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常（捉蟲）

  第二天一大早, 阿森西奧就收到了自己一戰成名天下知，西甲矚目的好朋友——艾奇奧的回復。


  這一長串限定真的不是嫉妒！


  只是這回復跟他的祝福簡訊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我才18歲！18歲！沒有女朋友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阿森西奧：「……」


  艾奇奧這是什麼腦迴路？為什麼會有人在那樣神奇的一場比賽之後, 關心這種毫不相干的小事？他難道不知道昨天過後他的名聲有多麼響亮，有關他的話題是多麼火爆嗎？


  阿森西奧早起打開手機的時候, 可完全被艾奇奧的名字刷了屏。足球賬號也好，體育媒體也好, 似乎一時間全世界都開始宣傳西班牙人的小門將, 尤其是那套熱身小視頻更是意外走紅。


  還有一家小報信誓旦旦地說，這套熱身小視頻在中國十分受歡迎，轉發量驚人。因為這套動作與他們國家裡的一套健身操很相像, 在中國，每個人從小學開始，一直到高中都會練習這套健身操。所以他們認定艾奇奧如有神助的原因一定是擁有來自東方的神秘力量。


  ……阿森西奧信了他們的邪。


  還不如說是因為艾奇奧養了一隻叫「湯圓」的狗，狗的名字是中國的食物，所以才有了東方的神秘力量加成呢。


  這年頭，足球媒體的話真是不能信了。


  阿森西奧猜艾奇奧一定沒有看到這個, 不然他此刻肯定沒心情跟他討論什麼女朋友。不過單看這句話，艾奇奧說的倒也沒什麼問題。


  阿森西奧按照內心的實際想法老老實實回答：「女朋友，還是順其自然吧。遇到有感覺的，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這個回復深得艾奇奧心。「是啊，感情的事情怎麼說得准。對了, 你有女朋友嗎？」


  「分了。」


  艾奇奧頓時心情舒暢, 把姐姐嘲笑他因為長得太顯小沒女生喜歡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此刻他不是一個人被嘲笑。


  再說了, 喜歡他的女生多著呢！多了去了！


  「對了, 我有些問題想問你，你方便嗎？」


  「方便啊，直接語音吧！」艾奇奧戴好耳機，「不過先讓我去量個身高哈。」


  阿森西奧：差點兒忘了他這個雷打不動的習慣了。「好啊，長高了嗎？」


  「我看看啊，希望是。」


  比起還不知道在哪兒的女朋友，艾奇奧更關心的還是自己的身高，可是等到他站上去，身高測出來，和上次一模一樣，他失望地嘆了口氣。


  「天啊，你竟然連182公分都沒有！」


  這聲音嚇得艾奇奧一下子跳開，一回頭，姐姐卡拉只穿著睡衣，披著頭髮，赤著腳站在地板上，滿臉的難以置信漸漸變成了嫌棄。


  「昨天我就覺得你好矮，以為是我穿了高跟鞋的原因，沒想到啊！難怪這麼多年，你量身高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我看到。」


  艾奇奧：「……這不是差不多嘛！」不都181.37了！離182也不差什麼了！


  一米八多的個子能說矮嘛！


  姐姐撇撇嘴：「那是，大家可不都是1米多。你要是能長到2米，乾脆也別守門了，打籃球去吧。」說完快走兩步到了艾奇奧身前，一隻手一把拽住下意識就要往後躲的弟弟，另一隻手在頭頂比了比。然後咂咂嘴。


  明明姐姐什麼也沒說，艾奇奧卻感覺到了……羞辱。


  卡拉雙手放到艾奇奧肩上拍了拍，沉重悠長地嘆了口氣，離開了。


  艾奇奧：「……你等著，我會長高的！我肯定比卡西高！」


  卡拉聳肩：「卡西比你高啊，再說人家長得帥，性格好，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艾奇奧：「……我、我，我比他年輕！」


  卡拉：「哈！小屁孩！」


  爸爸拎著鍋鏟走過來指責卡拉：「你又欺負弟弟！」


  艾奇奧撲過去：「還是爸爸好！」


  爸爸拍拍艾奇奧的小捲毛，畢竟父親大人還比艾奇奧高了十公分，這個動作做起來不要太輕鬆。他在艾奇奧得意的目光中繼續批評卡拉：「好不容易才見面的，要欺負也得等過幾天！」


  艾奇奧：……您真是我親爸。


  那頭阿森西奧已經控制不住笑聲了，憋笑憋得直咳嗽還不忘道歉：「咳，不好意思，艾奇奧，我不是……咳，對不起……你們家人真可愛……」


  艾奇奧這才想起來他還在語音呢！都怪卡拉，剛剛嚇得他都忘了！


  他沖家人揮揮手，自己跑到陽台上去摸狗了，湯圓趴在他腿上，十分享受。


  「他們就愛欺負我。」


  「哈哈哈，感情真好。你家裡人都很高嗎？」


  「是，連我弟弟也比同齡人高不少……」


  「那你真是辛苦了。」


  「……你是在暗示我矮嗎……你不是和我一樣的身高嗎？」


  「額……我是真正的182公分啊！」


  「別說了，我知道你想說我不是真正的！」


  阿森西奧哈哈大笑。


  艾奇奧滿臉黑線：「我聽說有人有問題想問我，現在看來他沒有，我掛了。」


  「別別別，我的錯，」阿森西奧連連求饒，「我就想問問你，你覺得我們這種年輕球員，有必要找個營養師，吃個營養食譜之類的……」


  食譜！


  說到這個艾奇奧可是行家！


  「有啊！想要長高，吃的很重要！基因是一方面，你看我爸媽，我姐姐，就知道基因多重要了！然後就是運動，像我呢，做守門員，很考驗彈跳，平時還會打打籃球，對長高非常有幫助的。其次就是飲食了，亂吃可不行，偷偷告訴你，不許跟別人說，有個青訓教練一直說伊戈爾是小時候喝了太多高樂高，所以才……咳，總之，健康均衡的飲食絕對有利於身高！只要這三方面都做好了，長到一米九不是夢！」


  阿森西奧：……


  「所以我是嚴格遵守食譜的，只有很偶爾的時候會破例。」說到這裡艾奇奧的聲音因為心虛而變小，立刻轉換了話題，「說到食譜呢，其實我覺得都差不多，雖然皇馬那邊一般十天半個月會給我發新的食譜，但我總覺得翻來覆去就那些。」


  「皇馬？」阿森西奧瞪大眼睛。這麼好的嗎？

  「是啊，你要看我的食譜嗎？」艾奇奧可是一直把這個當寶貝呢！

  「不用吧，你的食譜是用來長個子的吧？我應該不需要。」


  「……」


  「那你要做什麼？等一等，營養師很貴的吧？」私人營養師聽上去很高端，艾奇奧還以為只有C羅這樣的球員才會有。「你家很有錢嘛！」


  新朋友竟然是個土豪！怪我有眼無珠！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嗎？

  阿森西奧：「我家挺一般的，但是我爸擔心我，說可以盡量湊一筆錢。」


  這聽起來就不是一時興起了。艾奇奧不明白，阿森西奧開始解釋。


  還是上次他生長痛，把爸爸嚇壞了。


  當時情況嚴重到他踢完一場比賽就會膝蓋酸痛，腳也不舒服，甚至會腫脹，日常的訓練和比賽都變成了負擔。教練們對此束手無策，只好縮短他的運動時間。可是沒有練習，他怎麼進步呢？

  他們家的家庭條件算不上好，爸爸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工人，想不出什麼辦法。自己的經紀人也在馬洛卡島，對這些事情的了解同樣有限。教練們只是感慨，如果有專業人士在就好了，可以很好地應對生長期的年輕人。最近他的生長痛差不多好了，但是爸爸和教練都不能完全放心，他想起艾奇奧提過食譜的事情，就來問問。


  「那我幫你問問我的卡瓦哈爾，額，我是說我的經紀人吧。」


  等等艾奇奧的經紀人竟然是卡瓦哈爾！西班牙經紀人里最出名的一個。


  阿森西奧不禁感慨：「還是大城市好，我們小島上，還是閉塞了一些。」


  艾奇奧還沒去過馬洛卡，不過他沒少聽說過那裡的風光，嚮往地說：「可是馬洛卡很美，馬德里連海都沒有。」


  「那你夏歇期來玩啊！我們可以一起游泳曬太陽。」


  「好啊！」


  結束語音，艾奇奧直撲飯桌。


  卡拉已經吃了一半，喝著咖啡，悠悠然來了一句：「天天跟群男孩子待一塊兒，從小我就懷疑你的性向。」


  艾奇奧只當沒聽見，伸手就要去拿爸爸炸好的西班牙油條，差點被媽媽一叉子戳到手背。


  「剛剛不是還說要按照食譜吃？我猜你食譜上肯定沒有這個。」


  艾奇奧可憐巴巴：「可是我都一年沒吃過了。」


  媽媽慈祥微笑：「那更不差這一次了啊！」


  艾奇奧垂死掙扎：「我昨天贏了比賽！」


  媽媽端起牛奶：「多喝一杯慶祝一下！」


  帕博羅開心大叫：「媽媽！我可以吃掉哥哥的那份嗎？」


  「好的，寶貝。」


  艾奇奧眼睜睜看著弟弟帕博羅高高興興地拿起屬於自己的那份油條，蘸了超多的熱巧克力，嘴巴上蹭了一圈，一臉滿足。


  再低頭一看，連湯圓都正吃得歡暢。一家人都愜意地微笑著。


  艾奇奧: ……


  拜託你們還是趕緊回馬德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