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對她,動了殺心
「砰~——!!」
驚天動地的爆破聲。
站在走廊里的徐則和寧陽,聽見聲音,當即一愣。兩人回過神的剎那,立刻疾步朝著包廂走去。
當推開門的那一刻,發現包廂里,是一片可怕得令人發憷的死寂。
時念卿就立在門口的位置,一動不動地盯著站在沙發前滿身黑氣的男人,畫著精緻淡妝的漂亮小臉,沒有任何的表情。
原本,徐則想詢問適才那異常嘹亮的聲音,是怎麼回事,可是寧陽卻眼尖,率先開口問道:「時小姐,你後頸,怎麼流血了?!」
說著,職業的緣故,寧陽已經動作麻利打開醫藥箱,翻出消毒水和止血紗布。
此刻,時念卿不僅心臟劇烈跳動,耳畔,更是嗡嗡之聲。
剛才,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霍寒景喝了酒,在酒精的麻痹下,准心並不精確,所以那酒瓶的角度有些偏。但凡,再往左偏移半公分,非爆了她的腦袋不可!!
當然,無論是哪種原因,她只知道:霍寒景下手之時,毫無手軟的意思。
他,的的確確,對她,動了殺心。
霍寒景竟然想殺了她!!!!
想到這裡,時念卿的眸底,色澤驟然變得更暗更沉。
她距離酒瓶爆炸的牆壁,只有二十公分的距離。
衝擊力太大,所以酒瓶炸裂的那一刻,四處飛濺的碎片,有些直接濺在了她脖子後面。
在寧陽幫她消毒之前,時念卿還不覺得,只是覺得後頸有些火辣辣的疼。可,在沾染上消毒水的那一刻,竟然是鑽心的疼。
「玻璃碎片,好像扎肉里了。」寧陽動作嫻熟用棉簽來來回回撥著她流血的傷口,「時小姐,你必須跟我去醫院把碎片取出來。」
雖然,那碎片不大。
但是,好像扎得很深。
太深,需要縫針。
寧陽並沒有帶專業的工具。
時念卿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眼睛不眨地盯著佇立在那裡,巋然不動的男人。
霍寒景身後,正對著留著一條縫隙,沒有拉攏的窗帘。
黃昏時分,偏西的金色夕陽,斜斜穿過乾淨通透的玻璃窗,照耀而入,不偏不倚,正好全數罩在霍寒景的身上。
他俊美的臉龐背光,融在在一片陰影里,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只不過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睛,平靜得只剩下冷漠。
「徐則,總統之令,作為秘書長,可以隨便違背?!」霍寒景冷冷開口。
徐則聽了這話,頓時心驚肉跳,他立刻畏懼地頷首:「閣下,我……」
「即刻去帝國監獄。」霍寒景的聲音,冷酷得沒有任何溫度,「以及,今日會所門口執勤的霍家警衛,全部予以降級處理。」
寧陽聽見「帝國監獄」四個字,嚇得臉色都變了:「爺,秘書長大人也是擔心你,所以才會給時小姐打電話,至於執勤的警衛,他們也只是……」
「閉嘴!」不等寧陽把話說完,霍寒景便厲聲呵斥道,「不想橫著被抬出去,立刻滾出去。」
很多年,徐則和寧陽都沒見霍寒景如此動怒過,更從來沒見過他對無辜的人,進行連坐降罪。所以兩人完全不敢再有任何的怠慢,可以說是,能滾多快,就絕對滾多快。
都走到門口,結果寧陽和徐則瞄到時念卿還不怕死地杵在那裡,沒有離開的意思,兩人眉頭當即一擰。
寧陽壓低聲線,喊道:「時小姐,趕快走啊。」
可,時念卿仿若沒有聽見寧陽的提醒,仍然固執地站在那裡。
寧陽原本想要折回身,把時念卿拽走的。畢竟,霍寒景真正動怒的時候,是極致恐怖與危險的。她不聽從命令,趕緊抽身離開,後果肯定非常嚴重。
然而,徐則卻阻止他,並且使了個眼神。
縱使寧陽不能透徹理解徐則拿眼神蘊藏的意思,終究還是跟著他,帶著逃命的姿態,消失得無影無蹤。
包廂里,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霍寒景黑眸冷峻,睨著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的女人,瘦削的身體,明明單薄又瘦小,但是眼底迸出的光,卻很倨傲。
不對,準確來說,是挑釁。
她在挑釁他的底線,以及忍耐的極限。
頓時,霍寒景冷森幽暗的眸,驟然一眯。
「時念卿,你就這麼想死?!」霍寒景的聲音,低低沉沉,淡淡漠漠,卻極冷。
時念卿忍不住冷嗤:「閣下朝我擲酒瓶的時候,可沒有絲毫心慈手軟的意思。」
十二帝國,如今關於霍寒景的傳言,成百上千。
皆說:帝國聯盟組織的最高統治者,將這個世界的人,劃分成兩部分:一是有用的,二是沒用的。前者留,後者殺。
所有人都知道:但凡霍寒景想要弄死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她留與不留,都毫無意義。
他想要她的命,哪怕她逃至天涯海角,以最卑賤的方式,苟延殘喘地活著,也是一種奢侈。
「真的不走?!」霍寒景抿著菲薄的唇,冷幽的目光直直盯著那抹嬌小的身影,在時念卿稍稍仰起頭,想要張嘴說點什麼的時候,霍寒景卻邁著修長的腿,氣勢凜冽又強大的,一步又一步朝著她逼近。
霍寒景的心思,向來詭秘深沉,時念卿從來都看不透。
所以,她看不懂,他朝她逼近的真正意圖,到底是什麼。
只是,出於人類面對危險時,做出的本能反應,不斷地往後退。
霍寒景還是S帝國的太子爺時,平日里,英俊的臉孔,沒有什麼表情,看人的眼神,也總是淡淡漠漠的樣子,可是通身上下,散發的王者氣息,卻是融入骨血的。
在美國流浪的那些時日,時念卿時不時會在街頭,遇到S帝國的國民。
那時,她最常聽見的一句話便是:S帝國的總統閣下,氣場實在太過攝人心魄,他例行工作,下訪的時候,我在人堆里,見到他,明明隔著一百米的安全距離,而且面前還有密密麻麻的人幫我擋著,閣下經過的時候,我卻連頭都不敢抬。那才是真正統治者該有的氣場,連個眼神都不需要,只要從旁邊經過,便威懾得讓所有人心甘情願、俯首稱臣。
和霍寒景交往的那段時光,他的氣焰,雖然也很壓人,但那卻是在時念卿承受的範圍之內。
時念卿不知道,以前他是故意斂了氣場、收了光芒,還是那時他沒有繼承總統之位,沒有經過太多的波折與事故,所以氣場還未完全激發。
此刻,她只知道:自己被他極具侵略性的強大氣場,給逼至了角落。
她貼在牆壁上,退無可退,感受到霍寒景身上迸射的寒意,忍不住隱隱哆嗦,呼吸都不通暢。
「霍寒景……」時念卿想要側過身,避免跟他面對面直接碰觸。
然,不等她有多餘的動作,霍寒景在她側過身子的前一秒,猛然伸手,拽住她的頭髮,往下一扯。
尖銳的疼痛,急速從髮根,蔓延至全身每一條敏感的神經。
時念卿全身的細胞,瞬間緊繃起來,她吃痛地皺起眉頭,整張臉也因為他的動作,而高高往後仰起來:「霍寒景,你想做什麼?!放開我!!你把我弄疼了,霍寒景……」
時念卿條件反射掙扎。
她伸手,想去把他的手,從她頭髮里撈下來。
可,掙扎過程中,時念卿只覺有黑影突然壓了下來,她都沒反應過來,霍寒景的唇,已經狠狠、重重壓在她的嘴巴上。
霍寒景的吻,很蠻橫,很粗暴,很狂傲。
血腥的撕咬,帶著飢不擇食般的吞噬。
好像是要把時念卿活生生給咬碎了,吞進自己的身體里。
時念卿卻好似傻了。
眼睛瞪得又圓又大,驚恐,又不敢思議。
似乎,她沒想到:霍寒景會突然吻她。
雖然那吻,太過粗魯殘暴。她的嘴唇都被咬破了,火辣辣地疼。
呼吸里,滿滿的,全是鮮血的腥味兒,以及,濃郁的,威士忌酒味兒……
**
陸宸憤懣道到不行。
掙脫楚易的禁錮,憤憤地回到走廊的時候,發現:走廊,居然空無一人。
徐則和寧陽呢?!跑哪去了?!
陸宸困惑到不行,剛想回過神去詢問身後的楚易,誰知,轉身的那一刻,緊閉的包廂門,突然從裡面大打而開。
下一秒,霍寒景挺拔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
「爺!」陸宸看見霍寒景的時候,眼睛都是冒光的,他急忙迎上前,「您,喝酒喝好了,終於願意出來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然,霍寒景卻壓根沒有理會陸宸的意思。
急速從他身邊掠過,颳起了一陣風。
陸宸,當場愣住了。
不是被霍寒景滿身繚繞的黑氣與寒氣,威懾而住的。
也不是被霍寒景的無視,給傷得愣住的。
而是……他驚悚發現:他爺的嘴巴上,竟然全是女人的口紅。
這,到底是個什麼鬼?!
陸宸站在那裡,愣了許久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楚易在旁邊用胳臂肘輪他。
「楚易,你剛看清楚爺的嘴巴上,到底染著什麼嗎?!」陸宸問。
楚易並沒有回答,只是轉眸朝著包廂的方向走去。
裡面窸窸窣窣有動靜。
陸宸聽見了,上前踹開半掩的門,一眼看見時念卿竟然僵在那裡。
原本陸宸想要沒好氣地吼她:時念卿,你怎麼會在包廂里。
可,他竟然發現:時念卿的嘴唇上,染著與霍寒景同色號的虹口。
下一秒,陸宸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