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一切都在不到十秒的時間內,保鏢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何獨秀抱著何小柏走出去,倪紅一臉心疼:「我的乖乖,受傷了沒?」
何小柏露出來半張小臉兒,道:「沒有。」
倪紅憤怒的道:「這個校長必須要告他!告到他辭職才行,他這根本就是給他侄子提供犯罪空間啊!」
幾分鐘后,柏士卿走了出來,看著何獨秀道:「警方的人還沒來。」
何獨秀抿著嘴,心裡罵著不是東西,嘴上卻道:「我跟何勉打電話了,這事兒不會這麼算了的。」
這時,警方終於姍姍來遲,派出所所長接到了市長親自打來的電話,也是親自過來的,先讓幾個片警進去把人綁了,出來對何獨秀笑道:「讓孩子受驚了,我發誓,這個死變態非得把牢底兒給坐穿了不可。」
他沒想到何獨秀跟市長還能有關係,這也難怪他能在七年內擱小鎮子混成這個樣子。
何獨秀也笑:「他要是坐不穿牢底兒,那你就別幹了。」
所長用笑容掩飾尷尬,還是解釋道:「這不是不知道是小柏么……而且我們來遲了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最近鎮子上比較亂,這不是配合武警抓怪物呢么?」
「別的孩子就能任由欺辱了?」何獨秀皮笑肉不笑,又激起一股氣火氣來,問道:「電棍帶了嗎?」
「啊?」
何獨秀說:「借我使使。」
「你……幹嘛?」
何獨秀把何小柏交給柏士卿,提著電棍走了進去,校長被磕的滿頭血,一臉憤恨,何獨秀提著電棍看了看一旁被何小柏拿沙發砸暈過去一直沒醒過來的死變態,又看了看校長,道:「這不是你侄子,這是你兒子吧?這麼護著。」
「你想幹什麼?」
「你看著點兒。」何獨秀直接拿著電棍沖著那變態腿間砸了過去,瞬間把他給電醒了,他嗷一聲伸手護住,何獨秀直接又抽在他手上,校長怒道:「何獨秀!你再敢動他一下!」
「果然是你兒子吧。」何獨秀說:「我明明白白跟你說,別說我電他這麼兩下,我就是電死了他,你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你以為市長能護住你嗎?你……」何獨秀舉著電棍抽在了他嘴上,校長渾身酥麻,嘴巴哆嗦著說不出來話,何獨秀歪了歪頭,道:「市長你都不怕,你頭上的那人挺大的嘛。」
何獨秀說著,又對著一旁的吳廉抽了下去,每次都抽在重點部位,驚得一邊兒的男人都紛紛後退,最終還是所長看不過去,搶過了電棍,道:「快沒電了,待會兒你打死了他,那就是人命官司。」
「我還想殺了他全家呢。」何獨秀冷冷的道:「今兒受到驚嚇的是我兒子,要是旁的人呢?要是市長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就要包庇到底?我告訴你,左右逢源可不能讓你官運暢通,你好好想想吧。」
何獨秀把電棍扔給他,拉著柏士卿和倪紅一塊兒下了樓。
哪怕是發泄過了何獨秀還是十分憤怒,倪紅開車送他們回家,路上道:「你就不怕他們找你麻煩?畢竟這鎮子……」
「我在這鎮子生活七年,說實話,我就沒見過這鎮子裡頭那麼讓人作嘔的官員,明明只是屁大的小官兒,怎麼就比蒼蠅還讓人噁心。」
柏士卿若有所思,倪紅嘆氣,道:「今兒遇到這事兒的是何小柏,好在只是嚇到了,當時市中心學校那麼大的案子都被壓下來了,真不敢想象那孩子的家長和孩子怎麼樣了。」
何獨秀摟著何小柏,輕輕拉開衣服看向他的小臉兒,何小柏的眼睛已經恢復了黑色,何獨秀摸了摸他腦袋上的小鼓包,眉頭皺了起來。
前頭的倪紅又問他:「對了秀秀,你跟市長真認識啊?」
「不認識。」何獨秀說:「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
倪紅笑了:「又是神秘人給你搞定的?」
何獨秀他媽曾經派人來看過他,讓他有什麼事兒就聯繫對方,雖然她因為被老太爺管著沒來看過何獨秀,但是卻一直在暗中幫助他,何獨秀當年租地種葡萄園,也遇到了各種阻礙,都是那個人幫忙解決的。
何獨秀沒敢跟何母說,也恰好何勉剛剛聯繫過他,不然這回的事兒估計何母真能親自過來,何獨秀還沒做好跟她見面的準備,便道:「今天這事兒,太讓人心寒了。」
「這不就是社會嘛。」倪紅說:「不然怎麼大家都想孩子有本事呢,還不是為了以後不被人欺負。」
「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的人,都該死。」
柏士卿握住了何獨秀的手。
何獨秀到家就接到了何勉的電話,問他何小柏的情況,何獨秀義憤填膺的把事情給他描述了一遍,道:「你一定給我弄死他!他死了我都不解恨!」
何勉放下了心,笑著答應了他,道:「孩子沒事兒就好,我過兩天去找你,你看要不要準備準備,離開那兒?」
何獨秀皺眉,道:「那我去哪兒?」
「小柏的資質很好,我覺得你可以著重培養一下他的愛好,這麼一直呆在小地方也阻礙他的發展。」
「你想讓他做什麼?」
「那要看他喜歡什麼了。」何勉溫和的道:「而且這麼多年了,你總該回來看看爺爺,他年紀大了,估計也沒幾年了。」
何獨秀一愣,眼圈陡然一紅,半晌才悶聲道:「等你來了再說吧。」
何勉也沒強迫他,他掛斷了電話看向桌子上面的貔貅,笑著戳了一下它:「小搖錢樹,幸好你沒事兒。」
何獨秀掛斷了電話,坐在一邊兒翻出了老太爺的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笑的慈祥,扶著拐杖精神矍鑠。何勉的話讓他猛地意識到老太爺已經八十七歲了,還有冠心病。七年前的他年輕任性還沒心沒肺,愛了就不管不顧的愛了,還拒絕了柏士卿慢慢來的建議,愣是在那個時候鬧的人盡皆知,何獨秀只能慶幸爺爺的身體比他想象之中要強健的多,否則哪裡禁得住他那麼鬧。
他慢慢低下了頭。
為了孩子著想,今天這事何獨秀也不想鬧的人盡皆知,但就算這樣,何小柏心裡也肯定會受到影響,加上如今武警都在尋找柏士卿這隻大怪物,雖然正常人估計不會瞬間想到他會變身,但是這鎮子畢竟太小了,人多口雜大家還都是熟人,估計也藏不了多久。
何獨秀又想到昨天的王教授,還有張博德,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爸爸。」
何小柏剛才被柏士卿拉著進浴室檢查身體,順便洗了個澡,白白嫩嫩的換好衣服出來,何獨秀伸手把他抱到了腿上,問柏士卿:「他怎麼樣?」
「沒受傷。」
何獨秀放下了心,低頭蹭蹭小寶貝的臉,手指摸了摸他頭上小小的犄角,道:「怎麼冒出來的?」
何小柏縮了一下脖子,那犄角似乎有些敏感,他道:「我跟吳老師一起去辦公室,沒看到爸爸,就想走,他就來抓我,因為抓不住我,就拿一個好大的網要套我,我很生氣,就把他絆倒壓沙發底下了……我也不知道這個怎麼冒出來的。」
他伸出小胳膊碰了碰頭上,小眉頭也皺了起來。
何獨秀聽的火冒三丈,那王八蛋還專門備個網?!他掐何小柏的臉蛋,惱道:「你怎麼這麼笨,爸爸跟他又不熟,去他辦公室幹嘛?」
何小柏觀察著他的表情,道:「因為爸爸的腳受傷了,我以為是吳老師請你過去的,他平時人很……熱情。」
何獨秀又是一陣生氣,柏士卿突然嗯了一聲,伸手把何小柏的手拿起來,看著手腕處的兩三個鱗片,道:「又出來了。」
何獨秀忙跟著去看,只見那手腕上的脈搏處,果然有細小的鱗片浮出來,他盯了一會兒卻又消失了。何獨秀吸口氣,伸手推柏士卿:「難怪你小時候那麼厲害,還能單挑五個比你大的同學,你當時是不是就知道自己跟別人不一樣了?」
柏士卿苦思冥想,然後搖搖頭:「不知道。」
何獨秀鬱悶:「他這怎麼辦,你得像個辦法。」
柏士卿轉身進屋內,拿出來了一瓶白酒:「試試看。」
「不能喝酒。」何獨秀道:「這麼小就喝酒怎麼行,身體哪裡受得了。」
他顯然又忘記了寶貝兒子跟人類不一樣了。
柏士卿便提出另一個建議:「那先不去上課了,最近也不要出門,好不好?」
何小柏立刻說:「我還報了學校運動會。」
何獨秀試探道:「那要不不參加了了?」
何小柏抿著小嘴,一會兒才淡淡說:「聽爸爸的話。」
何獨秀知道他不開心了,鬱悶了一下,戳一下柏士卿,柏士卿便問:「星期幾開?」
「周五。」何小柏看向他,道:「第一名獎勵一個滑板。」
「你家裡不是有一個了?學校獎勵的東西不會多好的。」
何小柏:「……」
柏士卿打圓場道:「先這樣吧,後天才是周五呢,明天估計就好了。」
何小柏在何獨秀臉上親了一下,滑下他的腿回房間了。
何獨秀看著他拿起自己的手機離開,知道他又要玩遊戲,就皺眉道:「我怕今天的事情他有心裡陰影。」
「他沒那麼脆弱。」柏士卿低聲說:「倒是你,怎麼心事重重?」
何獨秀看著他,半晌道:「王教授跟你媽媽是朋友,張博德臨走的時候問我你是哪裡人,上下聯繫起來,他們想起來你是誰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就是不知道,王教授對你的事情知道多少。」
何獨秀說:「我害怕。」
高速公路上,一輛黑色轎車飛快的滑過,紀穎穿著休閑的西裝,一頭短髮乾淨利落,她靠在車窗上,側臉看向身邊一臉開心的女孩兒,嘴唇抿了抿,抬頭對前方臉色凝重的柏萬里道:「他怎麼說?」
柏萬里也從後視鏡看了看後方的女孩兒,淡淡道:「先把柏士卿抓回來,別讓他傷了人。」
女孩兒看向他們,眼珠閃過一抹紅光,道:「有我在,他不會傷人的。」
紀穎嘴角扯了扯,斂下了眼中的一抹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