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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她心跳加快, 編了簡訊給宋時毅,剛剛發出去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


  女人的第六感好像總是能在這個時候發揮它最大的作用,傅雲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回過頭, 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越走越快,察覺到身後的人影沒有退步, 索性轉了個彎, 又轉回旁邊的菜市場里。


  坐落於界碑線附近的小菜市場並不大, 也沒有規模, 此時正是下午買菜的高峰期, 裡面人魚混雜, 各種叫賣聲衝進耳朵里,卻始終甩脫不掉一直跟在身後的那個腳步聲, 她心跳加快, 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眼下沒了主意, 想起那晚那群歹徒對葉果上刀子的兇殘手段,臉色嚇得蒼白。


  她心裡高度緊張, 突然間被響起來的手機鈴聲打斷, 手抖了一下, 險些沒有握住, 看到來電顯示是那個熟悉的名字, 她抬起手放到耳邊, 顫抖著嘴唇說了一句:

  「喂……」


  宋時毅接到簡訊的第一時間就把情況報告給了商錄,憑藉多年的辦案經驗,傅雲生的這聲「喂」徹底把商錄的心敲碎,他恨自己不再她的身側,屏住呼吸聽她那邊的動靜,問她:


  「你在哪兒?」


  電話里那個熟悉的嗓音像是擊到了心坎上,她紅了眼眶,不敢說的太明白,拐著彎的報告他自己所在的方位:


  「我原本想,給你們帶點什麼好吃的。」她都不敢叫他的名字,說話也盡量保持冷靜,豎起了耳朵聽周圍的動靜,說道:

  「這邊什麼都能買得到,香蕉特別便宜,只可惜不能擺很久。」


  商錄一聽便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地方,馬上召集警員,一邊給宋時毅下命令,一邊握著電話陪她說話。


  他怕啊,怕電話掛斷了就再也打不通,怕她離開了集市就再也回不來,明明出過無數次的任務,次次榮耀而歸,唯有這次,他亂了陣腳,再也不能像曾經出任務那樣心無牽挂,上了警車還在電話里和她說:


  「你別給我掛電話,哪兒人多就往哪兒走。」負責參與這次任務的戰友們全體沉默了,他們隨著商錄出了那麼多次任務,沒有那一次看到商錄紅了眼眶。


  想他一個一米八七的大男兒,緝拿過毒販,抓過反派分子,救過火,跳過河,這些年走南闖北,以為什麼都不再害怕,卻唯獨跌倒在傅雲生這裡。


  她不是他心尖上的硃砂痣,是壓在他心頭上的唯一一根稻草。


  ——


  傅雲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只是耳邊聽到那個人一直在說話的聲音,心情漸漸平復下去,他怎麼說就怎麼做,這樣精心膽顫的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終於聽到由遠及近的汽笛聲,聽聞電話里那個人說的快跑,尖叫一聲,轉過身就往嫌疑犯相反的地方跑……


  一時間,警笛聲、尖叫聲、奔跑聲,不大的一個菜市場雞飛狗跳,傅雲生只一個勁的低著頭往前沖,跑掉了一隻鞋子也來不及撿,她跑的拚命,眼淚也被吹落了,狼狽不堪往前沖,這一刻只想活命,只想馬上就見到商錄。


  這樣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甚至都不敢看身後還有沒有人追著,最後一頭撞在一個僵硬的胸膛上,抬起臉才看到商錄紅著一雙眼睛扶著她發抖的肩膀:


  「沒事了沒事了……」


  他是呢喃著說出這些話的,像是安慰一個在逃難中無所依靠的小孩子,語氣柔軟了千萬倍。


  傅雲生又想哭了,腿腳發軟的扶著他的手腕,還未開口說話,這人就開始訓它:

  「都什麼時候了還拿著雞鴨魚肉跑,明明腿就短,你是想死的更快些嗎?!」


  她低著頭看看手上拎著的那些雞鴨魚肉,又看看面前暴怒的商錄,縮了縮赤-裸-裸的腳,說的底氣不足:


  「這些都是花錢買的。」


  商錄要被這人不知變通的模樣氣死,總有一天她會知道,錢並沒有那麼重要,他看到她赤-裸著一隻腳,一抬手就把她背起來,說的有點氣憤,頂著火爆脾氣吼她:


  「鞋子呢,啊,鞋子也沒了!」


  傅雲生想起那年下了大雪,他背著她去學校的場景,抬著眼看他的後腦勺,他把對她的所有擔心都發泄在這些日常瑣碎里,或許不會說上那麼一兩句溫柔的話,卻能讓她察覺到真實的觸手可及的溫暖。


  把他帶到軍隊的車上,伸手接過她的雞鴨魚肉甩到後備箱,隨後就有警員興高采烈的跑來報告,說是抓到了人。


  一直以來毫無突破的拐賣婦女案,沒準會在這裡面找到一個突破口。


  傅雲生想,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大膽的一次了,通過電話聊天的手段,幫助商錄的支隊抓到了殺人搶劫案嫌疑犯之一。


  臨時出了突發事故,大家都不能正常上下班,只有傅雲生是唯一一個閑人,瞧見商錄進了會議室就沒在出來,她索性進了他們的食堂,一個人包攬了大夥們的晚飯。


  這些年一個人走走停停,好像什麼也沒有進步,唯有做飯的手藝越加嫻熟,成了個說起來也會有些驕傲的長處。十幾個人的晚飯花了傅雲生三個多小時,等她飯做完了,才看到會議室里陸續有人出來,有人來食堂狼吞虎咽的吃完,說要去醫院守著方元,便急匆匆的走了。


  傅雲生暗自感嘆這個職業的辛苦,送走了一波接一波的軍人,卻始終沒有見到商錄來找她。


  他一定很忙,壓著一大堆事情分析決斷,要聯繫高層安排任務,安排之後的所有行動。


  傅雲生等到晚上十一點也沒見到商錄的人,只得默默把那些刻意盛出來的米飯放進食堂的微波爐里,準備在門口貼個紙條打道回酒店,正巧撞見牽著歡歡進來的宋時毅,他看傅雲生貼在微波爐上的字條,有些羨慕商錄,如實把商錄要他傳的話告訴她,往傅雲生手上塞了一把鑰匙:

  「六哥讓我傳個話,讓你今晚別回酒店,住在他的宿舍里,如果嫌疑犯真和那伙拐賣婦女兒童的集團相關,不止是你,方元也不安全。」


  傅雲生從未把事情考慮的那麼長遠,看著手上的鑰匙,大概是時間匆忙,他甚至都來不及單獨取一把下來,就著一長串的拿給她。


  宋時毅還有要是在身,牽著歡歡送她到宿舍門口,告訴了她門牌號自己就先走了。


  傅雲生看著手上的那一串鑰匙,又看看面前的宿舍樓,總覺得自己無論是什麼身份,都是不能住在支隊里的,這樣不是要商錄戴了個假公濟私的名聲,分明是對他影響不好的。她不敢回酒店,只能一個人默默坐在宿舍樓底下餵了大半晚上的蚊子,雲南十八怪里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三隻蚊子一盤菜】,看來果然不假,不過坐了兩個多小時,她的手腕和臉上就被咬了幾個大包:

  「你不懂怎麼開門?」


  忙了一晚上的商錄滿是疲倦的回來,沒想到還沒到門口就見到她蹲在宿舍門口老實巴交的喂蚊子,又是心疼又是氣憤,拿過傅雲生手上的鑰匙打開自己的宿舍門:


  「你刻意在門口等我的?」


  「不是啊,這不是你們支隊的宿舍么,這樣對你影響不好。」


  傅雲生總是喜歡顧忌這顧忌那,商錄卻恰恰相反,性子直爽大咧,把人拉進來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廢話少說,我讓你住你就住。」


  商錄喝了口水,看傅雲生獃獃的站在門口,一邊抬著眼睛打量她,一邊說:


  「你怕我吃了你啊,我雖然二十幾年沒碰過女人,但不會幹這種違法的事情。」


  傅雲生耳根子羞的通紅,不好意思看商錄,只是默默的打量著商錄的宿舍,他是一個人住一間的,裡面只有一張大鐵窗,約莫一米五寬,窗邊的木柜子里塞滿了小說和漫畫,看起來已經快要堆不下來,商錄瞥見她盯著書櫃發獃,解釋了一句:

  「這是上個戰友留下來的,不是我的,有看小說的閑心,不如多想想怎麼抓幾個人。」


  商錄頭也不抬的說完,蹲在柜子里翻箱倒櫃不知道在找什麼什麼,後來終於找到,看她還拘謹的站在屋子裡,抬手拉了一把,直接把人拉到小沙發上,二話不說就先往她被蚊子咬的通紅的額頭上擦了點藥膏,傅雲生知道他這人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性,額頭上被他的指尖輕輕揉了下,垂著眼睛說了一句:

  「我能自己抹。」


  商錄看她滿臉小紅包就心疼,真恨不得抓了蚊子當下酒菜,手上也用力了一些:

  「老子就想給你抹不行嗎!」


  商錄說一不二的性子傅雲生早已習慣,只得閉上眼睛,看不見也就心不亂,抬著臉等他抹葯。


  商錄看她突然乖巧下來,把目光落到了她的唇瓣上,他眯著眼睛打量了她許久,抬起自己的食指和中指親了一下,又在她的唇瓣上輕輕點了一下。


  傅雲生睜開眼,問他:

  「我嘴巴上有東西?」


  沒被這笨瓜發現自己剛剛的小聰明,商錄一本正經的挺直了腰桿:

  「你嘴唇看起來很好吃,試試手感。」


  嗯,而後再試試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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