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寵
臨近夏天, 外面的天空暗的緩慢, 大概在六點半左右才完全暗下來, 會議室里的各位導師都很專註的看著液晶屏幕討論這季的練習生。
就連左沉的助手去門口將會議室的日光燈打開, 他們都沒注意到。
現在演播廳里已有大半練習生就位，各個導師的手裡的資料也隨著他們的進場而翻動和討論。
左沉用筆尖點了點資料上的照片，看著屏幕上正在挑選座位的大男孩們, 隨意的說道:「這季的經紀公司除卻5個個人練習生外, 一共有31家, 華榮是這季人數最多的一個。」
溫軟默默的點了點屏幕上一起進場的人數，她不自覺的上齒輕咬下唇，「9個啊。」
這季也就選拔男女各排名前五的，光是華榮一個公司就推薦了有九個人，如果最後結果出來, 最好的結果也就只能入選五個人。
溫軟看著手裡的資料，裡面有三個人之前是韓國Zero男團的成員, 也有了一定的粉絲數量，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退出了Zero。
現在他們卻是回到了祖國媽媽的懷抱來參加這個節目, 選擇以選拔的方式重新出道。
九個大男孩和在座的各位都打了招呼，而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的走上階梯往最高處的金字塔頂端靠近。
他們前後說著話, 走路時身上都透著自信和輕佻，每走一步就像是沉重的走在每個人的心上。
之前已經就坐的練習生們都很心虛不敢往高處走, 頗有默契的選擇了中間的位置。
這次見到有這麼一支龐大的隊伍直接走到最上面一層, 大家屏住呼吸, 紛紛交頭接耳猜測誰會去坐那個頂端第一的位置。
其中一個亞麻色頭髮微微卷翹, 膚色白皙，給人一眼看上去就奶里奶氣的大男孩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高挑男孩，眼裡帶著對那第一位置的新奇，「哥，你要不要上去感受下？想想就很爽的哦！」
被叫哥的高挑男孩只是抬眼瞥了眼最上面的那個位置，而後輕飄飄的移開視線，「做人要謙虛。」說完，他走到印有「2」字樣的椅子上落座。
亞麻色頭髮的男孩跟在他一旁，無所謂的坐了三號椅子，笑嘻嘻的說了聲:「哥，也沒謙虛到哪裡去嘛~」
其餘的七個男孩見他們兩已經坐下，便紛紛挨著他們四、五、六的接連落座。
在會議室里全程觀看著這一切的導師們當然也聽到了他們對話的全過程，GC哈哈大笑:「這小夥子還真夠謙虛的。」
林舒因翻了翻手上的資料，最後在照片是高挑的男孩的頁面停下，「簡沐恆？」她又往回翻了一頁，「簡沐陽？這還是對兄弟啊。」
林舒因說完，饒有興味的跟溫軟和裴問妍打趣道:「用你們年輕人的話形容他們，是不是一頭叫小狼狗？一頭叫小奶狗？」
溫軟和裴問妍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別說，還真是挺像的。
大家還在圍繞著「誰更符合小狼狗和小奶狗」開玩笑，誰都沒有感受到坐在主位上的左沉，不知怎麼的就突然周身泛起了低氣壓。
只聽坐在主位沒參與進來這次討論的男人，意味不明的開口，「那你們看看我更符合哪個？」
左沉此話一出，嘰嘰喳喳的各位導師突然靜默了，之前看見帥哥就鮮噠噠，討論的最激烈的裴問妍也識相閉嘴。
他們將視線一起放到坐在主位的男人身上。
最怕……
空氣突然安靜……
左沉的視線在在座各位來回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裴問妍的身上，「裴問妍你說說。」
本來想裝孫子的裴問妍渾身一抖，她悄咪咪的瞟了一眼嘴角下壓的左沉，對視上他的眼睛0.1秒怕是都沒到，就嚇得魂飛魄散。
周明御這時候出來打哈哈，「沒事，問妍你就把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就行，在直播呢，左沉這小子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頂多她說完后，左沉一個不滿意想要揍她，他們在座的幾位還能立馬挺身而出拉拉架什麼的。
裴問妍又去看溫軟、林舒因和GC，在得到大家一致的鼓勵眼神后，她原先本就不太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動。
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下，她逞了一時口舌之快:「老……」第一個字才出口，她就見左沉的臉色黑了一半，一緊張脫口而出道:「老當益壯!」
眾人:……
左沉:……
左沉原先只是黑了一半的臉，此刻是全黑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裴問妍欲哭無淚。
她本來好不容易給自己撞了個膽想說「老狼狗」的，結果在看見左沉的臉色后整個人都慫了，腦袋是徹底當機。
說完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說什麼老當益壯啊？!!
她匆忙解釋道:「是老……不對不對，小狼狗!小狼狗!」
她說出「老」字的時候，左沉就知道她要說什麼。
還是別解釋了，沒有一個好辭彙。
見情況往節目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有眼力見的一眾人都出來打著圓場，生硬的轉換話題，重新將話題帶回大屏幕的練習生們身上。
此刻坐在裴問妍旁邊的溫軟，直感覺大事不妙啊！
溫軟單手捂著額頭，眉頭和裴問妍一樣緊鎖。
現在是在線直播錄製啊！裴問妍這慌亂的隨口無心一說，怕是要被左沉的維護偶像的死忠粉們給無限放大拿出來討論啊！
然而溫軟的擔心是對的，現在在觀看節目的粉絲們已然成了兩大幫派，一幫是左沉的死忠粉們，一幫是維護裴問妍的小天使們，兩幫人可謂是在彈幕上為了裴問妍的那一句話吵的不可開交。
節目錄製還在進行著，大部分的練習生們已經出場，可是那第一的位置卻是遲遲沒有人敢坐上去。
溫軟看著面前的紅木桌面，雙目放空怏怏的打了個哈欠，肚子也在這時候抗議似的咕嚕嚕叫起來，她深吸一口氣，右手捂了捂肚子，想把飢餓感壓下去。
卻在這時，屏幕里傳出大家唏噓四起的起鬨聲，鏡頭給一個年輕男子來了個特寫，他的目光沉沉的。
GC翻看著手裡的資料「哦~」了一聲，「韓謹？終於來了個敢坐第一的小孩了，人看著沉默寡言，沒想到野心倒不小。」
周明御也正翻看著資料，他心裡默默記下這個人，看到個人公司說明的時候他驚訝道:「喲，還是個個人練習生啊。」
原先被飢餓感充斥著，整個人都無力的溫軟，此刻聽見他們口裡討論的「韓謹」這個名字，她的心口一陣緊縮，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去看屏幕。
鏡頭只給了韓謹幾秒的特寫，溫軟去看屏幕的時候，鏡頭剛好一轉，只留下了他的一個剪影。
溫軟只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像是一瞬間裡面的東西都被抽空了一般，她木訥的翻著手裡的資料，直到翻到最後幾頁的時候，年輕男人清雋帥氣的面容連帶著「韓謹」兩個字一起映進她的眼睛里。
她凝視著資料上的照片，右手捏著紙張的一角，指關節泛白彷彿要將手裡的紙狠狠地捏碎一般，胸口一直提著一口氣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