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血型不符
羅笙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按壓著的布很快就紅了,羅欣一邊開車,一邊記掛著他的傷口,頻頻從後視鏡裏張望。
“我沒事,你開穩一點。”羅笙淡淡的說,他抓住車的拉手,努力的保持神智的清明,疲憊的感覺的卻從四肢百合洶湧的席卷而來。
眼皮越來越沉重,他心裏出奇的平靜,多麽像一場末路狂歡,羅欣開車載著他,前路沒有盡頭,隻有他們倆。
“哥,你別睡,跟我說說話!”羅欣注意到他的臉色煞白的厲害,恐懼感的語焦急中透著恐懼。
“好,你想說什麽?”羅笙的聲音比平時要輕,好似夜裏一閃而過的流星,這樣虛弱的氣息讓羅欣更加恐懼。
“隨便什麽,不然你罵我好了,我太任性了,車都開不好,就敢逃跑。”
慘白的笑自嘴角綻開,他清冷的表情柔和了許多:“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太自私……”
一句話,停停頓頓,說了許久才說完。
“我們不要計較這個了,說點開心的。你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全家去泡溫泉,爸帶了人事前清場,整個溫泉池邊上圍了一圈的保鏢,我說什麽都不肯進去洗,然後你在裏麵洗的特別淡定。”
“其實……我心裏特別不淡定。”
羅欣傻嗬嗬的笑著,鼻尖酸的厲害。
“我後來離家出走,不全是因為我過生日那次……”她微微停頓,直接跳過那尷尬的往事,“我不喜歡活在籠子裏。”
“嗯”眼前虛晃的厲害,羅笙隻能用一個字來回應她。
“快到了,再堅持一個會兒!”
“好……”
“你記不記得有一年我們去露營,哥?”
後座已經沒有了回應的聲音,羅欣慌了,也顧不得是開在市區的路上,踩了油門就往前衝。
抵達醫院的時候,她推車門出去,冷風一口,打了個哆嗦,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羅笙送去急診,她在旁邊片刻不離,聽到醫生說要輸血,二話不說就擼起了自己的衣袖。
年輕的女醫生白了她一眼,冷聲道:“我們理解家屬的焦急心情,但是醫院有備用血源,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到外麵等待。”
“我是他妹妹,拜托請用我的血。”羅欣不走,她想以這樣的方式減輕自己心中的罪孽。
羅笙出事是她害的,所有的執念與孽,都是因為她,他們之間,血緣是羈絆,但在這個時候,血緣卻能救他的命。
醫生疑惑的打量著她半晌,終於鬆開:“先給病人輸一些備用血,若有需要再輸你的,跟護士去配型吧。”
羅欣滿懷感激的點頭致謝。
正在輸著血的羅笙,很快轉醒,看見羅欣坐在床邊,開口喚他:“欣兒——”
他做了一個短暫的夢,那條開往醫院的路沒有盡頭,他們一直笑,一切外物都變得虛無。
手上還插著針,下意識的想要活動手臂,立刻被羅欣攔住。
“你還不能亂動,一會兒要去做一遍全身檢查,看看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
她抿了抿嘴,又說:“晚上的酒會,你去不成了。”
“好”羅笙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失落。
護士在此時走了進來,開門見山的對羅欣說:“你和病人血型不符,不能給他輸你的血。”
“哦”羅欣有點失望,但羅笙已經醒來,她心裏的恐懼減輕,直跟護士道謝,沒有再說什麽。
倒是躺在病床上的羅笙無意間聽了護士的話,眼中閃過一些詫異。
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和父母都是O型血,根據遺傳學的原理,羅欣的血型隻可能是O型,現在護士卻說,她和自己的血型不符。
羅笙不能輕下結論,他掩下眼中的詫異之色,卻掩不住心上突然燃起的希望,那種感覺,如溺水者看見了向他伸來的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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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正濃,星都宴會廳中奢華如宮殿一般,裏麵聚集著S市大半的政要和巨賈。
人們著盛裝而來,兩兩為伴,三五成群,看到相熟的人便駐足交談,悠揚的鋼琴曲中,笑聲不時傳來。
項羽跟在梁閔安的不遠的地方,大部分的時間都站在光線寂寥的角落裏,打量著跟梁閔安交談的人有無異樣。
林虞乖巧的跟在他的身邊,著香檳色抹胸長裙,畫著淡淡的妝,愈發的明豔動人。
裙子是她淘到的MIU MIU高仿款,自己動手改過腰線的部分,襯得胸部更加傲人,腰則纖細的不盈一握。這樣的場合她是第一次來,不免有些拘謹,項羽有任務在身,不能時時照應著她。
林虞無聊間,四處張望,剛好看見門口的紅毯上挽臂而來的江橫秋和陸芸芸。
再定睛一看,陸芸芸身上穿的香檳色抹胸長裙與她身上的,分明是一模一樣的款式。
世間最諷刺的事莫過於,你前男友的現女友跟你撞了衫,而她穿的是正品,你裝的是山寨版。
林虞不欲挑釁,往項羽身邊縮了縮身子,酒會還未開始就興致索然。這裏根本不是她應該來的地方,早就料到會遇見不想見的人,為了項羽還是決定勇敢,不過著情景著實太過尷尬。
尷尬的她,連大度的打個招呼的勇氣都沒了。她偷偷的打量著陸芸芸,見她態度優雅,應付這樣的場合駕輕就熟,無奈一笑,有些東西不是一件漂亮衣服就能掩飾過去的。
她是醜小鴨,而陸芸芸生來就是公主。顯然,公主並沒有發現和她穿著一樣禮服的林虞,不然以她的心性,非得氣得吐血不可。
林虞一仰頭,喝盡了杯底的香檳,拉了拉項羽的衣袖,示意他低頭。湊到他的耳畔,小聲說:“給你講個笑話,我和陸芸芸撞衫了。”
項羽抿嘴一笑,並不去巡視陸芸芸的身影,十分自然的在她耳畔說:“你比她好看,你最好看。”
林虞對這話受用的很,眼睛彎成了兩個小月牙。
不遠處,梁笑音端著酒杯,正與人相談甚歡,她的目光不時的往入口的方向看,心裏帶了淺淺的不安。
酒會馬上就正式開始了,羅笙卻還不見蹤影,電話也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若他不來,那她今晚就成了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