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56
柏士卿的意思是, 二寶男孩兒也好, 女孩兒也罷, 他都喜歡,所以何獨秀也一直沒有做過檢查,直到孩子從肚子裡頭出來, 他聽到醫生笑吟吟的告訴他:「是個女孩兒。」
女孩兒, 何獨秀的眼睛猝然亮起來, 即使身上的麻醉還未過去,但是何獨秀的心卻完全的放了下來——
女孩兒肯定特別乖, 他之前還擔心二寶萬一跟環貝一樣不懂事可怎麼辦呢。
何獨秀再次醒來的時候腹部已經縫合好, 柏士卿一早便準備好了食物,但是因為醫囑在, 柏士卿說他要等到腸胃功能恢復才可以進食。
何獨秀轉過眼睛,發現何母也在身邊, 他默默的看著老媽, 眼眶熱了起來。
養兒方知父母恩,這話真的不只是說說而已, 何母也心疼的望著他,何獨秀道:「寶寶呢?」
「這兒呢。」巴芙從外頭走進來,臉上笑吟吟的, 道:「很健康,別擔心。」
她邊說邊把孩子朝何獨秀身邊抱, 何獨秀伸出手指輕輕把襁褓撥開, 望著小美女嫩嫩的臉, 忍俊不禁起來,「她真可愛。」
女孩兒就代表著並非龍族,但是因為有龍族血統,想必她的人生一樣不會平凡。
何小柏也很開心,他拿著手機給寶寶拍了照片發給安文挪,告訴他:「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安文挪很不服氣,但是卻無可奈何,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何小柏的爸爸真的生了小寶寶。
何獨秀問他:「你喜歡妹妹嗎?」
「喜歡,超——喜歡!」何小柏趴在床頭看著閉著眼睛的妹妹,道:「她要一直睡嗎?」
「你剛出生的時候也跟她一樣,天天就知道睡。」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帶她出去玩?」
「等滿月就可以抱出去了。」柏士卿回答他,他不希望何獨秀說太多話。
何獨秀可以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星期一的早上了,柏士卿親手做了飯菜帶過來,一口一口的喂他,何獨秀躺在床上默默的喝著,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怎麼了?」
「你說讓我罵個夠。」
「不急,等體力恢復了再罵也不遲。」柏士卿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腦袋,用勺子將稀飯喂入他的口中,又拿紙巾擦去嘴角流出來的,那認真的模樣把何獨秀迷的要死,他道:「女兒你喜歡嗎?」
「你都問好幾遍了。」柏士卿笑:「當然喜歡了,我們的孩子,性別不重要。」
何獨秀點頭,看著碗說:「還要。」
何獨秀現在偶爾可以坐起來抱抱孩子,柏士卿倒是有些不敢輕舉妄動,那麼小的一個生命,嫩嫩的彷彿一碰就化掉了,柏士卿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弄傷她。
偏偏他越是不敢,何獨秀越是要逗他,一會兒說自己胳膊酸了一會兒說自己抱著好累,軟磨硬泡的把寶寶交到了他的手裡,柏士卿只好僵硬的抱著小傢伙。
何獨秀喝了點糖水,看著他忍俊不禁:「你多抱抱她,不然以後跟你不親。」
柏士卿頓時皺起眉,謹慎又認真的點點頭,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小傢伙的眼睛閉得緊緊的,嘴巴倒是開始一張一合,嫩嫩的嘴唇兒紅嫩嫩的,點綴在雪白的臉上,可愛極了。
柏士卿說給何獨秀聽,對方便指使他:「你去把奶瓶拿來。」
他從柏士卿懷裡把寶寶接過來,後者依言去辦,將溫開水沖入奶瓶內,搖均勻了拿過來,何獨秀就又把寶寶遞給他:「喏,給她含著。」
「我一個人?」
「當年小柏就是我一個人照顧的。」何獨秀道:「那會兒我連個指導的人都沒有呢。」
柏士卿只好照做,單手輕輕過來接小傢伙,卻彎著腰說:「你給扶著點兒,待會兒掉了。」
「你一隻手車都能抬起來,還抱不動你女兒?」
「那能一樣么……」柏士卿一臉無法忍受的表情,道:「你扶著點兒。」
何獨秀偷笑,伸手給他扶著,柏士卿小心翼翼的把奶瓶塞進小傢伙的嘴裡,對方便閉著眼蠕動嘴唇,他看著孩子進食的模樣,道:「你說誰也沒教她,怎麼就學會吃了呢?」
何獨秀沒忍住笑:「這是本能,還用你教。」
柏士卿看了一下他,感覺面前的愛人溫柔可人的很,竟比往日更加有魅力了,但是他沒敢多看,便又忙把眼睛落在寶寶身上,大手輕輕收了一下,彷彿能透過軟被子摸到小傢伙無骨一樣的身軀,他輕輕嘆了口氣,道:「真柔軟。」
「軟吧,她的皮膚更軟呢。」何獨秀輕輕伸手點了一下,溫聲說:「只可以這樣輕輕碰,一點力氣都不可以使,不然她就要疼的。」
柏士卿的手臂又僵硬了,「那我這麼抱著她沒事兒嗎?」
「保持姿勢沒事兒,別使太大勁兒。」
等到柏士卿喂完了奶,何獨秀才大發慈悲的把小傢伙接過來自己抱著,小東西吃完就睡,不哭也不鬧,小手指被藏在袖子裡面,無意識的攥的緊緊的,何獨秀小心翼翼的托起那嫩嫩的小手,道:「她怎麼可以這麼可愛?要不是擔心我嘴裡有什麼細菌,真想親親她。」
柏士卿一陣吃驚:「親都不行?」
何獨秀翻白眼:「誰知道大人身上有什麼看不到的細菌存在,寶寶抵抗力這麼低,萬一有病毒通過我傳到她身上可怎麼辦?」
柏士卿認真的點頭,揉著發僵的胳膊道:「真脆弱。」
「孩子本來就是需要大人保護的。」何獨秀笑著道:「保護自己的孩子對於父母來說,是義務,也是幸運。」
「秀秀……」
「嗯?」
「我覺得你現在跟女兒一樣柔軟。」柏士卿湊過來,在他嘴角落下了一個吻。
房門這時被推開,何小柏瞪圓了眼睛看著他們,何獨秀單手把柏士卿推開,道:「寶貝怎麼沒上課?」
「我中午回來吃飯,看妹妹。」何小柏走進來,乖巧的沒往床上爬,而是搬了大椅子來坐在上面探頭看:「她還睡著啊。」
「才兩天呢。」何獨秀笑的慈祥:「你當時可是三天才睜眼呢,我那會兒都擔心死了,一直提心弔膽怕看不到你的眼睛了。」
何小柏對自己小時候十分好奇:「剛出生的小寶寶都這樣嗎?」
「大部分是一樣的,剛出生就睜眼的也有,不過他們睜眼的時間很短,因為新世界的光線會對他們有影響,所以可能妹妹已經睜開過眼睛了,只是我們沒有看到而已。」
柏士卿一臉欣賞的看著自己老婆跟兒子科普,對方的聲音又輕又柔,讓柏士卿直感覺他是不是給人換了芯子。
不過說起來,柏士卿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柏,你給妹妹取得名字怎麼樣了?」
「我本來以為是弟弟的……」
「那你給弟弟取了什麼名字?」
「其實不是我一個人取得。」何小柏說:「這裡面也有太爺爺的份兒。」
何獨秀笑了,他就說怎麼寶寶一直懷著的時候老太爺都沒主動提過取名字,感情何小柏已經暗中跟他探討過了,他道:「叫什麼名字?」
「小名柏小何,大名柏人可。」何小柏略略抬起頭,他本來還覺得心虛,這會兒說出來才發現這個名字給妹妹用也是很合適的。
何小柏大名何木白,拆的是柏士卿的姓氏,女兒要是拆了何這個字,倒是也合適的很。
何獨秀覺得自家寶貝兒子可真夠有才的,他轉臉看向柏士卿的,道:「你覺得呢?」
「挺好的。」柏士卿輕聲說:「柏家應該會開心的。」
昨天柏萬里和紀穎已經來過看孩子,柏萬里欲言又止,最終是什麼也沒說,只留下了給孩子的禮物。何獨秀聽到這話也低下了頭,他的手輕柔的從孩子的小腦袋滑過,道:「我也覺得柏叔叔應該會開心。」
柏士卿道:「那就這麼定了。」
何獨秀看向他,半晌點了點頭,道:「小柏這名字取得蠻有才。」
何小柏高興的晃腦袋,伸手輕輕去碰妹妹的小手,對何獨秀道:「那等她長大了,要記得跟她說是我和太爺爺一起給她取的名字。」
晚上小傢伙躺在何獨秀身邊睡覺,柏士卿則邊看愛人和孩子,邊捧了一本育兒書來看,偶爾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看一下小寶寶,不知道第一次側頭看孩子的時候,柏士卿突然留意到對方的眼睛緩緩張開了一下。
柏士卿一愣,看到她又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又一次睜開,連續幾次之後,她天真而澄澈的眼睛開始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人,還有完全陌生的世界。
柏士卿陡然伸手輕輕推了一下何獨秀,對方這會兒正在假寐,被他一推就睜開了眼睛,直接對上了柏士卿激動的神情:「她,她睜眼了。」
何獨秀忙看了一眼,跟女兒烏溜溜的圓眼睛對上,嘴角彎了彎,他輕聲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柏士卿還是難掩激動,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小寶寶抱起來,近距離的跟她對視,聲音有些顫抖的跟女兒說話,「女兒……我,我是爸爸。」
女兒的眼睛又眨了一下,小嘴兒吧唧了一下,還是盯著他看。
何獨秀輕笑,道:「你怎麼跟傻子似的,她又聽不懂。」
「她的眼睛真漂亮。」柏士卿真誠的感嘆,一點兒都捨不得從她的臉上移開,可是女兒卻很快就又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柏士卿保持著抱著她的姿勢,要把她放在床上的時候突然一僵:「我……我怎麼把她抱起來了……秀秀,你快接過去。」
「你把她放床上不就行了。」
「不行……我手臂僵硬了。」
何獨秀撲哧一笑:「你怎麼突然那麼沒出息。」
柏士卿求救的望向他,何獨秀這才抿著嘴把寶寶接了過來,看著他鬆一口氣一樣揉著自己的手臂,又沒忍住笑了起來。
要不是笑得太厲害傷口會有些疼,何獨秀肯定要捧腹大笑。
柏士卿從方才窘迫的狀態之中緩過來,坐在床邊看著抱著孩子的愛人,突然湊上來吻了一下他的額頭。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兩個人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何獨秀卻因為對方親了一下他的額頭而害羞了起來,他推了一下柏士卿,板起臉道:「幹嘛?」
「謝謝你。」柏士卿低聲道:「謝謝你送給我的一雙兒女,我現在覺得,自己這輩子已經圓滿了,知足了。」
「……你,幹嘛突然矯情。」何獨秀輕輕摸著女兒的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何獨秀的傷口好的很快,一周之後就出院了,他走在前面,柏士卿小媳婦似的抱著柏人可跟在他身後。經過這幾天的調|教,他在抱女兒的時候胳膊總算不僵了,還能一隻手抱著女兒一隻手給何獨秀拉開車門。
這些天下來,柏人可倒是經常睜眼睛了,不過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時間依然在熟睡,這是新生嬰兒的天性,何獨秀想多跟她玩一會兒也無可奈何,不過哪怕女兒不睜眼,只是看著她,柏士卿這傢伙也能盯著一整天。
這是他親手迎接來的生命,是他跟何獨秀相隔七年再遇的第二個孩子,還是個嬌滴滴的小千金,柏士卿的心裡滿是柔軟和幸福,他明顯能夠感覺到自己肩頭挑著一個重擔,這個擔子可真重啊,就像是全世界那麼重。
油然而生的責任感讓他在面對何獨秀的時候滿是愧疚與憐惜。
他在手術室內親眼看著醫生如何劃開愛人的肚子,在血淋漓的皮肉內將寶寶翻出來,這一切都讓他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其實何獨秀不知道,柏士卿當時難得的有了頭腦一片空白的感覺,一股莫名的恐慌遍布他的四肢百骸。
當醫生從哪個被撐的巨大的胎囊內把寶寶拿出來之後,柏士卿告訴他們:「請把胎囊取出來,我有一兒一女就滿足了。」
他無法再忍受何獨秀再來一次這樣剖腹的經歷,儘管何獨秀因為打了麻醉並不疼,但是他卻疼的無法忍受,那每一刀,每一針,都好像在凌遲他的心臟。
而這件事,柏士卿還在思考怎麼告訴何獨秀。
他不確定這件事是不是跟取下一個女人的子宮那樣嚴重,也不確定何獨秀能否理解他的心情,他只能小心翼翼的試探對方。
「小柏以前鬧嗎?」
「不鬧,可乖了。」何獨秀說:「跟女兒一樣乖。」
柏士卿在心裡對他說七年前辛苦了,嘴上卻笑著道:「還想不想生?」
「你喜歡就要啊。」何獨秀十分坦然,眨巴著眼睛道:「而且這一次好像因為你在身邊的緣故,我的傷口好的很快呢,上回有小柏一個月,還重複做了一次縫合手術,因為裡面的一層不知道為什麼沒長好,裂開了,又割開重新縫了一次。」
柏士卿聽的心驚膽顫,何獨秀卻說的雲淡風輕,還故意誇張的說:「當時超級受折磨的。」
「這麼折磨……就因為我喜歡,你就還要生?」
「那又沒關係的,咱們又不是養不起。」
柏士卿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希望你以後都不要生了。」
何獨秀疑惑的轉臉,柏士卿繼續道:「我覺得……你那個胎囊,取出來更好。」
何獨秀呆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他又笑了起來,道:「怎麼,一兒一女就圓滿了?知足了?」
「嗯。」柏士卿道:「孩子太多了,我怕疼不過來。」
何獨秀促狹的眨眼:「就因為這個?」
「……還有,我捨不得你這麼辛苦了。」
何獨秀一臉得意的道:「我就知道是因為這個,你是不是看到我動手術害怕了?」
「嗯。」
何獨秀沒想到他承認的這麼坦然,他又呆了一下,道:「其實我沒覺得辛苦,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手術就是眼睛一睜一閉……」
「我現在眼睛一睜一閉,全是你肚子被劃開的樣子。」
何獨秀陡然打了個哆嗦,兇巴巴的踢他一下:「別說的跟恐怖片兒似的。」
「比恐怖片兒還嚇人。」柏士卿伸手摸他的頭,何獨秀又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道:「其實孩子對我來說算是意外之喜,我本來就不是女人,胎囊拿出來也沒什麼,你要是想的話,那等我傷再好一些,就去做手術拿了。」
柏士卿頓了一下,暫時沒有把胎囊已經被他自作主張的拿掉告訴何獨秀,他道:「那就等你傷再好一些。」
「你也真的是,想的話當時手術的時候不說,害我又要多挨幾刀。「
柏士卿低頭輕笑。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世修來的福氣能遇到何獨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什麼魅力能讓何獨秀這麼喜歡他,但是他十分慶幸被何獨秀無條件信任和喜歡的人是他,否則像他這種愛情的小傻瓜,不知道要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
……想來,誰還能配得上何獨秀這樣奮不顧身的愛情呢?就連柏士卿都不認為自己完全配得上,那七年的空白期,對於他來說,將永遠被遺憾與內疚填滿。
何獨秀不知道他想的事兒,回到家就樂顛顛的朝樓上跑,吵著要洗澡,在醫院裡面醫生管的很嚴格,何獨秀自從生完孩子到現在,已經近十天沒洗澡洗頭了,這會兒光感覺身上有虱子在拱。
何母卻不許他洗,直說坐月子的時候不能洗澡,不然會留下病根兒。
何獨秀只好解釋:「我又不是女的,現在也不算是生孩子,頂多就是做了個小手術,把肚子裡頭的小東西取出來而已,用不著女人那一套的。」
「醫生說你不許沾水。」
「那是因為我傷口當時沒好。」
「那總得要養一個月吧?」
何獨秀默了一下,道:「就那麼一指的口子……」
「那一致長的口子也是口子。」何母堅決不同意,還拿來了一頂藍色的月子帽,道:「戴上這個,頭髮隔著就不油了。」
何獨秀嘴角抽搐,忙躲過那個東西,道:「我先回房間休息了。」
他邁開腳步要跑,又被巴芙叫了一聲:「慢點兒走。」
何獨秀只好放輕腳步,一步一台階的上了樓。
柏士卿在後面抱著寶寶笑,跟在他身後上了樓,何獨秀生無可戀的靠在床頭看著他,可憐兮兮的叫:「神神,我真的想洗頭。」
「晚點我幫你洗。」
何獨秀的眼睛猝然亮了起來。
晚些時候,吃完晚飯,柏士卿果然說到做到,將浴室內的溫度打暖,給何獨秀放了熱水,將屋內浴室內熏得都是溫熱的水汽,然後把他叫了過去。
托柏士卿的福,何獨秀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他總覺得跟柏士卿呆在一起久了,不光是免疫力提高了,就連自愈能力都強了很多,當時汪俊親自給他拆紗布的時候都一臉驚奇,說他這傷口好的就像是手術發生在一個月前一樣。
柏士卿前幾天就知道何獨秀渾身不舒服了,所以在離開的時候特別走在了後面問了汪俊,後者怎麼說的來著,他說別人估計不能洗,何獨秀體質強,保暖措施做好准沒事兒。
何獨秀幸福的脫|掉衣服,剛要躺進巨大的浴缸,柏士卿卻把他抓過來拿保鮮膜在他傷口處裹了一道子,這才讓他下水。
何獨秀幸福的臉頓時垮掉:「你知道我有強迫症嗎?」
「忍著就好了。」柏士卿把他的胳膊按進水裡面,拿搓澡巾給他搓身,何獨秀悶悶不樂,老是想伸手去揭保鮮膜,但每次都被柏士卿眼疾手快的阻止,他只好放鬆身體躺下去,撇嘴道:「你這樣弄得我心裡很不舒服。」
柏士卿一頓,道:「那我現在就拿毛巾給你擦乾,直接上床。」
「別啊……」那水都泡了,不搓灰多難受。何獨秀擔心他真的直接把自己拿大毛巾包出去,只好忍氣吞聲:「那我待會兒要揭掉保鮮膜把後背也洗了,傷口旁邊輕輕的洗,行嗎?」
「好。」柏士卿答應了一聲,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
一旁放著一個老大的盆在接著從龍頭裡面流出來的熱水,何獨秀看了一眼,只以為是柏士卿待會兒要用,過了一會兒才知道原來是給自己用的。
何獨秀一個星期沒洗澡,身上一揉一團灰,他十分嫌棄現在的自己,等到渾身搓好,立刻跳出去要求換水重新再洗一遍,柏士卿先拿柔軟的厚毛巾裹住他,然後將浴缸內的水放掉沖洗,之後又擼著袖子把那老大的盆里接好的熱水端起來,直接倒進了浴缸內。
何獨秀頓時明白,柏士卿這樣做是為了防止他等二次放水的時候凍到,他重新被柏士卿安排進水裡,柏士卿又放了一些溫水進池子,然後繞過去將何獨秀的腦袋輕輕拉下去,用淋浴沖著頭髮。何獨秀仰著頭,眼睛軟軟的看著對方,輕聲說:「你跟誰學的。」
「學什麼?」柏士卿的手指穿過他的頭髮,他的手指被水泡的發軟,略過頭皮的感覺十分舒服,何獨秀半眯著眼睛,道:「突然這麼體貼。」
柏士卿笑了:「體貼這東西從來都不是學來的,遇到了最想照顧的那個人,自然而然就體貼了。」
何獨秀臉上揚起一抹微笑,雪白的臉對上柏士卿認真的面孔,他任由對方的手指輕柔的抓著他的頭髮,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那甜言蜜語呢?是跟誰學的?」
「甜言蜜語這東西,其實是因為甜遇到了蜜,我遇到了你,也是自然而然的,發自肺腑的。」
何獨秀沒好氣的道:「你還一套一套的。」
柏士卿給他沖乾淨了頭髮,拿干發巾包住他的腦袋以免著涼,道:「也就你有福氣讓我一套一套的說。」
他從何獨秀的腦袋轉移到了胳膊邊兒,拉出他細長的手臂朝上面塗浴液,何獨秀還是盯著他看,柏士卿略略抬頭,道:「怎麼了?」
「我的身體好像有點兒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