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何獨秀躺在床上用手擋住發熱的眼睛,聽到外面何小柏在叫他:「爸爸,我要洗澡了。」


  何獨秀緩了緩,從床上坐起來,抹了一把臉走出去,目不斜視的進入浴室給孩子放水,何小柏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背影,道:「爸……」


  「水很快就好了。」何獨秀摸了摸水,好一會兒才轉過身來道:「我去給你拿衣服。」


  何小柏默默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坐進浴池內,過了一會兒何獨秀便回來了,他拉了個凳子坐在浴池前給寶貝兒子洗澡,何小柏看到他微紅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才輕聲問道:「爸爸怎麼了?」


  「想到一個人。」


  「是媽媽嗎?」


  何獨秀一下子看住他,何小柏低下了頭,何獨秀重新動了起來,好半天,才說:「村長爺爺都跟你說了多少爸爸的事?」


  「沒說多少。」


  何獨秀把洗髮膏抹在他的小腦袋瓜兒上,讓他閉上眼睛,道:「小柏,你想要媽媽嗎?」


  「不要。」何小柏看著何獨秀的臉色,說:「要爸爸就好。」


  何獨秀拿起淋浴頭給兒子沖乾淨了腦袋,輕輕用毛巾擦了擦他的眼睛周圍,才讓他把眼睛睜開,道:「小柏真懂事。」


  他低頭親了一下兒子軟軟的臉蛋,道:「爸爸也不要媽媽,就要小柏,喜歡小柏,愛小柏。」


  何小柏臉有些紅,小聲說:「肉麻。」


  何獨秀又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他把寶貝兒子洗乾淨了用毛巾包著擦乾水,然後讓他站在浴室鋪著的毛巾上面給他穿上了睡衣,道:「晚上一起睡怎麼樣?」


  搬了新房之後何小柏就要求自己一個人睡了,何獨秀早年經常忙的早出晚歸,何小柏比較早熟,他便也沒有意見,但是今天,他想抱著兒子一起睡。


  何小柏點了點頭。


  這兩年日子越來越好了,何獨秀想的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多了,人就是作,真干起活兒忙起來其實也就什麼事兒都沒了。


  等到何獨秀也洗完了澡上了床,何小柏已經乖乖睡著了,他把兒子摟在懷裡,輕輕閉上了眼睛。


  何獨秀無法控制的想到了自己以前在家的時候。


  他從小嬌生慣養,是何家的小皇帝,基本上他說一家裡頭就沒有人敢說二,因為何老太爺都把他捧在手心兒裡頭寵,看的簡直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可惜何獨秀作,作到什麼地步呢?人家都喜歡女人,他偏偏喜歡男人,喜歡男人也就罷了,他還喜歡做受,喜歡做受也就罷了,還把自己給搞大了肚子。


  他親眼看著爺爺看著他的眼神從恨鐵不成鋼道最後的失望直到最後的厭惡,甚至一怒之下把他打出了家門,暴怒之下喊他滾。


  何獨秀當年特別驕傲,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為了愛情不惜犧牲一切,妄想的所謂轟轟烈烈的愛情時常能把他自己感動哭。


  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主角,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就是柏士卿。


  何獨秀跟柏士卿認識是屬於必然,柏家跟何家是老相識,柏士卿作為柏萬里和紀穎的兒子,兩家頻繁來往,自然就跟何獨秀熟悉了。


  柏士卿的性格跟何小柏一樣,對別人總是一臉淡漠,只有對自己的父母稍微好一些。他年少老成,穩重聰明,在學校那就是完美學霸,長得帥飛,身材好炸,比何獨秀小兩歲,但是卻跟他同班,成績每回都是第一。


  何獨秀開始很瞧不上他,覺得他裝X,還動不動就欺負他,他在班上偷偷打柏士卿的腦袋瓜兒,拿筆在他身上畫烏龜,柏士卿在班上沒理會他,放學路上在他落單的時候把他截住狠狠揍了一頓。


  何獨秀被打的哇哇大哭,回去跟家長告了狀,但是柏士卿那小子打他根本不留痕迹,他爸去找了柏萬里,柏士卿就把自己被畫了烏龜的校服拿了出來給他看,然後何獻放不下面子,拉著何獨秀又象徵性的拍了他兩下屁股。


  何獨秀沒被打疼,但是十分生氣,自此算是跟柏士卿結下了梁子。


  第二天就找了幾個混混把柏士卿攔在路上準備教訓一通,不想柏士卿一個人單挑了五個小哥哥,把躲在暗中看好戲的何獨秀看的一臉懵逼。


  柏士卿收拾完了那幾個炮灰,就朝著何獨秀躲藏的地方走過來,何獨秀從懵逼之中回過神掉頭就跑,柏士卿風一樣的追上來,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何獨秀怕他又打自己,柏士卿的手掌還沒落下來他就哭出聲:「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認你當老大。」


  柏士卿要落下去的手又沒好氣的收了回來,他提起書包走出去,何獨秀慫慫的看著他的背影,一臉劫後餘生。第二天他就能屈能伸的給他買了冰淇淋獻殷勤,一口一個老大讓昨天幫他教訓柏士卿的幾個同學差點兒跌碎了眼珠子。


  然後漸漸的,何獨秀就情竇初開了。


  他大抵是屬於天生浪蕩的那種人,第一回做了春夢之後,他就決定勾引柏士卿,他愛上了柏士卿禁慾的那張冷臉,他期待著對方因為自己而露出瘋狂的神情,期待對方在床上把他乾的死去活來,期待著那禁慾的嘴唇性感的喊出他的名字。


  勾引柏士卿的道路並不好走,因為柏士卿非常冷漠,冷漠到一天都不一定會跟何獨秀說一句話,但是何獨秀是誰?他膚白貌美大長腿,不管在小說還是電視劇裡頭那都絕對是極品,只要柏士卿是彎的……不彎那也得喜歡他!

  何獨秀的撩人技巧並不高,甚至有些可笑,可柏士卿卻偏偏就上鉤了。


  何獨秀智商不高,又時常犯蠢,柏士卿喜歡上他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並不喜歡自己,於是何獨秀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一邊勾引柏士卿一邊又趁著大學沒人管的時候就跑出去亂晃蕩,決定先找個好攻把自己處男身給破了,順便留著柏士卿當備胎。


  他那小算盤打得不錯,可結果剛進酒吧找到人,何獨秀還沒來得及交換聯繫方式柏士卿就青著臉把他從酒吧扛了出去。


  那是何獨秀第一次去酒吧,他心疼自己沒來得及摸小手的帥哥哥,氣的在他背上又打又罵,給柏士卿拍了幾下屁股委屈的沒了聲。


  柏士卿把他扛到一家酒店門前放了下來,問他:「開房嗎?」


  何獨秀掏了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兒天真又茫然的望著他:「啥?」


  「想不想我艹你。」


  「……!」何獨秀臉漲得通紅,在柏士卿沉著的目光里,哼唧:「那能不想嘛……」


  柏士卿的喉結滾動,直接扛著他回了自己租住的公寓。


  何獨秀全程慫的一逼,垂著個腦袋生怕別人看到,心裡一邊想著好羞羞一邊又想真他媽刺激。


  在何獨秀的印象里,柏士卿的生活作風嚴謹的像個老幹部,他對自己勾引到了一個老幹部而沾沾自喜,覺得自己魅力無窮,能讓鐵樹那個開花,枯木那個逢春……然後一進門就被柏士卿按在了牆壁上。


  何獨秀長得是真好看,皮膚嫩的能掐出水,嫩紅的嘴唇看上去就很甜,挺翹的鼻子嬌氣的要命。柏士卿凝視著他那張臉,心臟腹部均緊繃,饞的口乾舌燥。


  他對何獨秀說:「上了床我們就是交往了。」


  何獨秀不樂意,開口就說:「你要又短又小我不是虧了?」


  柏士卿的眼珠子在那一瞬間成為了線狀,何獨秀一眨巴眼睛發現那不過是個錯覺,柏士卿道:「你追了我那麼久,不就是想跟我交往嗎?」


  「我只是想跟你睡……」何獨秀沒敢說出來,因為柏士卿的眼神變得十分危險,他乖乖點頭,小聲撒嬌:「那也要看看性生活和不和諧嘛。」


  柏士卿低頭吻他,何獨秀立刻貼上去,兩人吻的更深,柏士卿將他擁入懷裡,吻得他喘不過氣,然後把他扔在床上壓了上去。


  何獨秀記得很清楚,那個男人的爆發力簡直讓他為之驚嘆,他簡直不是人!何獨秀從一開始的欲拒還迎,到後來的瘋狂迎合,再到哭喊著不要,保證以後除了他再也不勾引任何人,等到事畢,何獨秀簡直完全折服於他的男人魅力之中。


  他真的乖了下來,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柏士卿,愛的飛蛾撲火,瘋狂的在他身上傾注光與熱。


  柏士卿也愛他,他開始溫柔耐心,縱容他的小脾氣,除了撩漢。


  何獨秀十分得意自己能把這位禁慾系男神征服,他決定讓整個世界都為他的幸福而鼓掌。


  何獨秀回想當初的自己,都想穿回去扇巴掌。他那會兒是真的被寵壞了,以為自己的無法無天會得到長輩以往的縱容,他沒有告訴柏士卿,便毅然決然的把這件事鬧的雙方家庭人盡皆知。


  意料之中的,這件事遭到了雙方父母的強烈反對,何獨秀不解的問他爸媽:「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


  從小寵他寵的沒邊兒的老爺子上前來親自甩了他一巴掌,他渾身發抖的怒斥何獨秀:「你是真的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了!」


  羞恥?


  何獨秀很委屈的為自己辯解:「我知道怎麼寫,我還知道英文怎麼拼。」


  他爺爺差點兒給他氣的厥過去,抄起拐杖就要揍他,何獨秀一看老爺子要玩真的,嚇得蹲在地上抱頭就哭,老爺子拿他沒辦法,讓他面壁思過,何獨秀面上委屈心裡算計,半夜又偷偷摸摸的跑出去跟柏士卿會面。


  他委屈的讓他看自己臉上的傷,柏士卿則一臉無奈,他把這個天真的愛人拉到腿上,輕輕給他吹著臉頰,吹著吹著何獨秀就不老實的把嘴貼了上來,柏士卿低聲阻止他,何獨秀貼著他的臉,妖精似的嘿嘿一笑:「你不會不行了吧?」


  柏士卿用行動告訴了他自己行不行。


  何獨秀腫著半張臉窩在柏士卿的懷裡,那個時候他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哪怕就那樣陪著柏士卿死去了,他也無所畏懼。


  因為他覺得自己很真的愛了,很真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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