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一宗命案
依據車禍現場的殘骸化驗結果，警方懷疑程霄的車之所以會爆炸是因為有人偷偷動了手腳。
這個假設剛剛提出，網上就傳出了消息，程霄粉絲的情緒由傷痛一下子轉化為震怒，“程霄走好，嚴懲凶手”成為了最熱的話題，與這件事有關的，林虞、顧盼名字都登上了搜索榜。
與此同時，程霄的全國後援會發起了，送他最後一程的活動，成千上萬的人，有組織的趕往S市。
當天下午，警方傳喚了林虞，她是程霄車禍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重要的破案線索。
項羽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陪著她到了警局，城南一號地的二輪競標在即，他每天的日程都被填的滿滿的，在梁笑音不允許任何人離崗的情況下，他毅然陪她前往。
他知道，自己雖然幫不到什麽忙，但是隻要在場，對於她來說就是一種精神力量。
剛剛失去一個朋友，悲傷情緒還未抽離，林虞就要打起精神來應付警方和若幹情緒激動的程霄歌迷的質疑，她的神經高度繃勁，依據警方的推斷，這不是一僅僅是一起交通事故，而是一宗命案。
雖說是人紅是非多，但程霄為人低調，從未聽與人圈內人結仇，至於他的私生活，林虞除了知道他和羅欣有過情感糾葛之外，其餘的一無所知。
筆錄之後，她的嫌疑很快被洗清，和項羽在警局大廳站了許久，才決定鼓足勇氣走出去。
“不是已經洗脫嫌疑了嗎，還在擔心什麽？”項羽看出了她麵色之上的憂愁，輕聲問。
“警察至少還看證據講道理，媒體和粉絲才是最難應付的。”她抬頭凝視項羽的眼睛，憂心忡忡地告訴他：“一會兒不論他們說我什麽，你都不許上前。”
項羽沒回答，這個要求，他很難做到，保護她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除非看不見，不然任何時候都見不得她受委屈。
“相信我，我能處理好。”林虞說的嚴肅認真，項羽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她不能把他卷入這件事裏。
上一次發布會一切還能按照顧盼的計劃進行，這一次程霄出事，太過突然，也太令人意外，任何人都不知道事態會發展成什麽樣。
與她而言，這是一場艱難卓絕的戰役，一旦失守就再難在圈子裏混下去。這個時候，她尤其不願意項羽趟進渾水裏。
大門口被記者和歌迷團團圍住，陣勢比上次的記者會還有龐大，林虞一走出去，眾人就蜂擁而上。
“林虞小姐，請問你和程霄真的有在交往嗎？”
“據說你是程霄出事前最後一個見得人，你覺得他的車禍跟你有關係嗎？”
“林虞，你有什麽想對程霄的歌迷解釋的？”
黑漆漆的鏡頭和五顏六色的話筒對準了林虞，她不閃不躲，平靜的站在鏡頭前，擋著項羽，不讓媒體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這個時候，顧盼上午在電話裏說的“靜觀其變，遠離媒體”的忠告，已經完全被拋之腦後。
“程霄的事，警方會給出結果，至於網上流傳的那種照片，我隻能說，朋友心情低落時鼓勵的擁抱，不應該成為捕風捉影的緋聞證據。”
她努力的壓下心裏的慌張，身後半米處站著項羽，那是她所有勇氣的源頭身前一米的地方，有程霄情緒激動的歌迷在大聲的謾罵。
溫情可以打敗冷漠，當一個人心裏有了想保護的東西，就會變的無比強大，她發現自己並不像之前想象的那般懼怕媒體的筆誅口伐，甚至於極度混亂失控的場麵中尋到了一絲的從容不迫。
“對於程霄，我和所有人一樣，緬懷他，心疼他，對他的英年早逝感到無比的惋惜。但是傷痛不能讓人起死回生，希望所有歌迷堅強起來，這樣程霄才能安心。”
項羽在不遠處看著她，古井碧波般深沉的目光中，不經意間流露出驕傲，那驕傲是因為見證了她的蛻變。
他的小女人成熟了，再也不是那個一遇到事情就手足無措的小姑娘。生活的磨難讓她成長為直麵挑戰的女戰士，舉手投足，一顰一笑間流露出的自信，讓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
在林虞的電話打來之前，羅欣已經因為程霄的事情同羅笙大吵了一架。這是他們之間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羅笙摔門而出，羅欣情緒破裂，兩敗俱傷，誰也沒有更好過一點。
他們之間越過那最後一道線之後，關係變得愈加微妙，羅欣已回到了羅家老宅，她迫切的想問明白自己的身世，但是每次話到嘴邊，看到羅母因見她回家的開心模樣，就不了了之。
羅笙每日準時回來，隻是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半分越矩的行為，每晚陪著老夫人看完電視劇就各自回房休息。
長輩麵前，道德就是道德，倫理是無法逾越的界限，即使真的是非親兄妹，也不敢表現出半分的異樣。
程霄出事那一晚，羅欣毫無預兆，一夜安眠，當她醒來看到鋪天蓋地的新聞，情緒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心中的震驚遠遠超過於悲痛，她赤著腳不管不顧的去砸羅笙的房門。
“是不是你幹的？”怒氣衝天的質問，引來對方眉頭微蹙。
“為什要這樣做？怎麽人命在你眼裏那麽低賤，誰給予了你生殺奪予的大權，憑什麽每個人都要任你擺布？”
說到最後，聲音嘶啞破裂。
“小聲一點，你會吵到母親。”羅笙安之若素的態度，讓羅欣無比的震驚，她的定義裏，出了這樣的事情，但凡有良知的人都會流露出一絲愧疚，而羅笙的表情如此的從容，從容到一點異常都沒有。
這不是他熟悉的哥哥，而是一個惡魔。
“你潛意識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我做的，是不是即使現在我說事情無我無關，你也不會相信？”
羅笙的聲音裏壓抑著怒火，他同樣無法理解，羅欣竟會為了程霄而對他產生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