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豪門醜聞
項羽的唇混著薄雪的涼落在林虞眉心，他溫柔細致的吻掉她臉上每一處冰雪消融後的水印。
雪落在他的肩頭，發際，時間靜止，萬物不複，林虞看著他，那一刻想到了天長地久。
怕她凍傷，項羽很快將林虞從地上拉了起來，摟進懷裏，兩個人的衣裳都濕了大半，風吹來瑟瑟的寒，心卻明媚如陽春三月。
同樣是雪，有的人眼中是良辰美景，有的人眼中卻是寒極成冰。
程霄沒有家人，他的身後事都由顧盼一手操辦，她忙的焦頭爛額，根本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是銀裝素裹。
晚上十點鍾，當律師在程霄常住的公寓裏清點完他的個人財產，顧盼覺得自己的精力已經透支到了極限，她推開門想到陽台上透透氣，發現窗外的積雪已落得很厚。
這一整天，她在公司、媒體、警方、律師四邊連軸轉，真正接觸到程霄身後的事，才發覺這個人近乎古怪的孤僻，他沒有助理，出事後也沒有任何的朋友出來幫忙打理事情。
整理遺物，布置靈堂，所以的事情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難受與苦澀隻能暫且壓下去。白天的時候可以用忙碌麻痹自己，一到了夜晚，那些悲傷的情緒便開始暗湧。
她為自己點了一根煙，卻一口都沒有吸，任由它在手指間燃成灰燼，一閉上眼便是程霄的模樣，心裏澀的厲害。
第一次見麵，他言語輕薄：“長得這麽漂亮來當經紀人，不怕被男星調戲？”
第二次見麵，他們達成同盟，簽訂合約。
最後一次見麵告別時，他隻說了一句話，“等我消息”。
結果顧盼等到的是車毀人亡，回憶一旦拉開便刹不住閘，原來他的一顰一笑，她早已上了心，隻是他的心從來不在她身上。
她苦澀的笑，眼裏無聲無息的滑到嘴角，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顧小姐——”律師在屋裏喚她，請她做最後的確認。
顧盼迅速的抹掉臉上的淚，補了散粉，回到燈光下時，又是認真專業的表情。
她將以程霄的名義成立一個慈善基金會，遺產用作周轉資金。
這是所有處理方式裏最妥當的，卻也是最麻煩的，為程霄做的最後一件事，她傾盡所能不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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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霄的車禍現場太過慘烈，流傳出來的照片已經過了記者的篩選，還是令人觸目驚心——他甚至沒有留下一塊完整的屍骸。
追悼會定在車禍後的第三天，盡管前夜大雪封城，尚未消融，各大媒體還是無一缺席的早早守候現場。
在距離追悼會開始隻有兩個小時的時候，程霄未發表的新歌被上傳到網上，一經曝光，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播放率和轉發率勢如破竹一般的創下了網站的新高。
程霄遺作，緋聞女友出演，倪陽首次拍攝MV作品，太多的噱頭，使得這首歌想不引起關注都難。
然而，最大的爆點卻是在追悼會舉行之時，由華人知名論壇上一個名為“驚天秘聞，程霄的死或與其新歌有關”的貼子曝出。
爆料者聲稱，程霄的新歌諷刺了S市某一黑勢力頭目的不倫之戀，因此招來殺身之禍，並附上了程霄被黑衣人帶走的照片，以及處理過的某黑勢力頭目與其親生妹妹的不雅照。
此言論一處，立刻引起軒然大波，網友紛紛猜猜不雅照上中男女二人的身份，羅家勢力龐大，在現實生活中無人敢觸其逆鱗，但是在虛擬網絡上無需亮出身份，一個“馬甲”便可隨意發表言論。
黑勢力逼死正義者的論調一經網友提出，立刻被妖魔化，平日對羅家諱莫如深的人，紛紛跳出來指著其惡行。
更有記者依據貼子的內容，整理成新聞稿，刊發在各大網站，信息媒體高速化的時代，一則新聞，從產生到轉發上萬眾所周知，不過隻需半小時的工夫。
而這個時候，林虞剛剛乘車到達程霄追悼會的現場，她穿長款黑色呢子大衣，配以同色帽子，渾身上下唯一一點兩色是胸前的一朵白花。
一下車，顧盼安排的人便將她圍在中間，為的是隔斷媒體的幹擾，即便如此，執著的媒體依然排除萬難的將話筒伸到林虞麵前。
“林虞小姐，作為MV女主角，請問你是否知道程霄的遺作是在諷刺豪門醜聞？”
話一問出口，林虞便愣了，諷刺？醜聞？這是她從未聽說過的論調，在來的路上，她心情低落無心關注網上信息，壓根不知道關於“程霄新歌招致殺身之禍”的新聞。
疑雲籠罩心頭，她不好亂講，便隻說了一聲：“抱歉不清楚”，低著頭匆匆走進內堂。
隻是幾日不見，顧盼明顯消瘦了許多，巴掌大臉似乎連黑框眼鏡也撐不起來了，原本就是吃不胖的體質，這下更加瘦削。
林虞看在眼裏，心中滿是疼惜，顧盼是個重情義的人，不然也不會在危難關頭扛起處理程霄後事的擔子。
她上前抱了抱她，隻摸到一把骨頭。
能進入內場拍攝的都是與公司平日裏有往來的媒體，隻拍攝追悼過程，沒有提問的環節，即便網上鬧翻了太，追悼會的現場依然有條不紊。
來追到程霄的歌迷數量，令人瞠目結舌，位於青泯山腳下的靈堂，沿路都沾滿了手持白色菊的追悼者。很多人是連夜坐火車從外地趕來，大雪封路，不少人大費周折隻為來送程霄最後一程。
林虞一路來的時候，被這樣龐大的陣勢震撼到了，程霄不過出道一年，根基尚未穩定，這樣多的人不遠千裏的趕來，不知是自發的，還是一次周密的有組織行動。
她仔細想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滿是疑點，從他拍攝MV時被人帶走，到他深夜到訪，再到車毀人亡，一切似乎在沿著一條設定好的線進行，一環扣一環，循序漸進。
她猜不到幕後的黑手，隻是心中肯定，程霄的事件，絕非單純的意外。
林虞不願意卷入陰謀裏，但是卻擺脫不了早已淪為其中棋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