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無用的思考

  東方的水平線上散發著餘暉，像是即將閉合的眼眸，晚間似乎沒那麽冷了，隻要忍過跨出暖房的那一波寒冷，就能感受到白天儲存在大地的熱量正在緩慢的釋放出來。


  看著在餘暉中勾畫出來的遠方剪影，黑影中燈點亮了空洞，車道像是流沙，這皮影戲般的一幕像是某種暗示。


  “你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啊。”


  陳辰自己問自己。


  “唯物，或許吧。不過，我現在隻能確認自己不是唯心主義而已。至於唯物主義，或許要繼續走下去才會知道。”


  夜色漸沉，本應顯眼的冬季大三角卻因朦朧朧地雲層遮擋住了。書上說：生命可能來自於隕石。書上也說：生命源於海洋。廣播和老師還說：生命在於運動。但，熬夜的經曆告訴我說：睡眠可以修護很多疾病。


  “有些時候，真的覺得科學上的愚昧並非不可取。”突如其來的暖風使得陳辰有些不舒服。


  “害怕，可不是不探索的理由。”王傑夫捧著咖啡走出了溫暖的小屋，“你剛才特意加了一個科學上的限製條件。怎麽，你擔心‘黑暗森林’，擔心科技遠超地球的外星勢力？”


  “這些，才不害怕，反而因為有這些，才更加促人前進。我擔心的是智慧以外??”陳辰看著一片片亮起的燈莫名想起最近又被一些環保衛士拿來說事的地球夜間燈光分布，“你說，那些隻會說話的所謂環保人士，為什麽總拿光汙染說事。要是他們說，夜晚燈光太亮了，容易讓外星人發現，那多棒，畢竟??”


  “我可不怎麽關心外星人，來一個殺一個，除非是來建立外交關係的使者。”朱自恒也走了出來，“老王，聽說最近紙杯已經漲到兩塊錢了。不心疼嗎？”


  端著紙杯的王傑夫，理都不想理無聊的朱自恒，示意剛被打斷的陳辰繼續說下去。


  “畢竟燈汙染造成的破壞到底有多少，這是可量化可比較的，但誰也不知道外星人的科技怎麽樣，要是他們能在幾百光年外看見一盞幾瓦的燈在亮，那不是更具有威脅嘛。”


  “放屁，誰想聽你說外星人。在外星人這一點，我支持蹄子的觀點，什麽外星人，來了殺了就是。”

  “那你想聽什麽？”


  “當然??”


  “我想聽你剛才說的智慧以外的東西。”快速而又優雅的女聲搶斷了王傑夫的問話。


  “我也是。”


  小姐姐也覺得店裏頭太悶出來透透氣？


  “哦，這個呀。這個其實很多科幻以及科普的導語都會提一些。就是世界之外到底是什麽，最小的物質到底能不能再割開。這些是思考科學所不能避免也無法得到答案的問題。”


  “無聊，以為能得到什麽新的見解。”王傑夫覺得這個問題想一下就行了，被這個問題繞進去的人很傻，“新世界或者新物質的發現基本來源於偶然。好了，這個問題至少現在沒有意義。我出來時就是跟你說分組跟時間表出來了，有空看一下。”


  “哦。我知道我要做什麽決定了。對了，聽說你們學校有個天文站，在哪？”


  “在那座山上，不過還在建，就跟圖書館一樣。喂，你不開門站門邊上幹嘛？”


  “寒冷跟熱氣的疊加衝擊會使得體感溫度驟變，我可不想感冒，小姐姐應該也會覺得店內需要更新空氣了吧。”


  “我無所謂，不過，我強調一點我可不是什麽小姐姐，我跟你們同屆，我姓單，名之姚。我想接下來直到放假我們應該會經常見麵，總是占你們小便宜也不好。”


  “單之姚，很好聽的名字，我想我會記住。”


  看著同樣靠在門邊的單之姚，陳辰很認真的說道。他真的很想記住這個名字就像想記住班上同學的名字一樣。


  零風湧進咖啡館擠壓出裏麵積蓄已久的濁氣。


  鈴聲響起，天空中留下太陽印跡的除了漸漸升起的月亮，已經看不見蹤跡了。。


  或許一無所有才是最好，畢竟攤開手就擁有整個宇宙??

  不過，在你擁有整個宇宙前，似乎連沙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