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18
「磊哥。」
「怎麼了?」秦磊發完圖片, 心情很好的將手機放進褲兜里。
「你和剛才那位杜小姐?」
「她長得漂亮不?」秦磊不答,反問。
韜子愣了一下, 點點頭。
在韜子來看, 杜俏可能長得並不是很漂亮, 但給人感覺很舒服。一看就是很有修養層次很高的, 和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把她追來給你當嫂子行不?」
韜子的眼神複雜起來, 猶豫了下,他說:「磊哥,杜小姐出身不低, 剛才我聽那位阿姨說,她好像是個大學老師。可我們——」
不是韜子自卑,而是這就是現實。
要是普通人家出身也就罷,大學老師?可能出於當時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也可能出於沒上過大學的一種敬畏, 韜子總覺得大學女老師和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大學老師又怎樣?誰也不能保證,我就是一輩子的建築工, 你就是一輩子的酒吧保安。」
韜子想了一下, 說:「磊哥,要不你考慮下回酒吧?」
也許學識、層次、涵養,確實是買不來的, 但如果有錢, 可能相對就容易點, 韜子這是把秦磊的話當了真, 幫他想捷徑。
秦磊失笑地拍了他一下:「你怎麼想什麼都離不開那家酒吧。行了,我說以後當個正經人,就是正經人。」
說完,他施施然往前走去。
韜子頓了下,跟了上。
*
回到家后,吳秀梅先去洗了手,才泡了一壺茶。
「好吧,現在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和袁家偉離婚了?」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杜俏早已建立好心理準備,也沒有隱瞞,把事情的大概說了一下。
「也就是說你早就發現袁家偉出軌了,然後就跟他離婚了。」
杜俏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跟你爸?」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點,吳秀梅並沒有忽略。
杜俏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
「你怕我跟你爸不同意?」
杜俏猶豫了下,點點頭。
「為什麼會這麼想?難道我跟你爸在你心裡,就是是非不分的老糊塗?」
「媽,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和爸,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
「這種事還有什麼不好開口說的,事實就是事實,我和你爸不會接受不了。」
杜俏又陷入沉默中,也沒有看抬頭去看吳秀梅,一如她平時執拗時的狀態。
這是一種抵觸的姿態,代表著不願意交流。
每次看到杜俏這樣,吳秀梅總又一種無力感,卻又不忍斥責。
她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罷了,你今天也累了,我們暫時不談這些了。」
杜俏站起來:「那媽,那我先回去了。」
吳秀梅點點頭。
直到她拿了包,走到門邊換鞋時,吳秀梅突然問:「你不願意告訴爸媽,是不是因為我和你爸以前的事。」
杜俏已經穿好了鞋,卻依舊低著頭,直到開了門后,才說:「有點吧。」
……
門從外面關上了,吳秀梅卻有點崩潰了。
她和杜榮年輕的時候,感情並不好,不光是因為杜榮的媽,也是因為兩個人都忙,兩個人都好強。
都年輕氣盛,都出類拔萃,明明應該是一對佳偶,可吵架的時候卻居多。
然後就是各自忙事業,中間杜榮找過一個相好。女人的第六感都很靈,所以她很快就發現了。
她跟杜榮鬧,兩人見面就吵架,即使杜榮和那女人分開了,她也沒放下這事。卻又從不提離婚的事,兩人都不提,一直到過去好幾年後,兩人終於吵累了,這件事才被刻意淡忘。
吳秀梅撥通杜榮的電話,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哭了。
「老杜,我發現我們當父母,當得真是失敗。」
「怎麼了?」
「袁家偉出軌了,俏俏跟他離婚了,卻沒把這件事告訴我們……」
*
方玲玉喜歡養花。
她當小保姆的時候,最喜歡的地方就是羅家的那一片花圃。後來和羅基結婚後,她就在後院辟出一隅之地,專門用來養她喜歡的花。
都不是什麼名貴品種,甚至很普通,但養花養得不就是那種情趣,還分養什麼花。
方玲玉正拿著噴壺給花澆水,就見羅安妮從後面車庫沖了出來。
怒氣騰騰的,像被誰惹了似的。
她本來想當做不知道,想了想還是放下噴壺,跟了進去。
事實證明她這麼做是對的,從大門一路到羅安妮位於二樓的房間,早已是一片狼藉。羅安妮抓住什麼砸什麼,陸嫂被嚇得不輕,站在門外瑟瑟發抖。
一見到她,就忙走了過來,喊了聲太太。
羅安妮的房間里也是一團糟,比外面更糟糕。她像發了瘋似的,把抱枕、花瓶、甚至梳妝台上的化妝品、衣櫃里的衣服,都扯了出來,砸在地上。
「賤人!賤人!都是賤人!」
她和袁家偉吵了架,從餐廳里出來后,袁家偉就狠狠地罵了她一頓。說她說話做事不想,不光丟了自己的臉,也害他人前難堪。
這還是袁家偉第一次和羅安妮說這種重話,本來之前在餐廳受得那場侮辱,就讓羅安妮感覺十分不能接受,又被袁家偉罵,不怪她就氣成這樣。
「安妮,這到底是怎麼了?」
「滾!都給我滾!」
然後方玲玉心安理得地拉著陸嫂滾了,就留她一個人。
發泄了一通,羅安妮才冷靜下來。
她想起一件事,一件讓她說不明白,但總覺得怪怪的事。她覺得剛才那個出言譏諷她的男人很面熟,似乎在哪兒見過。
那語氣那腔調,還有那高人一等的個子,羅安妮想到當初那個替杜俏解圍的建築工。
可兩個人是一個人嗎?
那天那個建築工戴著安全帽,羅安妮並沒有看清他整張臉,也就模模糊糊有個印象。而且今天這個男人從外形到談吐,實在不像是個骯髒的建築工。
羅安妮撥通了小馬的電話,問:「我讓你幫我教訓的人教訓了嗎?」
小馬沒想到羅安妮還記著這事,本來就是一件小事,他也沒放在心上,就交給下面小孩了,沒想到小姐已經問了這是第二回。那次他問過後,才知道中間出了岔子,不過已經有人又去辦了,他就忘了這事。
不過這話肯定不能當著羅安妮說,但小馬又不想明晃晃的說謊,就說再問問下面。
「一件事問來問去煩不煩?你幫我查一查那個人,順便再幫我教訓他一頓。」誰叫他長得像那個賤男人,不是他也活該他倒霉!
可她還是恨,想著之前被人當眾嘲笑,那個杜俏站在旁邊居高臨下的樣子,還有她說自己是臭狗屎的話,她再度撥通了小馬的電話。
「對了,還有件事……」
*
「家偉,你實在讓我很失望。」
「老師。」
對面的電話已經掛了,發出嘟嘟嘟的聲音。
吳秀梅還是覺得不解恨,抓過電話,又打了過去。
當初對袁家偉有多好,她現在就對他有多冷漠。其實想想也是,岳母會對女婿好,難道真就是把他當親兒子看待,還不是希望對女婿好,女婿就能對女兒好點。
「……你現在也跟俏俏離婚了,我家的房子你和你媽媽繼續住著不太合適,半個月時間應該夠你們找房子了,到時候我讓人上門去取鑰匙。」
說完這些,吳秀梅就掛了電話,留下袁家偉看著手機,臉色難堪。
劉美娥走了過來,問:「怎麼這是?你岳父岳母發什麼神經瘋,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
袁家偉有些疲憊地把電話扔在沙發上,說:「媽,你別再說了,我跟杜俏離婚了。」
「離婚了?」劉美娥先是吃驚臉,跟著就說:「離婚了好,我早就看不慣她了,端什麼端。」
「所以我們得從這裡搬出去。」
這下,劉美娥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