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豪門♂高校♂修羅場
尚老師見摯愛在床上驚動了一下,撫穩了摯愛的腳,「韌帶拉傷初期幾天不好好休養的話,醫生會推遲你去上學的時間。升入高中還沒多久就請假太多天的話,可會跟不上課程的。」
「他……哥哥們今天都在樓下嗎?」摯愛問道,乖乖聽話地不再去動自己的腳,或者企圖從床上起來。
摯愛這三天里一直躺在卧室里,沒有出去過,如果這個家中的住人不來看他的話,他也不會知道這個家中這一天到底有幾個人在。但摯愛想,以「哥哥們」的年紀和身份,應該不會大白天的還都待在家裡。
「我在客廳看到了他們的照片。」老師道,「他們應該很關心你吧?開學日,我猜他們是特地去看你的。」
「……」摯愛看著老師,不置可否,在這個家中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他還不能和老師說。
畢竟這只是他的私事。
從老師的角度來猜,學校和景氏兄弟們之間的聯繫,除了摯愛外,也沒其他了。
老師將捧在手中的摯愛的腳,揉了揉,問道:「是這裡疼嗎?」
「嗯,」感受到疼痛的摯愛不自主地在老師手中動了下左腳,「不過比起第一天的話,已經好很多了。」
「你有好好聽醫囑,待在床上沒亂走動嗎?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就膝蓋韌帶拉傷后,沒注意休養,到現在陰冷天和下雨時,都還會膝蓋疼。」
老師的視線注意在摯愛的腳上,手指專致而細微地在腳踝韌帶處按揉探測。
「我有好好待在床上,所以我恢復得很快。」摯愛道,在聽說「景哥哥們」開學日也在學校中之前,自己還都想著儘快養好傷,回去學校完成任務,所以有注意休養。
但就算現在,也不能說學校中其他人就不在目標範圍內了,只是變成了這家中的六個男人也在目標範圍中了。
尚老師邊替摯愛按揉腳踝,舒緩痛覺,邊檢測著摯愛韌帶拉傷的恢復情況。
摯愛漸漸地感到不但此時腳踝的疼感減弱,甚至延展開來了一陣舒意,似乎老師真的很了解人體構造,手勢恰到好處。
「你真了不起。」
「什麼?」
老師吃驚地發現,摯愛的韌帶拉傷真的和他說的一般,恢復好了很多——遠高於正常人腳傷時的恢復速度。
「你的生命力。」老師輕笑道,將摯愛的腳擺了回去,「看來你明天回學校沒問題了,不過切忌不要劇烈運動。不要和同學們跑跑鬧鬧。」
摯愛看著老師也微笑了,老師有時候說的話還真是像老師。
「要吃冰激凌嗎?」老師提到他帶來的慰問零食道,打算走到床頭櫃桌上幫摯愛拿。
摯愛躺在大床的正中間,若要自己去勾的話,必然會動到腳。
摯愛看向老師,說道:「我可以去外面露台坐坐嗎?」
要知道這三天里他都只能躺在床上,不可能不悶。而這種要求又是覺得不可能跟那幾個所謂的哥哥們提的。
他們沒趁自己傷著腳,做點雪上加霜的事就已經很「人性」了。
老師翹上了唇角,「我才誇你恢復得好,就提出這種要求來嗎?果真小孩子就是任性啊。」
「我是說你明天可以去上學了,但不是今天就可以亂來了。」韌帶拉傷的初期恢復以小時計,明天能蹦躂著腳去學校,不代表現在就已經好了。
「有老師看著的話,應該不會有事的。」摯愛說道。
老師知道摯愛指的是什麼,像是猶豫了一下。
摯愛向老師伸出了手,勾住了老師貼倚近過來的身體,將身體的大部分重力借力在老師的身上。
「小心。」老師關囑道,要是不小心再扭了,摔了,可就雪上加霜了。
將手自然而然地攬摟到了摯愛的腰際上。
摯愛蹦跳著一條腿,被老師靠扶著,跳去了卧室外的露台。
「老師?」
「嗯?」
摯愛半轉了身,踮起了右腳,向老師傾上身去,老師轉過首來,擦上了摯愛的光輝明朗的視線,不禁心中驚惴。
但摯愛卻只是將另一隻手搭在了老師的肩上,鬆開了原本勾緊著的那隻手,為了更穩當地在露台玻璃鋼藝椅上坐下。
「謝謝老師。」
摯愛在鬆手時,在尚該非的臉際邊說道。
「冰棒,就吃那個吧。」摯愛回身向放在卧室中的慰問零食指了一下。
「不過會有老師給傷病的學生帶的慰問零食里有冰激凌什麼的嗎?」摯愛說道,卻不是不想要,「老師真怪。」
卻正和口味。
這的確會是一個傷病在家的學生——尤其是男生,躺在床上無所事事時會想要的東西,因為其家人大多會拒絕給冰激凌之類的。
老師真怪。
這句話在尚老師耳邊迴響,走去拿冰激凌和冰棒,暗下一笑。
「要紅的?白的?藍的?」老師指著不同口味問道。
「白的好了。」摯愛說道。
老師剝開了冰棒紙袋,遞給摯愛,自己則也在玻璃鋼小圓桌邊坐下,替摯愛又拆了一袋零食。
摯愛想說這點我還是能自己做的,我傷到的又不是手,不過見著老師的動作,也就沒有指出來,任由老師這麼照看自己了。
摯愛口中含著老師剝遞給自己的白色冰棒,望著從二樓露台外望去的藍天白雲,還有那個害自己踩進去的有兔子洞的庭園。
午後充滿明媚的陽光沐灑在摯愛的身上,他慢悠悠地含吃著白色冰棒。白桃荔枝,菠蘿莓的口味。
尚老師注視到摯愛的口唇在冰棒的含吃下,變得格外鮮紅,充滿生機的象徵由鮮紅這一色彩漂亮地彰顯著。
令人不由得想要伸手去感受,那過分不可言喻的生機之美。
「摯愛。」
「?」
「要滴下來了。」
摯愛轉過頭來,鮮紅的唇上是馥郁的水果味,冰棒下端的水珠就要滴下來了,因為他只吃頂端的緣故。
老師伸手,接住了正好要滴下來的那滴水珠,以免弄髒衣服,接著動作流暢自然地在摯愛鮮紅欲滴的唇邊一拭抹過。
就像這是一個在此時此刻不得不做,理所當然,理直名正的手勢一般,動作流暢自然到絕對挑不出一絲異議。
摯愛看著老師,像是在疑問。
老師沒有解釋原因,一個不言自明的動作般,也像一個無關緊要,不足一提的動作般。
摯愛也就沒去在意,好像這個小插曲沒發生過一樣。
晚上,摯愛找准了時機,想去探探今天在家的「哥哥們」的口風。
以及不得不緩和下自己和他們的關係,讓他們也感受到人性的光輝,畢竟他們現在也在目標範圍中了。
而他們的行徑和對自己的態度,又看起來尤其會幹出什麼匪夷所思的壞事。
摯愛知道這個點,只有五哥在家中,和一個人相處起來,總比直接和六個一起好相處得多。
摯愛蹦躂著一條腿,盡量都用右腳來走路,左腳只是虛晃著,盡量不使力用到腳踝關節。
倒上了一杯茶,端向正在客廳半躺著看雜誌的五哥。
「五哥,喝茶嗎?」
五哥放下了雜誌,坐好在了沙發上,看向摯愛竟然蹦躂著腿,還要雙手端著茶給自己送來,這態度可是一百八十度轉變,前兩天還倔著呢,不禁「受寵若驚」了下。
「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五哥道,摯愛躺在家裡的兩天,哥幾個不是沒去看過他,但他的態度自對抗了三哥后,早跟他們禮貌不再,比陌生人的關係還要差上一點。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現在又是搞哪一出?
「我想謝謝哥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摯愛說道,雙手中還秉持禮貌地端著茶杯。
五哥看著摯愛的樣子,卻故意不去接茶杯,想知道他這樣光靠右腳撐著,左腳還不能久站的情況下,能撐多久,從他剛才蹦過來的樣子就知道,左腳是還不能多用的。
他雖還沒有沒人性到去欺負本就傷了的人,但不動手的情況下做點什麼總還是可以的。
五哥:「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端茶示好就覺得自己能成為被大家承認的弟弟了嗎?
我可不是那麼好搞的人。
「這是我應該做的,」摯愛道,「要是前兩天我有沒禮貌的地方,向哥哥們道歉。」
「嘖,可不是?你這難道有家教可言嗎?」五哥道,「我們可得好好教你什麼是家教啊。」
「誰說我要喝紅茶了?」「咖啡,去倒一杯咖啡來。」
摯愛手在骨瓷杯上捏了捏握,為了「人性的光輝」,忍了,只好去倒一杯咖啡來。
五哥口上這麼說著,卻在摯愛轉身要動時,佯裝不經意地故意伸了長腿過去,一腳使摯愛絆到了自己。
——他當然沒那麼沒人性到要讓已經韌帶拉傷的人再摔上一跤,雪上加霜,他想好了自己之後會「紳士」地怎麼做。
誰料正要轉身的摯愛被五哥故意地使絆,本就虛支著的重心更加一個不穩,手一抖,將一整杯剛沖泡出來的紅茶一滴不漏地潑到了五哥身上,從臉淋到衣領里。
然後左腳才終於撐不住了地倒進了五哥的懷中。
「我!!!艹!!!——」五哥被潑得忘了去扶被絆到重心的摯愛,反應過來就要發火,卻被緊接著終於左腳支撐不住了的摯愛倒入了懷中。
五哥:「……」
罵了一半的後半句話,看著倒入到自己懷中的摯愛,卻不知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就好像有言靈一樣,那句罵辭一旦說出口,就會……
我……
雖然沒有去倒咖啡,但摯愛知道這是五哥故意幼稚下套自己,所以就算自己沒辦法潑了一杯滾燙的紅茶,他也說不了什麼。
這只是他自己招惹的罷了。
摯愛倒在五哥身上,一時也不方便自己起來,見五哥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緩和了不少,趁這不可多得的氣氛,問道。
「聽說哥哥們在開學日那天,也在我的學校,」摯愛道,「哥哥們是在學校有什麼事嗎?」
真的特意去看自己的嗎?以他們和自己的關係來看又不會這樣。但同時也找不出社會人士的他們和學校還有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五哥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摯愛看到來電顯示人正是經炎的哥哥,經士玦。
五哥愣了一下,趕緊伸手去拿了手機接起。
不如說這電話來得正好,不愧是信得過的朋友,來個電話都這麼懂時機。
五哥抽身接著電話,走去給自己倒杯冰咖降降溫,和靜靜。
摯愛感到後頸一涼,忽然想起,經士玦那天和自己提起過「你比照片上看起來……」,而經士玦和這個家的兄弟們又是朋友關係,假如經炎是不會做出偷拍自己照片給哥哥看的性格的話……那麼那天,經士玦指的是?……
景氏「哥哥們」在開學日出現在了學校中,他們是來看自己的?更還拍下了自己?然後……
摯愛去上學的早上,五哥也起了個大早。
「要我送你去上學嗎?」五哥站在門口,手中甩著車鑰匙。
摯愛對五哥一副好人的模樣,卻有不好的預感。甩著車鑰匙的那個動作,節奏,衣冠楚楚的神氣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只是送自己去上學的這麼簡單。
「我還是……」摯愛思考了下后,正要回拒。
「你的領結是不是沒系好?」五哥還沒等摯愛說完整,就一把扯過了摯愛的學生領帶,將學生領帶在摯愛的頸上扯到了最緊的程度,卡住了摯愛的呼吸。
摯愛覺得「五哥」簡直就是衣冠禽獸的代言人,內在和欺騙性的外表具有截然相反的一面。
「摯愛,你想遲到嗎?快點,一起走了!」經炎的聲音卻突然在門庭響起。
就在摯愛想說送就送吧時。
經炎一如既往理所當然的語氣,就好像他們是早就做過約定的一般。
「嘖。」五哥鬆了摯愛的領結,替摯愛拍了拍好,裝扮出一副哥哥的模樣。
摯愛奪回了自己的學生領帶所屬權,向經炎蹦近了兩步,「你來接我去上學的嗎?」
「特意過來的嗎?」摯愛道了早安。
「反正也不遠。」經炎撇著頭說,好不容易才撇回了頭來,「怕你那麼廢,連學校都到不了。」
摯愛的腳今天勉強能走路。
「正好,放學后我可以去你家嗎?」摯愛想到可以從經炎的哥哥身上了解到些關於景氏兄弟們的線索。
「啊?」經炎像是聽錯了一樣,錯愕了一下。
「好嗎?」摯愛還以為自己這麼說,經炎會高興的,他上周還主動邀請自己去呢,倒是沒想到自己提出后,經炎反而會是這幅表情,「不方便嗎?」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經炎見摯愛自己提出要去他家,模稜兩可地答應了。
放學時。
學生朝氣蓬勃地一波波走出學校。
摯愛卻沒去成經炎家。
摯愛和經炎剛走出校門沒多久,就被駛過來的一輛車借走了。
「摯愛,我可以和你說點事嗎?」坐在駕駛位上移下車窗的是,冷晨的叔叔,「是關於冷晨的事。」
「我會開車送你回家。」
經炎這次新鮮地也不介意摯愛被借走一步,就好像懂得大人優先的禮貌了一樣。
摯愛坐上了冷叔叔的車的副駕駛,冷叔叔將車開往一個適合談話的地點。
「你想喝點什麼嗎?」冷叔叔問道。
16點30分。
車內電台新聞正在播報一則:今天於本市XX酒店頂層景台發生一起離奇死亡事件,死者被發現死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