台，走到門口的時候撂下一句話，楊小見隱約感覺到什麽，但是一時也說不清是什麽。
“小見，”遊二花一把抓住楊小見的手臂，“我陪你去吧！看嚴老師那麽嚴肅，你肯定完蛋了，是不是誌願沒填好？我聽他們說你那個什麽清美不是妥妥的嗎？”
“笨死了！”楊小見看著遊二花，“就算完蛋了，你也救不了我！”於是抽開自己的手，站起來，還不忘威脅，“別跟著我！不然你就完蛋了！”
說完，絕塵而去。
“楊小見，你還有沒有良心啊！人家在關心你啊！”遊二花看著他的背影，一通淩亂，看著自己手中的誌願書，“早就告訴你了怎麽填誌願，你怎麽這麽笨，還總是說我笨！”
“二花，二花，你的是什麽學校啊？”
“羅小薇，你怎麽又來了？”
“怎麽，不能啊！”
“能，”遊二花也不想搭理羅小薇，誰讓她總是給自己找事，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你不會也是斯恩大學吧！”
“哪能啊！那學校的分數要求高，我是學渣，可報不起！”
“那就好！”遊二花的心一下子落地，終於擺脫你了，哈哈，蒼天有眼。
“等等！斯恩大學！”羅小薇湊近看一眼遊二花的誌願書，“什麽？你上斯恩大學？你那分數那麽差，怎麽可能？”
“我，這是超常發揮，別看我平時不學習，其實我這裏還是很好使的！”遊二花指著自己的腦袋，我這裏不是好使，如果不是小見最後幾日的相助，我怕我這輩子也上不了斯恩大學，不，應該是這輩子都上不了大學。
“你真是撞了狗屎運！”羅小薇顯然是在糾正她的話，“哎，真是老天瞎了眼，你這樣的也上斯恩，切！”說著，輕蔑的瞟一眼遊二花，離開了。
“說話能不能好聽點？還能不能做朋友了，真傷和氣！”遊二花看著誌願書，低頭自語，“可是這個學校離清美多遠啊！”
據說是在兩個不同的省份，清美在B市，斯恩在X市，就按英文字母的排序也是隔了23個字母，這怎麽跨越！
嚴老師和楊小見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他將誌願書遞給楊小見，“雖然這是你的個人隱私，但是學校還是有權知道學生所報的學校，你放棄了清美，你知道嗎？”
“知道！”楊小見拿著誌願書，“我是填了斯恩大學！”
“你這麽做的原因？”
“老師，我可以選擇不告訴你，這才是我的隱私。”
“可是學校少了一位去清美的學生，當初同意你轉學，也是因為你有清美的通行證。”
“老師，我很抱歉！”楊小見才不想理會什麽清美，國美，“我對這個學校沒興趣。”
“可是它是藝術界的名校，有幾個人像你這樣的就這麽放棄，如果你願意，現在改還來得及。”
“你不用勸我了，我不會改的！”
“我是你的老師，我當然是在為你的前途考慮，你是藝術界的奇才，我不想看著你走錯路，你考慮一下吧！”
“我心裏有數，你不必勸我，要真是奇才在哪都是奇才，不是隻有清美的才是奇才。”
“嗯？”嚴老師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突然看不真實，他以為這個孩子僅僅是聽父母老師話的好孩子，竟然不知心胸如此開闊。
“我無心什麽名利，我隻想畫好畫。”說完，楊小見飛快的在誌願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嚴老師閉上眼，“你最後選定了遊二花？”
“嗯！”楊小見看一眼嚴老師，驚奇的問，“這是你什麽時候知道的事情？”
“早就知道了！”
“那我媽媽？”
“不，我沒有告訴過她！你們孩子的事情，我向來都不會向家長打報告。放心吧！做值得的事，青春才不枉過啊！”
“我不知道枉不枉過，我隻是按自己的心意做事！”楊小見放下誌願書，“這個就交給你了！先替我保密！先回去了！”
“嗯！”嚴老師點頭默許，微笑著看著楊小見離開。“難得還有不為名而爭的人！”
“雙優！”楊小見出辦公室沒多遠，就見李雙優正向自己走來，估計是來拿簽字的。
“我跟你沒話說！”李雙優冷冷的態度，“走開！”
“雙優，你就那麽討厭我！之前是，現在是，可是明明中間我們是無話不說的，即使不算是好朋友，普通朋友也不是這樣的。”
“你這種人，惡心！你做的事，倒胃口！”李雙優冷言冷語，“從此以後，我們連朋友都不算。”
“你想這樣，你就算了吧！”楊小見看著她對自己的這種態度，也不想過多解釋，就算是解釋也無濟於事，“對不起！”
“惡心！”李雙優本來已經跨出去的步子，在空中停了幾秒，“不需要你惺惺作態，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說完，就離開了。
而那句“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卻好似在小見的心裏落下了根，蔓延著直到那天。
“小見，你回來了！”遊二花還在座位上等著楊小見，看見他回來不免有些欣喜。
“嗯！”楊小見看著教室都沒有人了，就剩甘言愛在整理誌願，“言愛，你還沒走呢？”
“哦，嚴老師讓我把這個送過去，我收拾完就走。”
“嗯，去的什麽地方？”
“斯恩大學！我爸爸媽媽希望我在本市就讀，我也就隻好選這個了。”
“太好了。”楊小見俯在她耳邊說道，“我也是！”
“真的嗎？你竟然放棄了……”
“那個，不要告訴別人！”楊小見製止她說出來，“你去吧！嚴老師在辦公室。”
“楊小見！”這是遊二花的聲音，顯然吃醋了，“太過分了！我在這裏，跟你說半天話，你竟然不理，還離女孩這麽近，你是不是沒把我放眼裏啊！”
“你看看我的眼睛！”楊小見走到她身邊，挑嘴笑了一下，“看到你在裏麵了嗎？”
“沒有。”
“那我就是沒有把你放在眼裏！”
“楊小見，你耍我！看我不打你！”遊二花起身去打楊小見，不巧被躲過了。
“我哪有耍你！”
“你不是耍我是什麽！你快說，我到底是不是你喜歡的！”
“喜歡你就要把你放眼裏嗎？真是，想法這麽幼稚！”挑逗完遊二花，楊小見就跑到一旁，扮起了鬼臉，“遊二花，你這麽傻，以後誰敢娶你！”
“你還說！”
一陣咆哮過去，兩人都跑出了教室，在操場上你追我趕，輕鬆加愉快，陣陣歡笑彌漫著操場，飄蕩在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