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6

  何獨秀不管是乘坐什麼交通工具, 只要行程超過一小時, 必然會睡覺。


  這次在飛機上面也不例外, 他戴上眼罩不久便沉沉睡了過去,落地的時候還是明權文提醒,他才驚醒過來, 揉揉眼睛跟在明權文後面下了飛機, 後者笑著問他:「你男朋友沒跟你一起下來?」


  「我們機場門口會合。」何獨秀拉著箱子說, 他跟明權文不同路,自己先打的去了度假村。


  過年來度假的人不少, 幸好何獨秀提前預定了兩個大床房。


  他準備明天坐船去分古達島, 在前台便打聽了一下有沒有去的船,服務員是當地人, 操著一口流利的英文,對他道:「那島早年被海嘯淹沒了, 如今只剩下一個荒島, 無人再去那裡度假了。」


  分古達十多年前是一個十分具有特色的島嶼,島上的人熱情好客, 大部分遊人去那裡都是為了體驗島民的生活,後來海嘯把島泡了一年多,島民也多遷去別處了。


  這些何獨秀都有打聽過, 不過他要去的本來也不是分古達島,而是分古達附近的那個無名島, 那裡才是他要找的地方, 他便又多說了兩句, 問:「那附近是不是還有其他有人生活的島嶼?」


  前台搖了搖頭:「要說有的話,那也在百里開外了。」


  「那百里開外的島有人去過嗎?」


  前台笑著搖了搖頭:「或許有的,我們也不清楚。」


  何獨秀問不出來別的有用的消息,只好接過房卡離開,走向電梯的時候他又朝後面看了看,沒有看到柏士卿的身影。


  這算什麼事兒,兩個人又沒鬧什麼彆扭也沒冷戰,卻愣是沒法見面。


  何獨秀氣呼呼的上樓,然後蹲在門前張望了一會兒,看到柏士卿的身影走過來立馬拉開門撲上去,柏士卿走到他身邊速度卻猛然加快,讓他撲了個空。


  柏士卿旋身進了斜對面的房間,將門落了鎖。


  何獨秀衝過去哐哐踹了幾下門,在酒店人員察覺到前又一溜煙兒的回到了房間。


  坐在房間內,他取出手機給柏士卿發消息:「我打聽了,附近沒有去我們目的地的船!」


  五分鐘后,柏士卿回復:「晚上我自己去看看哪個荒島。」


  何獨秀一愣,他沒跟柏士卿說過自己查到的消息,平時在網上搜索的時候也會把痕迹刪除掉,就是覺得柏士卿要是知道了地方會把他丟下自己過來找,他思索片刻得到答案,氣咻咻的打字:「你偷聽我跟前台說話!」


  「沒偷聽。」


  「就偷了!」


  柏士卿不理他了,何獨秀踢了兩下床,又出去拍他的門,過了一會兒,柏士卿走過來,隔著門不甘不願的道:「是,我偷聽了。」


  何獨秀滿意了一點兒,又道:「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不帶我去我就從天台上跳下去。」


  「……」柏士卿無奈的道:「好。」


  「那我們晚點天台見?」


  「嗯。」


  何獨秀心花怒放,轉身要走的時候,又覺得自己威脅人家好像很過分,便又回來輕聲細語的道:「神神,你不要嫌棄我啊,我不會拖你後腿的,真的不會拖你後退。」


  「嗯。」


  何獨秀又側耳聽了一會兒裡面的動靜,什麼也沒能聽到,只好先回了房間。


  他睡了一會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柏士卿發簡訊:「神神!你還在酒店嗎!三分鐘不回答我就是沒在,我要去跳樓了。」


  柏士卿秒回:「在。」


  「我叫晚飯過來,也幫你叫一份好不好?你有要吃的嗎?」


  「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何獨秀記下了,叫了兩份蝦餅還有若干小菜,一起送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他端著盤子去敲柏士卿的門。


  盤子上面放的東西比較多,很重,何獨秀一隻手端不了,便用腦袋敲門,邊敲邊叫:「神神,我來給你送飯了,神神……」


  門很快被打開,柏士卿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他的大衣領子完全豎起來遮住了大半張臉,何獨秀只看到一雙紅色的眼睛,他趁機要擠進去,被柏士卿單手擋住了,他的手碰到何獨秀之後又彷彿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語氣有些無力:「快回去。」


  「我又不嫌棄你。」何獨秀皺著臉道:「我就想跟你一起吃個飯,我會吃很快的。」


  柏士卿一向拿他沒辦法,讓開身把他放進來,何獨秀把盤子放在桌上,柏士卿坐在了他對面,將豎起來的領子折下去之後,何獨秀看到一張布滿鱗片的臉,他有些心疼,突然湊上去親了柏士卿一下——


  轟的一下子,坐在對面的男人瞬間完全變成了野獸,老好的大衣被撐裂成碎片。


  柏士卿看著何獨秀,何獨秀下意識後退了一下,有些心虛和膽怯。


  柏士卿吐出一口氣,有些負氣的轉身伏在了床上,從喉嚨裡面發出了一陣嗚嗚聲。


  「快吃,吃完回去。」


  何獨秀很慫的坐了兩秒鐘,又起身湊了過去,討好的道:「神神,你是不是那什麼期到了?你要是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不用忍著的,反正我也很想……」


  柏士卿陡然轉過來,赤紅色的眼睛裡面承載的欲|望嚇得何獨秀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他小聲說:「當然了……那,那你得先變回來。」


  這就是最關鍵的一點啊!


  他變不回去,何獨秀稍微做出一點點『過分』的事情,他就能瞬間變回原形,柏士卿氣的撓爛了枕頭,羽絨飛濺出來,何獨秀看的吞了吞口水,道:「這個酒店還真是不作假……枕頭真的是羽絨的哎。」


  柏士卿再次看向他,赤紅色的眼中流露出來的火焰燒的何獨秀渾身滾燙,可是看一眼柏士卿的身形,他又瞬間冷了下來,他爬下床,道:「那,那我先回去……晚點我們天台見。」


  他捨不得柏士卿,但是柏士卿的眼神讓他感受到了危險,而那顯然在極力忍耐的神情,也讓何獨秀起了畏懼之心,只好先一步離開。


  悶悶的回到了房間,何獨秀走到全身鏡前看著面前的自己,他抬起胳膊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覺得是不是跟這個有關,可是這味道本來就源自於柏士卿,他總不能連自己的味道都抗拒不了吧?這也太荒唐了。


  何獨秀心不在焉的把自己的飯菜吃了一半,又把蝦餅裝起來準備待會兒去荒島的時候吃,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後,他給柏士卿發消息:「神神,我吃好了。」


  「睡覺,天亮再去。」


  何獨秀狐疑:「你別騙我,我半夜要去你那裡查寢的。」


  「嗯。」


  何獨秀睡到半夜,被鬧鐘叫起來,去拍了拍柏士卿的門,後者立刻應聲:「我在。」


  何獨秀放下心,踏踏實實的睡到了早上。


  柏士卿發來消息:「天台見,幫我帶兩套衣服。」


  何獨秀立刻一個激靈爬起來,洗臉刷牙然後把包背在身上,出門的時候又去敲了敲柏士卿的門,裡面沒有人應答,很顯然是不在了,何獨秀背著包上了天台,頂著寒風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感冒還沒徹底好,這會兒又吹了冷風,不知道後期會不會更加嚴重。


  他站在天台上朝下看了看,想著電影裡面主角跳下去被人接住的感覺,特別想試試,可是又沒那個膽子,只好退回來乖乖等著柏士卿。


  早上醒來有些餓,何獨秀把昨天的蝦餅拿出來,剛要咬的時候突然被橫空伸過來的爪子拍掉了,銀龍停在她身邊,何獨秀低頭看了看掉下去的蝦餅,扁扁嘴。


  ——早上不要吃油膩的東西。


  柏士卿遞給了他一份熱騰騰的早飯,是C國早餐店買的,包子和甜豆漿,何獨秀插上吸管喝一口,渾身都暖和起來,感動的道:「神神你真好。」


  銀龍安靜的立在他身邊,翅膀微微伸過來把何獨秀護的密不透風,何獨秀邊吃邊道:「神神,你有沒有吃啊?」


  ——嗯。


  「你要不要喝一口?」何獨秀把豆漿遞過來,柏士卿側頭躲過。


  何獨秀只好自己吃,他吃掉了三個包子一杯豆漿,還有一個五香滷蛋,飽騰騰的站起來,道:「你的身上好暖和,不碰你都能感覺到。」


  是啊,他現在渾身滾燙。


  何獨秀倒也不傻,起來的時候穿了厚重的羽絨服,柏士卿伏下身讓他爬上來,何獨秀抱住他的脖子,渾身頓時被溫暖充盈:「你比剛充了電的暖寶寶還要好用。」


  何獨秀把臉貼在他修長的脖子上,不把臉抬起來基本感覺不到風的存在,柏士卿飛起來的時候何獨秀略有感覺,輕輕把手縮進了袖子內。


  這是他第二次飛在天上,柏士卿為了照顧他並沒有特別加速,何獨秀偷偷朝下面看去,發現整個度假村是十分寂靜,只有少數遊人在走動。


  天邊露出來了紅日的半邊臉,與蔚藍的海水連成一色,何獨秀輕輕收緊了手臂,道:「神神,我好幸福啊。」


  ——?

  「我遇到你,就很幸福了,結果你還那麼喜歡我,我簡直超級幸福了。」


  ——我有很喜歡你嗎?


  「沒有很啦。」何獨秀笑眯眯的說:「就超級喜歡而已。」


  柏士卿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他的身影側劃過海面,翅膀掀起水花兒,隱約濺到何獨秀身上,何獨秀縮了一下脖子,道:「你別飛那麼低,待會兒被人看到了。」


  ——怕什麼?

  「不怕,只是我會超級更加幸福,會上天的……哦不對,我已經上天了。」何獨秀髮出一陣傻乎乎的笑聲。


  他們在太陽露出全貌的時候到達了分古達島上空,何獨秀道:「當時那個網友說他們是來分古達島度假,出去衝浪的時候流落到了附近某個無名島的,這裡不是我們的目的地,你要下去看看嗎?」


  柏士卿沒有說話,他飛低了一些,何獨秀把自己的近視鏡戴上,在柏士卿飛行的途中看清了島的全貌。


  這裡有很多石頭,還有很多淺灘生物存在過的痕迹,明顯如傳言所說,海水曾經浸泡過這裡一段時間。而房屋大部分是倒塌的,少數還在矗立著。


  柏士卿落了地,何獨秀剛要下來,就被他阻止了,他四周看了一會兒,重新飛起離來了這座荒島。


  何獨秀的眼睛在鏡片後面尋找著附近的可疑島嶼,海面上的一個黑色身影卻突然吸引了他的視線:「神神,那是什麼?」


  海面突然掀起一股浪潮,水花濺起丈高,那個身影很快的消失無蹤。


  何獨秀有些驚奇,柏士卿卻並未理會,他們繼續尋找那網友口中的無名島,在中午的時候總算髮現了一個可疑島嶼,首先吸引何獨秀的是一塊近兩米高的梯形石頭,何獨秀想到網友說的那個坐在石頭上的老人,對柏士卿道:「不知道是不是這裡,要不我進去打聽打聽吧?」


  柏士卿把他放了下來,何獨秀把包裡面的衣服拿出來,然後重新背起來走了進去。


  石頭旁邊是一條布滿黃沙的小路,這裡到處都種滿了椰子樹,因為是冬日,葉子有些發黃。何獨秀邊走邊回頭,直到看不到柏士卿之後,才一轉臉對上了一張當地人的臉,因為距離過近,他還嚇得夠嗆。


  對方倒是很和善,嘰里呱啦的表示友好,何獨秀一臉懵逼的用英文表示:「我是攝影師,路過這裡,想借住幾天采些風景。「


  對方皺著眉。


  何獨秀囧囧有神的發現這個人他聽不懂自己講話,而自己,對於他的話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儘管交流困難,雙方還是搞懂了彼此的意思,對方熱情的邀請他進島。


  幸運的是何獨秀在裡面看到了一個真正的旅遊攝影師,對方好像是來體驗生活的,還在幫著村民補漁網,發現了何獨秀的到來,立刻驚訝的走上前來,「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同胞,你一個人來的?」


  何獨秀點點頭,這裡的確十分偏僻了,紮根在這大洋深處的島嶼,距離他們下飛機的度假村何止一百里遠,顯然自從分古達島被淹沒之後,這裡就更加鮮為人知了。


  對方叫何嘉運,跟何獨秀一個姓氏,一個國家又同一個姓氏,這讓兩個人都有點兒他鄉遇故知的感覺。何嘉運搬來了木凳子和他一起坐下來,聽說了何獨秀也是來拍照的,頓時高興了起來,不過他看了看何獨秀脖子上專門買的據說十分專業的相機,笑著道:「你不是專業攝影的吧?」


  何獨秀被一眼識破,也不尷尬,認真道:「我其實是來體驗生活的。」


  何嘉運哈哈笑,道:「我也等同於在順便體驗生活,不過我來這裡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來拍攝一種生物,我已經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了,可至今一點頭緒也沒有。」


  何獨秀心中一動,好奇道:「什麼生物?」


  「你一定沒有見過。」他一臉神秘的說完,道:「等我拿照片給你看。」


  他轉身鑽進了屋內,很快拿著一張被塑裝起來的照片走了過來,遞給何獨秀,道:「你猜這是什麼?」


  何獨秀定睛一看,頓時暗暗心驚。


  那張照片是黑白色的,卻能看出來那是一個強悍而美麗的生物,騰飛在天空之中,透過它的身體幾乎可以看到雪白的雲朵,它就彷彿一個水晶投影。


  而這個生物,毫無疑問就是柏士卿的樣子!


  何獨秀暗暗吸一口氣,道:「這張照片哪裡來的?」


  「是這裡的一個老人拍的。」何嘉運似乎很滿意何獨秀的吃驚,道:「這是我在我父親的書架上找到的照片,它被夾在《恐龍基因研究說明Ⅰ》裡面,這個照片是複印件,原件已經隨著攝影人的去世而被埋沒在了黃土裡。「


  「你爸是做什麼的?」


  「是B大生物學教授。」何嘉運道:「他年輕的時候也到處去探訪過,這個是他得到的最珍貴的一張照片,但是除了這張照片之外,任何文獻資料裡面都沒有關於這種生物的資料,所以我才決定來這裡蹲守一下。」


  何獨秀看著那張照片,撲哧笑了一聲,何嘉運道:「你笑什麼?」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上過網了?」


  「我現在的確不經常上網了,這裡畢竟連供電都沒有,我最多跟朋友聊聊天,網速還非常慢,很多時候都有延遲,哪裡還有耐心去等刷網頁。」


  「這就難怪了。」何獨秀道:「那你肯定不知道,這個生物現在已經被我們國家招安了。」


  何嘉運猛地跳起來:「招安?!」


  何獨秀點點頭,把近來微博上面鬧騰的事情告訴了他,完全是以旁觀者的身份,何嘉運聽的連連瞪眼:「那我在這裡不是白蹲了一年多?!」


  「倒也不一定,或許他還有別的同類呢?」何獨秀道:「你在這裡一年多,就真的沒有一點兒發現?」


  何嘉運皺著眉,半晌道:「其實也有些發現,這裡的村民對這種生物知道比我們想象的多,可都是空口無憑,不知道該不該信。」


  「他們說什麼?」


  「死去的老人叫西索,他生前十分高大威猛,後來大概二十多年前的樣子,突然就變得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了,他迷糊的時候經常會胡言亂語,跟村裡人說一些關於這個生物的事情。」


  「都說什麼?」


  「他說這種生物是外星球來的貴客,如若我們有人想強制將其佔為己有謀取利益,必將迎來滅頂之災。」何嘉運說著,又道:「那個時候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見過這種生物,這種話又從何說起?」


  「外星球……」何獨秀咀嚼著這個話,莫名其妙的一笑,然後又瞬間收斂起來了笑意,皺眉道:「……不可能吧,外星生物不是都長著觸角,非常奇怪嗎?」


  「這種生物難道不奇怪嗎?」


  「……」何獨秀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他又不想承認,道:「這個西索還有說過什麼嗎?」


  「哦,他還說……」何嘉運想了想,道:「還說這種生物叫唐……科,科納斯,大概是這樣,這發音是不是有點奇怪?」


  「……是蠻奇怪。」何獨秀低下了頭。


  兩個人沒說多久,就很快到了午飯時間,何獨秀被何嘉運熱情的邀請共進午餐,毫無疑問所謂午餐也都是海鮮,何獨秀看上去不怎麼愛吃,不過為了陪何嘉運,他一直沒有把筷子放下來,小口小口的細嚼慢咽。


  何嘉運倒是十分熱情善談,飯桌上又說起另一樁事情:「對了,西索當年好像還說過,這張照片上的唐科納斯留下了一個孩子,不過他的孩子在接受天光洗禮的時候被人偷走了,西索說,唐科納斯早晚會來尋找他的孩子,到時候可能會血洗這座島,他還一直在勸這個島上的居民趕緊離開,可是這麼多年來除了七年前的那場海嘯之外,都沒有任何怪事,大家也都沒有放在心上。」


  何獨秀撕扯著魚皮,眨巴眨巴眼睛:「他會來尋找他的孩子?」


  「對啊,而且如果我當時沒有聽錯的話,他們轉述的時候說過,那個孩子身上有一個東西,可以聯繫到他的父母……說到這兒,你剛才說的那個生物,真的是唐科納斯嗎?」


  何獨秀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他拍了拍額頭,感覺彷彿能夠聽到大海的聲音,茫然的道:「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吧。」


  今天攝入的信息又多又雜,何獨秀感覺有點兒站不穩腳,他支著額頭想來想去,道:「對了,西索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好像是七年前。」何嘉運想了一會兒,確定道:「對,就是海嘯發生的那一年,據村民說,西索是自己哭著撲到大海裡面淹死的,走的時候還一直在說,唐科納斯來報復了,他自己有罪之類的。」


  何嘉運把海帶挑到碗里,問何獨秀道:「你不喜歡海鮮?」


  何獨秀咬著筷子,啊了一聲,道:「還好,我吃不太慣。」


  何嘉運笑了笑,道:「其實我也吃不慣。」


  何獨秀突然道:「你覺得被我們國家招安的這個生物,會不會是……是那個唐,唐科納斯被人偷走的孩子?」


  「我怎麼能夠清楚。」何嘉運道:「不過村民也說了,從二十年前開始,陸續有幾波人來打聽過唐科納斯的消息,可因為當年西索死的時候太可怕,所以村民都沒怎麼透露,我知道的這些,還都是在這裡呆了大半年才從他們嘴裡套出來的。」


  何獨秀咬住嘴唇,皺眉道:「那最近有人來過嗎?」


  何嘉運點了點頭,道:「有,最近來的人就更多了,前幾天外面還發生了槍戰,所以現在大家都不怎麼出去了,對外來人也很戒備。」


  「怪不得……」何獨秀說著,道:「我出去方便一下,感覺好像吃壞肚子了。」


  「廁所在那邊。」


  何嘉運熱情的給他指了路,何獨秀順著那裡一路小跑過去,發現後方無人之後立刻加快了腳步,後方陡然傳來一聲槍響,正好打在他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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