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 120 章
唐湖欣賞了一會兒李公子嘬奶茶的優雅動作, 覺得個人審美可能會出現偏差,趕緊將話題扯回正軌:「小梁說《爛片》已經有完整大綱, 應該比預料的更快寫完, 再怎麼樣今年能敲定劇本了, 這是我讓他寫的大綱, 你先看看。」
「明明還是學生寫的, 你對這個劇本那麼有信心?」
李若川放下杯子,這次很謹慎的沒有觸碰髒兮兮的桌面,隔空拿起她遞過來的文件紙。
一個在校大學生隨手拿出一部劇本,然後自信滿滿的說「我這個項目絕對會成功」, 肯定沒有老總會放在心上,年輕人眼高手低是通病, 況且涉及到幾千萬的成本,再有錢也得反覆掂量。
唐湖叼著吸管,將自己的飲料一飲而盡:「學生怎麼了,我認識你的時候才上大一呢。」
「你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不說這個, 我看過上百部喜劇電影,《爛片》在同類型中都可以打到80分,而且主題非常符合普通觀眾的隱形期待。」
唐湖抬手讓服務生續了杯檸檬茶, 繼續說:「微博或者微信上有種專做內容產出的新媒體運營,比如『吃瓜雀仔』『扒皮俠』這類賬號, 雖然看起來只是在掐架罵街, 其實也是網友意志的集中體現, 《秦陵圖》哪怕由影帝坐鎮口碑照樣全線撲街,觀眾對這類大咖雲集卻絲毫不用新的電影已經有了負面情緒,迫切需要一個發泄口。」
李若川細細思考片刻:「……嗯,你接著說。」
「普通人沒有那麼時間去跟娛樂圈的粉粉黑黑計較,沒有時間,文化水平也不能跟創作者相比,所以相當歡迎走接地氣的路線博主幫他們表達情緒……我覺得也代表了一種市場需求。」
你不敢罵的,我幫你罵;你沒想到的,我幫你想;你想到了但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我幫你說。
如果扣一個高大上的主題,叫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爛片》正是將這方面的市場訴求包裝成了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同樣是「吊絲經濟」的一種應用,不過顯然是動了腦子的。
「聽起來很有市場前景。」李若川整理好《爛片》的大綱和人物簡介,「我想找專業人士跟進項目,能把這個帶回去嗎?」
唐湖晃著盛了三分冰塊的玻璃杯,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可以啊,我已經跟小梁說過用處。對了,讓他改劇本還沒發紅包,我補給他,不用走公司的賬了。」
「你倒考慮的很全面。」李若川輕笑一聲,又抿了口奶茶。
「錢不多,都是學生黨,讓他圖個安心。」唐湖說著打開微信,轉了一千塊給梁冰雁,「感覺我這個人真是……張飛繡花,粗中有細。」
以往電影公司接收編劇投稿,在正式確定之前通常是不給錢的,不過她讓梁冰雁重新擴寫劇本,多少要給點辛苦費。
金額有限卻能讓對方放心,不會覺得他們卷了本子就跑路。
唐湖從前經常去話劇社串場子演鑲邊配角,負責人也會發個紅包表示心意,一窮二白的學生黨如果不靠這點心意錢,真的無法在這座大城市生存下去。
李若川先被她神奇的比喻嗆了一下,然後視線才變得溫柔起來:「咳……如果公司合作的製片人覺得有立項價值,你打算花多少錢購買版權?」
這個項目如果成了,也是圖南和明遠兩家公司共同促成的,所以要問過另一位股東的意見。
「七十到一百萬?我跟過《長安食肆》的籌備,對行業報價大概有個了解,雖然覺得劇本不錯,但梁冰雁之前沒有作品,再怎麼看好價格開上天也不合適。」
李若川點點頭:「其實也不貴,劇本版權在整個電影製作里不算重頭支出。」
唐湖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說的也是。」
一部影視劇最燒錢的地方,當屬布置場地和演員片酬,而且有些大牌明星片酬動輒幾千萬,都夠小成本電影的全部製作費用了。
如果請的是影帝影后,這個價位倒還算合理,畢竟人家有演技傍身,可惜某些一線流量也是動輒上億片酬的報價,拍出來的效果卻跟隔壁吳老二犯了腦血栓一樣驚悚。
相較而言,編劇的酬勞往往佔比最低。
「你不喜歡這樣?」李若川聽出她的語氣,有些奇怪。
唐湖言簡意賅的回答:「劇本才是一部戲的根本,這種現狀多了,對整個行業的發展來說未必是好事。」
《秦陵圖》已經證明只要劇情弱智,哪怕有影帝的演技救場都白搭,明遠影業流產的《西遊之大聖傳》,也證明特效電影同樣需要劇情。
可惜在整個劇組裡,編劇的地位只比場工高一點,除了原作者沒有資格修改劇本以外,誰都能改他們的劇本。
投資方為了植入廣告刪改劇情,這也就算了,有的大牌明星拿著千萬片酬,在戲里也想維持自己光鮮亮麗的形象,同樣會篡改劇情。
哪怕為了劇情需要也拒絕扮丑,有的時候戲里莫名其妙的出現一段美人洗澡戲,或者一段打柔光的面部特寫,八成就是為了凸顯自己花了幾百萬整出來的美貌而額外加的。
「一部電影為了某個明星的形象服務而篡改劇情,那還不如拍成個人寫真,起碼可以光明正大的賣給粉絲。」她慢慢啜著飲料,「收入低工作強度大,時間長了誰還願意花心思寫劇本,說不定什麼時候費盡精力設計的劇情就被刪了。」
如果市場上可選擇的劇本足夠多,她還愁什麼過了三十歲接不到戲啊!
李若川思考片刻,非常贊同她的意見:「的確,為了留住這些人,是應該提高明遠旗下的編劇待遇。」
從這個角度考慮,優秀劇本給多少錢都不吃虧,就當為核心科技付錢了。
唐湖不想多抱怨,反正多說不如多做,及時打住這個話題:「你來找我幹什麼?」
「最近明遠參與了一個特效電影項目,投資挺大的,大概兩三億,雖然最快也要明年才開拍,但導演已經定了風聲聲。」
「《龍門飛鯉》啊,我聽經紀人說過了。」
「嗯,昨天我跟幾家公司在一起開會,差點和鄭山卿吵起來,他東拉西扯那麼半天,就是想塞港圈的演員進去,八成就是安銘聖。」李若川輕鬆地談起那場嘴炮,不屑地扯了扯唇角,「不過其他老總已經怕了他這招,私下裡都跟我抱怨。」
唐湖興緻勃勃地追問:「什麼意思?」
《龍門飛鯉》投資巨大,哪怕是薪月也無法獨自吃下去,況且接連兩部電影票房撲街后拿不出太多錢,所以這次估計單單是掛個主要出品方的名字。
只要鄭山卿不從中作梗,她混上試鏡還是沒問題的。
「其他老總已經決定只要錢不要人,讓鄭山卿少來指手劃腳。」李若川邊說邊笑,鳳眼愉悅地眯起來,「如果有內部選角,估計就是各家公司和製片共同提幾個演員,然後進行內部試鏡……我已經看過角色設定了,需要幫你打個招呼去試試女主角嗎?」
唐湖剛要點頭,驀地想起什麼,趕緊拒絕:「不不不,配角,男配就行……算了,到時候我跟經紀人溝通吧,你專心開會推進項目,爭取別讓明遠破產,電影兩年內上映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
李若川一頭霧水:「男配?」
不想擔任主役也就算了,你還打算反串嗎?
「……還是聽導演安排吧,我自己沒什麼意見,昨天開會你跟鄭山卿說什麼了?」
唐湖總不能跟他解釋「因為這部戲里只有『容歌』一個角色火得不要不要的,不光讓她成為女神,連男神這個職位也一併承包了」,所以乾脆糊弄過去,順便套點八卦出來。
這是她今生都脫離不了的低級趣味,聽別人吵架真是太有意思了,尤其是總裁級別的吵架,一幫穿西裝打領帶的商務精英一邊吵還得一邊維持表面情誼,著實是對假笑本領的一大考驗。
唐湖聽著李若川說完昨天發生的事,期待地搓手手:「想讓鄭山卿氣死,那就有點出息,至少在新片票房上別讓人家看笑話了。」
《沒路相逢》即將上映,《長安食肆》已經有電視台打算購買,加上這部正在籌備的《爛片》……薪月越是賠,他們就越是要賺,儘管等待的時間長了點,不過值得。
李若川輕笑:「《沒路》已經開始鋪院線了,明遠電影的院線自然不用擔心,其他的院線排片率還在談,不過應該不會太差,你最近有什麼安排?」
唐湖捏緊拳頭:「當然是準備上戰場。」
對明星來說,跑宣傳上通告便相當於打仗了,一部電影的宣傳得當,對票房能有著起死回生的效果,她那麼看好《沒路相逢》,自然想在宣傳方面贏得漂漂亮亮。
「你此刻的樣子,我怎麼覺得像是去毆打鄭山卿呢?」
「文明人,不要動不動就使用暴力。去跟你弟說,讓他在電影下映前別出什麼幺蛾子,好好上課適當炒作,別把自己炒糊了。」
這部電影戲份最重的四個演員,她算是最有潛力的電影新人,喬樂儀負責演技保障和票房號召力,流量宣傳則要靠秋澄和尤雅雅。
等前期的吆喝差不多了,上映后就可以靠口碑說話。
但流量明星最怕人設崩壞,如果公映前夕爆出什麼致命黑點,別說影響票房,估計就得砍了某個人的戲份重新拍攝上映。
如果她是鄭山卿,也不會放棄挖這點黑料的機會,所以更得加緊尾巴做人。
兩人又聊了幾句,喝過三四杯奶茶,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夕陽將天空染成迷離的暖橘色。
唐湖看了眼咖啡店外的天色,提醒道:「你該回去了。」
「不一起去吃飯?」李若川戀戀不捨地放下杯子,「我今天晚上沒什麼事情,馬上訂餐廳也來得及。」
「明天還有課,而且要開始準備電影宣傳了,要是黃金周票房不錯的話再找地方慶祝。」唐湖正了正鴨舌帽站起來,「我送你出去吧。」
她已經好幾個月沒回過家了,也很想放鬆一下,可惜還是先把買房子的錢賺回來要緊。
通稿里吹的「唐老闆為拍戲傾家蕩產」不是虛構,而是事實,要不是還能借學生這層身份,
校園面積不大,走幾步就到了門口,李若川來的時候附近已經不剩什麼車位,所以把車子停到了學校後街的路旁。
李若川走過馬路取車,突然在車門附近發現什麼,氣得差點摔了鑰匙,「誰划我車了?!」
今天本來過的很美好,卻在最後出現了最不美好的意外。
唐湖還慢悠悠的跟在後面,聽見聲音才加快步伐:「被劃了?」
隨著靠近,才看見他那輛保時捷的駕駛位車門有道深深的刻痕,就在把手旁,不光刮破了表面塗層,甚至刻出凹陷,重新噴漆肯定也會留下痕迹。
她嘖了一聲:「誰這麼缺德啊!」
這種刻痕不像被剮蹭了,倒像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附近沒有攝像頭。」李若川四處轉了一圈,有些氣惱,「找不到人,我自己出錢修吧,這輛車應該有保險。」
話雖如此,他再有錢也不想這麼花出去,但一來找不到兇手,二來在唐湖面前為別的事破口大罵有些失風度,只好忍下這口氣。
沒想到唐湖比他罵的還狠:「讓我知道是哪個全家死光的東西故意划人車,非得打斷他全身上下的腿不可。」
「什麼叫全身上下的腿……」
李若川頓時覺得兇手是只蜈蚣精,又氣又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宿舍休息。」
「……等等。」唐湖叫住他,「你再檢查一下車子的其他地方,故意在車門上刻痕明顯是想激怒車主,說不定還有什麼地方被弄壞了。」
明遠集團那麼有錢,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如果是副駕駛那側出現划痕,粗心一點的車主說不定就忽視過去了,但犯人將痕迹留在最明顯的駕駛位把手旁,車主只要長了眼睛都能看見。
——因為憤怒,或許會忽略掉其他細節。
李若川滿臉詫異:「你還懂這些?」
「不懂,但我看過全季的《犯罪心理》。」
唐湖隨口解釋,煞有介事地圍著車走了一圈。
考過駕照的人都知道,上車前應該圍著車走一圈檢查是否有哪裡損壞,只可惜現在的司機從來不放在心上。
李若川覺得有道理,也從另一側逆時針轉過去,檢查車輛還有哪裡損傷。
然後發現這輛車的左前輪明顯有些癟下去,是人為造成的損壞。
唐湖循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見那個像失去水分的番茄一樣的輪胎,抬腳狠狠踢了一下:「……如果是左前輪的位置漏氣,哪怕車身有傾斜,駕駛員在車裡也不容易察覺出來。」
「吱——」
空氣中頓時傳來尖銳的漏氣聲。
李若川突然緊張:「車裡不會有炸.彈什麼的吧,我從小到大還沒有遇到這種情況,連綁架都沒有……」
他平常出門會帶司機或助理,今天難得自己出來一次,只是把車停在外面幾個小時,就遇到了這種意外。
「相信自己,說不定明天就被綁架了呢?」
李若川:「……」
這到底有什麼可自信的!
唐湖凝視著那個仍在小幅度漏氣的輪胎:「其實不太像針對性報復,否則對方為什麼還要故意在門把手上劃一道讓你警惕,直接往底盤下面裝炸.彈不就行了?」
從現實角度考慮,兩家企業哪怕在商場上掐的死去活來,也不會雇殺手弄死對方公司的老總,否則王x聰早就被綁架暗殺八百多回了。
一來社會法制健全,到哪兒都有監控;二來綁架容易,逃過這麼多警察的追捕拿到錢卻很難,所以有點腦子的綁匪都不會這麼干,在鄉村裡綁架個土財主還差不多。
再說暗殺,CEO就是公司決策的執行者,哪怕現在這個死了,也可以再選一個出來,而且出人命的話警察絕對會查到底。
認真分析一番,最有可能的結論是李若川的車被哪個路過的仇富者順手整了,畢竟這輛鮮紅色的保時捷相當搶眼,簡直是騷氣側漏。
「沒帶著備用輪胎,我給維修公司打電話吧,讓他們把車修好開回去大檢,再坐助理的車。」
不管怎麼說,李若川也不敢開這輛車回家了,掏出手機向常去的維修公司報上地址,等著那邊派維修人員過來。
唐湖抱臂靠在車旁:「好吧,我陪你等著。」
不管出於什麼心理,看見豪車上去劃一道都夠噁心的,要是她的車被划,現在早就開始花式罵街了,哪怕犯人聽不見也圖個心裡痛快。
李若川心疼地摸了摸那道極深的划痕,側頭看著附近的景色,腦海中閃過一段回憶:「……我以前好像開車來過這裡,那時候還是冬天。」
那是兩人第一次私下見面。
全身都是資本主義墮落氣息的總裁,人生追求是認識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娛樂圈小白花,結果遇見了無產階級老油條唐湖。
當時他向唐湖搭訕的目的是為了找個擋酒的伴兒,順便給點資源作為交換,不過仔細算算,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在宴席上喝過酒了。
唐湖特別不浪漫地點頭:「記得,那天PM2.5爆表你還開了輛敞篷,然後被樹上掉下來的枯葉糊了一臉,差點撞樹。」
「……你的記性非得這麼好嗎?」李若川委委屈屈地看了她一眼。
十幾分鐘后,維修公司的人迅速趕到,帶著全副裝備開始修車。
唐湖跟他打了個招呼便回去,走在夜幕初臨的校園裡,看著一窗窗燈火,突然有點想家。
她收起滿腹心緒,輕飄飄的推開宿舍門,發現兩位室友都在。
尤雅雅知道她下午出去談事,卻沒想到搞得這麼晚:「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若川的車被人劃了一道,車胎都扎了,我等修車的過來才走。」唐湖滿腹怨氣的拉過凳子坐下,「沒找到是誰,附近沒有監控。」
歐嘉放下畫畫的觸控筆,同樣在抱怨:「缺德的人越來越多,昨天晚上一樓又丟內衣了,算起來是這個月第二次,比大姨媽來的還勤快。」
「……如果做一件事不被別人知道,那就等同於沒幹過,看來對方也深諳此道,那就希望他把馬腳藏得利索點,這輩子都不要翻船。」唐湖冷笑,將右手手指捏的咯咯作響。
尤雅雅正在用發箍綁碎發,打算洗臉敷面膜,聞言心有餘悸地問:「不會偷到咱們宿舍來吧?」
歐嘉安慰她:「應該不會,都是一樓丟的,就是專挑監控死角的宿舍下手,所以不好找犯人。」
唐湖至從她的話里聽出不對勁:「知道監控分佈的位置,那應該是本校學生啊……」
「誰知道呢。」歐嘉聳了聳肩,皺起細細的眉毛,「這種人真噁心,都快把住一樓那些小姑娘嚇哭了。」
身處水.很.深的娛樂圈,光是丟個內衣談不上噁心,甚至還有點清新脫俗,不過噁心的事多了卻不代表正確,若有機會,自然是見一個打死一個。
唐湖想了片刻,又提醒:「雅雅,暑假咱們要一起上真人秀,但最近夾緊尾巴,不能出一丁點負.面.新.聞,哪怕是自己占理的負.面.新.聞都不能出,發通稿也只能發跟電影相關的,知道嗎?」
這麼做雖然有些慫,但確有道理,哪怕憑空抹黑,一樁黑料對明星的形象打擊也相當大,所以能不出事盡量就不出事。
譬如七秒視頻門,到現在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主角是唐湖呢,無論怎麼澄清,都有人閉眼否認。
「明白了。」
尤雅雅心領神會,迅速點頭。
「新時代的女性更要對自己有高要求,咱們能屈能伸,等電影上映后才說,要是票房成功,我就出資給宿舍外的死角也裝攝像頭。」唐湖有氣無力的癱在椅子上,突然詩興大發,當即吟誦一首:
「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跨馬定乾坤;
上炕認識李澤言,下炕認識Jimmy choo。」
尤雅雅琢磨片刻:「……前半句聽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兒,後半句怎麼畫風一下子變了?」
唐湖歪頭解釋:「我這是現實主義詩歌,不求辭藻優美,但求反映廣大勞動婦女樸素而美好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