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邢璐憤怒於艾朗成為惡意造謠的靶心, 見艾朗對她手機里的照片無動於衷,轉而卻拿起自己的手機翻看的舉動感到有些不滿, 正當她準備數落艾朗兩句,氣勢洶洶的目光一移到艾朗臉上,就見艾朗表情複雜,眉心也皺得死緊。
邢璐只當艾朗因惡意造謠的事情心煩,又有些於心不忍, 正想安慰他, 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嗓音溫柔, 一聲「學長」打亂邢璐腦子裡組織的話。
與此同時,邢璐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 似乎看到艾朗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一顫。
邢璐回過頭去,目光相遇時, 已走至他們身後的庄臨對她微微一笑,率先打了聲招呼:「學姐。」
庄臨一如既往的禮貌, 還有禮貌掩飾下的淡淡疏離。
邢璐點了下頭,庄臨已經在對面坐下。她瞥了旁邊的艾朗一眼, 就見他雙目定定地看著庄臨, 有點兒著急地去抓庄臨的手腕,抿著嘴唇說:「你來了就好……」
艾朗反常的舉動讓邢璐欲言又止。
「嗯?」
庄臨面帶困惑, 艾朗隨即把手機遞到他的面前。
庄臨微微歪了下頭, 表情迷惑地看向艾朗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是微信群的界面, 底部還有新的消息跳出來。
步大雙:我靠!!居然被人肉出來了,喪心病狂啊怎麼可以人肉呢人幹事啊球球男神E的照片!!
步大雙已然激動得人格分裂成善惡兩邊。
庄臨看得雲里霧裡,眼睛的焦點從手機屏幕挪向艾朗的臉,問:「學長,這是怎麼了?」
艾朗內心的焦急忐忑在見到庄臨的這一刻全都攪拌在一起,五味陳雜。他動了動嘴唇,聲音很輕,但是字字清晰。
「不擼帝,E。」
「……」
像是代號一樣的兩個詞,又讓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邢璐覺得這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卻沒想出來頭,她很想問一問「然後呢」,但是艾朗一臉嚴肅的表情讓她不敢隨便開口,好在庄臨出聲替她問出了疑惑。
庄臨:「嗯……?」
庄臨臉上疑惑的表情讓艾朗皺了皺眉。
後援會的微信群里依舊在嗷嗷叫,事情的起因是「男神E」的手機沒有息屏落在課室里,被別人撿到時,手機屏幕還停留在不擼帝的界面,所以被一眼認出。
撿到手機的男生是整個宿舍一起來上課的,其中一個室友正好是GAY,一看到不擼帝界面他已經心花怒放,正感慨淋神在上天賜良緣呢,接著他認出ID名稱和頭像是校內大名鼎鼎的「男神E」時,這個小gay gay就差原地土撥鼠尖叫了。
他二話不說搶過手機,努力裝出正義凜然的模樣,扛下尋找手機失主的重任。期間他悄咪咪的翻看手機里的相冊企圖搜到幾個天菜男神的裸體照,雖然結果一無所獲,卻也沒讓他大失所望。緊接著他撥打失主通訊錄里的前幾個,卻發現都是外賣電話,一個「蹲宿舍里三餐吃外賣的肥宅」形象隱隱冒頭卻被他不死心的掐死腹中,好不容易撥通了失主同學的號碼聯繫到失主,這個心花怒放的小gay gay迫不及待地想要千里送機,地點是教學樓,時間是right now。
也就是現在,雖然人還沒見到,但是這個激動於「天賜良基」的小gay gay已經火急火燎地在自己的姐妹群里直播等人。
……
聽了艾朗的解釋,庄臨多多少少猜出艾朗的意思了,遲疑地說:「所以……」
「所以我去認領手機。」
艾朗說得堅決,又道:「你的手機里多多少少存有我的照片吧?只要我認定手機是我的就行。」
這也是艾朗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所能想到的最佳解決方案。
艾朗始終抓著庄臨的手腕,這會卻見庄臨輕輕地拍了拍艾朗的手背,淡然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
艾朗當即皺緊眉頭,問道:「搖頭是什麼意思,你手機里一張我的照片都沒有?」
「不是的……」
庄臨也不著急解釋,而是伸手在口袋裡摸了摸,拿出手機放在艾朗的面前,說:「學長不用擔心我,我並沒有丟手機。」
「……」
庄臨的回答完全出乎艾朗的意料之外,緊繃的神經在這時崩斷,艾朗的目光落在庄臨的手機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接著挪到庄臨的臉上,左思右想,不確定地問道:「那,不擼帝……」
只聽庄臨奇怪地問:「那是什麼?我沒用過這個軟體啊。」
艾朗一愣,下意識地喃喃出聲:「你沒有用過不擼帝……不擼帝上的E不是你……」
庄臨不解:「學長認錯了人嗎?」
「……」
庄臨這個問題,艾朗無言以對。
艾朗想起,最初就是因為認定庄臨是不擼帝上的E才毫無顧忌地對庄臨頻頻示好,結果現在,庄臨連不擼帝是什麼都不知道,還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了……
現場一片死寂。
庄臨不明所以,邢璐不知所謂,卻都溺在這片煎熬的沉默之中,兩人也不敢胡亂開腔,直到艾朗再度出聲才打破沉寂。
他問庄臨:「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的?」
庄臨懵了一下,他抬起頭看著艾朗的臉,艾朗的眼睛精緻且明亮,眼裡像是盪著柔軟的碎光,亮晶晶,卻又像是不安地顫巍著,艾朗還有一雙性感的唇,輪廓分明,此刻卻抿著嘴壓平了輪廓線。
庄臨不知道艾朗問這話的初衷,但是他知道這種問題的最佳答案。他回答道:「認識你之前,我沒有考慮過喜歡同性。」
庄臨確定這是標準的萬能答案,更何況他還難得說了一句不摻半句假的真話。若非艾朗主動來招惹他,他也不會和GAY扯上關係。然而,聽了他說的話,艾朗的臉色卻絕對談不上好看。
庄臨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頭,問:「學長?」艾朗的反應告訴庄臨,這個答案並不是他想聽的話。
艾朗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轉移話題道:「話說,我現在更好奇手機的失主是誰了……」
這個話題轉得恰到好處,就在這時,庄臨的手機響了起來。庄臨接起電話,艾朗也自動閉上嘴巴,他擺弄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手指在觸屏上漫無目的來回滑動,帶動游標在屏幕里左右上下浮動著。
邢璐小口抿著吸管,眼珠子滴溜溜的在艾朗和庄臨之間打著轉,視線忽然定在庄臨的臉上,剛覺察庄臨的表情有異,接著就見庄臨放下手機,輕聲說:「我室友……」
邢璐不由自主地哼出聲:「嗯?」
她只當庄臨是在向艾朗彙報來電的對象。
庄臨接著卻說:「他的手機丟了。」
「……」
艾朗和邢璐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庄臨。
庄臨面對著兩人的目光審視,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他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緩和這種奇怪的氣氛,說:「我室友挺倒霉的,剛開學的時候就丟了一個手機,好在這一次只是落在課室里……」
剛給庄臨打電話的室友說是回到宿舍卻忘了帶鑰匙,就打電話過來問問庄臨什麼時候要回來,還提及一個室友落了手機被課室的人撿到了,另外一個室友陪他一起回去取了,本該是值得同情的倒霉事情,偏偏庄臨在前幾分鐘得知了「丟手機」的另一個版本,當下只剩心情複雜。
庄臨說:「可能只是湊巧吧……」
艾朗卻打斷他:「不管是不是巧合,現在應該還來得及,你現在打電話給你的室友,問問他實情,如果他不想『被出櫃』的話。」
庄臨抿了抿唇,神色微妙地撥通手機。
艾朗是見過庄臨的三個室友的,但是印象不深,可他至少知道庄臨的室友中沒有哪一個是能和不擼帝上的天菜「E」掛得上鉤的,雖然天菜「E」被眾人意淫出來的男神形象可能具有偶然性,而非本人特意為之,但是庄臨的室友明知這個代號被賦予了天菜的神級光環的前提之下,卻還頂著這個賬號上線接受眾人跪舔,就要做好承受謊言被戳穿時輿論反噬的準備。
儘管事態發展急轉直下,但是當前可預見的結果只有一個——如果庄臨的室友現在貿然跑去領手機,被認出來之後一定會傳得沸沸揚揚。
落下手機的那個室友叫沈申歸,庄臨撥通陪同沈申歸一同前去的室友的電話,讓沈申歸接聽。庄臨試探性地問:「不擼帝,E。撿到你手機的人是GAY,你確定你現在要過去拿手機?」
單是聽到開頭的兩個詞,對方便已驚愕。
……
確定庄臨的室友就是手機失主,自然不能再讓他出面去領手機。好在沈申歸人如其名,深櫃且極機警,手機相冊里全是風景照,通訊軟體全是亂碼名,聊天記錄有即讀即刪的習慣,存在通訊錄里的本校同學也只有室友的號碼,只要統一一下室友的口供就能消除隱患,即便是被陌生人翻遍手機也難找到蛛絲馬跡……
聽到這裡,艾朗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感慨沈申歸是機警還是有社交恐懼症,亦或是被害妄想症了。
更為幸運的是,庄臨從另一個室友的口中確認了他接到電話通知時,只提到了手機失主是「我同學」,並沒有提及「我室友」的相關信息。
有艾朗提的醒,庄臨的室友要如何去應對就不是他需要再操心的分外事了。但這起烏龍事件並未落幕,事發突然,混沌空白的大腦到現在才稍微緩了下來,艾朗這才有餘力去梳理這起事件的來龍去脈。
擺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已經休了眠,艾朗重新驗證指紋開了機。
庄臨坐在艾朗對面,翻看菜單點了杯冰咖啡,他這兩天都會陪艾朗在這消磨時間,艾朗現在不愛去社團的活動室了,留在學校時多半就是在季遼的水吧里點上一杯飲品,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由於艾朗和季遼有交情,店員也就不再多話。
服務員記了點單後走開。
庄臨雙手交握,擱在桌面上,他坐直身子,有些不太自在地問:「學長……你是之前就知道我室友是GAY嗎?只是誤以為我是我室友了?」
聽到庄臨的話,艾朗手上動作頓了頓,抬起頭,臉上的表情稀鬆平常,滴水不漏。
他說:「算是吧。」
邢璐笑嘻嘻地插嘴道:「你們宿舍是傳說中的灣仔碼頭吧,一出出了倆。話說你倆都不知道對方也是gay嗎?每天·朝夕相對都沒有過gay達反應?」
被邢璐打了岔,艾朗垂下眸,假意看著筆記本屏幕,心說:哪有什麼湊巧……
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艾朗滑動電腦游標,在電腦屏幕的界面進入「死鬼Base」的TB賣家後台,他查詢訂單,目光釘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賬號上——那個他曾經一度堅信是庄臨的同校買家的ID號,他還曾為了自己的發現而洋洋得意。
訂單記錄顯示,在艾朗將TB店交給步大雙管理的期間,該ID號在店內下過一次訂單併購買了臀膜。雖然收穫地址不變,但是收貨人已由「庄」改為「深幾許」,手機號也換了……
坐於艾朗對面的庄臨正從書包里拿出筆記本電腦準備敲代碼,就聽到對面傳來聲音,輕聲問:「你那個室友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艾朗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表情也沒有異樣,再加上今兒沈申歸的事情也是從艾朗這裡透露的風聲,庄臨理所當然地認為是艾朗又得知了什麼情況,毫不猶豫地如實說:「等我找一下……137******97。」
艾朗面上滴水不漏,唯有垂著的雙眸顫了一下,眼睛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那串號碼,與庄臨口中念出的完全一致。
他抿著唇,卻感覺脊背發顫。
如果抹殺巧合,便只剩一個解釋:一開始就是他捕風捉影誤以為庄臨是GAY,此後便心安理得地接近庄臨,招惹庄臨,而庄臨很可能是個直男……
如庄臨所說的,「認識你之前,我沒有考慮過喜歡同性」。這本該是甜言蜜語,落在艾朗耳朵里卻只感到罪孽深重。
艾朗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和立過的Flag,他說「死也不會去招惹直男」。這話對冷暴力逼他搬出宿舍的直男室友說過,對跪舔渣男的范鑒說過,對網路上大放厥詞的恐同群體說過。
他說得很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主張,「死也不去招惹直男」成了他生而為同的最後尊嚴,因為恪守這一點,他才能在受到他人惡意排擠時,問心無愧地反駁「就算我愛被捅屁股也沒有佔用你們直男直女的半根公共資源,我是gay關你屁事,我的『屁事』也不關你們的事」。
艾朗的堅持一直幼稚得可笑。
可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他,當他自以為坦蕩蕩地說著這話時,自己卻正欲.求不滿地意淫庄臨,千方百計地接近庄臨。
艾朗正發著呆,坐在他旁邊的邢璐湊過來瞥了一眼,順嘴一問:「這啥?嗷,原來你還在搞這家情趣用品店呢?」
對面的庄臨抬起頭,艾朗回過神來,若無其事地挪動游標關閉後台界面。
邢璐托著下巴,曲著手指頭敲了敲桌面,清了清嗓子,說:「那咱們也來說說正事吧。」
艾朗對邢璐所謂的「正事」興緻缺缺,庄臨則十分捧場地看向她。邢璐說:「庄臨,就周末車展那一次,你知不知道又有人變著法兒地黑艾朗?」
庄臨聞言蹙眉,邢璐接著道:「車展結束後有個不大正經的酒會,前天酒會上的私照泄露了出來,有人懷疑咱們社團的展模去三陪。發生這種事的正常流程不都是大家嚷嚷著要揪出正主嗎?結果出現的風聲都是暗指艾朗和車展勾結干著拉皮條的買賣,真特么操蛋啊。」
庄臨看了一眼無所謂的艾朗,再看向氣憤填膺的邢璐,試探性地問:「有可能是曹槐德引導的風向嗎?」
邢璐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咬牙切齒:「甭管這是不是他引導的,他都是罪魁禍首。」
如果不是曹槐德故意引艾朗過去,也不會生出後面這麼多幺蛾子啊。
·
當晚。
庄臨有晚課,艾朗和邢璐則到校內的美食街赴任小龍和步大雙的約。
今天下午的「男神揭秘」大事件讓任小龍等人白高興了一場,據說手機最後被上繳到教學樓的失物招領處,撿到手機的小gay gay蹲了整個下午,最後誰也沒見到傳說中的男神出面來認領手機。
這件事到此告一段落,卻也成為圈內茶餘飯後的談資。
任小龍說得滔滔不絕,步大雙磕著瓜子樂呵呵地應道,「沒看到男神也好,還能給咱們留點兒神秘感,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羅馬大帝,有人喜歡螺旋紋,有人喜歡頂珠,不露面還能留點念想。」
步大雙一本正經地開黃腔,卻沒能像預料中煽動氣氛,他疑惑地問:「話說艾朗今晚怎麼都不吱聲呀?」
艾朗一來就支著手機支架在看劇,話也懶得多說一句。
邢璐原本叼著煙屁股在擦打火機,聞言就小聲地對步大雙噓了一聲,壓低聲道:「他這幾天可煩著呢!」
步大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和旁邊的任小龍對視一眼,後者接收到他的信號,當即笑嘻嘻地接過了話題的接力棒,主動承擔起轉移話題的重擔道:「對了,艾朗,你聽說了嗎?范鑒那個小賤人現在真的越來越不要臉了,據說有人撞見他大晚上的在宿舍頂樓的樓梯間幫直男口嗷,還對外宣稱想嘗鮮的直男都可以去找他!」
步大雙聽了就瞪大眼睛,不是他捧場,而是他對於這個消息也很震驚,說:「我靠,公然賣口,嫑臉出新境界!」
任小龍:「而且專挑直男下口,簡直了。」
「……」
步大雙:「總有一些賤人搞臭整個圈子的名聲!!虧得艾朗之前還以為他是受害者,誰都知道艾朗最不待見圈裡人招惹直男了,他倒好。」
任小龍:「要不是他現在和艾朗沒啥交集了,我還以為他是故意作踐給艾朗看的呢!」
步大雙和任小龍兩人像唱雙簧一樣,義憤填膺,你來我往,一人一句,炒熱話題,但是艾朗始終沉默不語,邢璐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任小龍對艾朗的近況不了解,這會兒也不好問邢璐怎麼了,他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想轉移話題,一抬頭正好瞧見遲到的邱大頭的身影,連忙揮手示意,「這邊!頭兒!」
邱大頭是他們班裡的班幹部,剛剛自己一人跑去學生中心領了十來本補發的新課本,順路先到美食街赴個約。他氣喘吁吁地走過來,雙臂抱著那一摞書本被壓得提不起來,一走近任小龍這一桌就趕緊把書本卸到桌面上。
「呀,當心!」
不知是誰說了這一聲,成摞的書本壓在桌上,重重地將桌面的物件拍在最底下,一時之間亂作一團。
邢璐:「壓到艾朗的手機了。」
「咦!」
邱大頭一驚,坐離他最近的艾朗所對的桌面一角正好在他的盲區,擱下書本的時候也沒注意看,他聞言連忙挪開書本,任小龍也幫忙從書堆里掘出手機。任小龍對著光滑如初的手機屏幕吹了一口仙氣,嬉笑道:「還好還好,完好無損,咱們良月可少了一個換max的借口了。」
艾朗懵了下,目光焦點卻不在任小龍手裡的手機,他伸出手,在書本的夾縫裡撿起一塊漆黑的鐵質圓環。
那是手機殼的支架環,卻被壓斷了。
邱大頭瞥了一眼,說:「好在只是手機殼被壓壞了而已!雖然新手機換不了,但是新的手機殼可以馬上換了!」
艾朗沒吭聲。
他從任小龍手裡接過手機,遲疑地將被壓斷的圓環支架重新扣回到手機殼的背後,可是翻手之間,圓環支架就又掉在桌面上了,磕在玻璃桌面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邱大頭等人都覺得艾朗的這一舉動莫名其妙,只有邢璐知道,這個黑漆漆的手機殼……是艾朗和庄臨互換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