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鄭好的憤怒
對於鄭好的社會人身份,是所有人都難以接受的,畢竟這個家境不錯的農村孩子從小就不是好勇鬥狠的主,鄭好從小就不是好學生,但是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一個好孩子。可以這麽說,19歲以前的鄭好沒有打過一次架,也沒有參與過哪怕一次朋友間的紛爭。而就是這個大人眼裏老實巴交的孩子,長大以後卻成為了我市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每每說到這,都會有人感慨歲月無常,感慨生活對一個人的改變有多大!
當然現在的鄭好已經不用整天刀尖舔血地生活了,因為“好公子”的名聲在我市已經傳開了!首先,“好公子”打架下手黑,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小混混不敢惹他,都知道跟鄭好打架占不到便宜,而社會大哥又不願意招惹鄭好,萬一不小心在他身上吃點虧,麵子上不好看!再者就是鄭好雖然現在是個混子,但是不做違法的事,不欺負人,鄭好打架都事出有因,從來沒有惹是生非的時候,所以在我市鄭好算得上年青一代的混子裏的佼佼者!
但是今天的故事還就得從鄭好打架開始說了。打架的地點是我市最有名的飯點之一——大草原,打架的那一年是2006年!
“顧鑫!”鄭好現在人群中,對著一個短發姑娘說道,“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是麽?”
“鄭好!我要的生活你給不了!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連個正經工作的沒有,整天打打殺殺的!跟著你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叫顧鑫的女孩兒毫不示弱的回答道!
“他嗎的!你跟我那天我就這樣!”鄭好不像其他的小混子整天髒話在嘴邊,但是今天確實是生氣了,對顧鑫說,“你花我錢的時候也沒見你他媽的沒安全感!把我錢都花沒了,就沒安全感了唄?”
“難道咱倆最後也要落到錢的問題上麽?花你的錢我早晚會還你!”顧鑫的回答依然沒有示弱!
“鄭好是吧!”這時候顧鑫身後走出一個男人,年紀比鄭好看上去大幾歲,身材不高,微胖,光頭!脖子上還有一條很粗的金鏈子,是我市06年最標準的大哥造型!他走上去對鄭好說:“小鑫花你多少錢?我給你就是了!”
“你他媽是誰?”鄭好的怒火在男人走出來的那一刻,達到了頂點!
“操你嗎你說話注意點!”光頭身後有人對鄭好罵道!還沒等他罵第二句,鄭好已經伴隨著一句“操你媽”衝了過去,手裏不知什麽時候就拎起了一個紮啤杯,鄭好沒當過兵,也沒學習過武術、格鬥之類的,但是幾年來大大小小打過幾百架,除了打架不要命以外,也練就了一些實戰能力,所以這一紮啤杯砸在那人腦袋上的時候,那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一聲悶響就倒在地上了!
這一酒杯砸下去,屋子裏炸了!光頭這一邊一共有7個人,算是剛才倒地一共8個,另一邊除了鄭好以外還有兩個鄭好的兄弟,一個是退伍兵大眼,另一個是鄭好的發小李斌。十個人瞬間就打在一起,酒瓶子四處飛,此時的顧鑫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傲嬌,嚇得嗷嗷大叫起來!光頭這一邊雖然人多,但是沒有幾個是打架的料,很快全被打倒在地!鄭好這邊雖然獲勝,但是除了大眼,鄭好和李斌或多或少都掛了點彩!
大草原是我市最有名的飯點之一,很多社會人願意來這裏吃飯,而老板也算是半個社會人!據說老板年輕的時候是我市體校的教練,所以在我市這麽多年來都稱呼老板“教練”,至於他叫什麽,到現在還真沒幾個人知道了!
對於打架,在大草原已經司空見慣了,說來也怪,無論大草原怎麽打架,生意從來沒有淡過!而且,在這打架最後都得給教練賠償,聽說教練的後台很硬,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教練走進包間的時候,鄭好正在打光頭嘴巴子!一個、兩個、三個……鄭好也不記得打了幾個,反正打一耳光罵一句:“操你嗎,有錢了不起麽?”
隻有175左右的鄭好,眉毛是他的特點,用現在的話說鄭好是一副囧眉,但是此刻的鄭好在很多人眼裏卻異常高大,眉宇間的也不是囧,而是壓抑不住的一股英氣!
“小鄭!”教練認識鄭好,對鄭好印象也不錯,因為鄭好在我市的小混子裏全是個異類,不說髒話,有禮貌,而且還健談會聊天!來大草原吃過幾回飯,經人一介紹,跟教練就熟絡起來了,兩人年紀差了快20歲,但是每次聊天都很開心!
教練進屋喊了一聲“小鄭”以後,鄭好手上停了,喘著氣對教練說:“教練!多少錢?我賠!但是現在身上沒錢,等兩天吧!”說完,又給光頭一個嘴巴子!此時的光頭跪在地上,不敢還手,腦袋已經被鄭好這邊打破了,已經被鄭好抽腫的臉滿是鮮血,而鄭好的手上也不停的滴著血,不知道是光頭的還是自己的!
“錢好說,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給!”教練心裏根本沒打算要鄭好的錢,因為他對鄭好的情況有所耳聞,身上的錢已經被那個叫顧鑫的姑娘花的七七八八了,別說賠錢了,待會兒去醫院都不一定有錢!身邊這兩位是鄭好鐵哥們,據說情況也差不多,顧鑫就像無底洞一樣的存在,鄭好的錢花沒了就找這兩個兄弟借,結果三個人的錢加起來也有小十萬,沒夠顧鑫兩個月花的!教練繼續說:“但是今天不能打了!再打肯定出事!”教練轉過頭對光頭說道:“老四!我也得說你!你這麽大的人了,跟小鄭這孩子搶什麽女人?”
聽到“老四”的稱呼以後,大眼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的,我市能叫老四的社會人隻有一個,就是城北老四!城北是我市後開發的一個區域,比較落後,多是回遷房,居住的也大多數是一些進城的農民和一些小混子,因為回遷房的房租總的來說要便宜不少!而城北的大哥就是城北老四,自己開著遊戲廳和台球廳,城北的小混混基本上都跟老四混!但是城北畢竟落後,城北老四在我市也不入流,所以鄭好幾個人並不認識他!教練就不一樣了,這個城市的老地頭蛇,黑白兩道叫的上名的,哪有人家不認識的!
今天一架最後以城北老四認錯,給了叫顧鑫的姑娘兩個耳光,然後賠了鄭好兄弟三人三千塊錢收場!在06年,三千塊錢相當於我市一個普通家庭兩個月的收入,所以並不少,雖然和鄭好花給顧鑫的錢比起來還是杯水車薪,但是起碼三個人有錢賠教練了,盡管教練最後拒絕了鄭好的賠錢。城北老四臨走的時候對鄭好說:“今天這虧我認了!咱們以後見!”言下之意是這事沒完,但是今天這幾個人確實沒打過人家!再打下去也是吃虧,所以城北老四很聰明的選擇認慫,跪在地上被鄭好抽了十幾個嘴巴子,比較起來這嘴巴子再狠也比啤酒瓶子強!
教練其實看不上城北老四,在一次酒後,教練對鄭好說:“咱們市我最看不上的混子就是城北老四,別看他一個電話能從城北搖幾十個小混子來,手上也有點錢,但是他真不是當大哥的料!太沒出息了!哪有當大哥的跪地下讓人抽大嘴巴子的!再有就是咱們市的大哥,誰沒事招惹你個小鬼兒呀!哈哈!”
鄭好雖然打架猛,但是並不是沒腦子,他知道這次城北老四不會算完,他也知道此時的他們和城北老四的實力比起來根本不是對手!所以等城北老四養好傷,這一戰必然不可避免!
所以三個人今後的日子並不輕鬆,但是大草原這一戰也讓鄭好在我市的名聲又到了一個高度!小混混們都傳開了“聽說了麽?好公子和大眼、李斌三個人在大草原把城北老四幹了!”“聽說城北老四跪下叫爺爺了都!還讓好公子抽了三十多個大嘴巴子!”
雖然城北老四在我市的大哥並不入流,但畢竟也是在城北跺一腳顫三顫的人物!對於他來說,打架吃虧沒事,但是讓鄭好幾個毛頭小子踩著自己的名聲上位,那不行!而且現在外麵傳的越來越邪乎,如果不再幹鄭好一次,自己以後在城北都沒臉出去了!混社會的,一是錢,二是麵子!很顯然,鄭好讓城北老四很沒麵子!
很快就有風傳了出來,城北老四這幾天再養傷,養好傷就要幹鄭好!
“喂!鄭好!”鄭好的諾基亞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響起來了,電話那頭無非也就是告訴鄭好一聲,城北老四要幹他,讓鄭好小心點,不行出去躲躲之類的?但是這個電話不一樣,打過來的也是我市的一個社會大哥,或者說是曾經的社會大哥,他叫王鵬!
“鵬哥!”顯然鄭對王鵬是比較尊重的。
“你把老四幹了?”王鵬直接問道。
“昂!他特麽搶我的女人!”鄭好的命門也許就是女人。
“老四放話了要幹你,你怎麽打算的?”沒等鄭好回答,王鵬接著說道,“要不這樣,我找個能和老四說上話的人,給你說說話,一起出來吃個飯,你給他道個歉就完了吧?”
言語間能看出來,王鵬是比較喜歡鄭好的,怕他吃虧。但是鄭好是什麽人,要他給搶了自己女人的人道歉,那比殺了他都難!也有人說,如果鄭好這些人之所以能從我市崛起,成為我市黑道十幾年的神話的起源,就是與城北老四這一戰!許多年後,城北老四已經不是我市的社會大哥,他在和朋友聊天的時候說過,他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當初沒有和鄭好死磕到底,如果說當時丟的是麵子,那如果繼續打下去,丟的可能就是這條命!
“鵬哥!我知道你為我好!”當鄭好說這句話的時候,王鵬就知道結果了,其實在電話之前王鵬就已經知道了,但是他還是想試試,在他眼裏鄭好是我市年青一代的混子裏最有人樣的一個,重情重義,雖然鄭好有一點名氣,但是王鵬還是覺得現在的鄭好不是城北老四的對手!城北老四畢竟也是大哥,丟了這麽大的麵子,王鵬現在又因為種種原因不能以自己的身份來要求城北老四息事寧人,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最後說了一句“那你加小心”就掛了電話。
對於王鵬,鄭好一直是比較尊重的,哪怕鄭好日後成了我市黑道上的一哥,王鵬的麵子鄭好依然會給!
鄭好平時有幾個一起玩的兄弟,打架自然是不怕的,但是直接要跟城北老四開幹,眾人心裏還是有些慌張,畢竟這可是這些人第一次和我市真正算得上社會大哥的人開戰呀!鄭好叫齊眾人,開了一個小會,大致分析了一下情況,到場的人除了當天參與打架的大眼和李斌以外,還有4個人,分別是鄭好的兩個發小,王森和於海,這倆人和李斌、鄭好從小就是死黨,這些年也和鄭好一起在我市小混混裏頭風生水起的,他倆的身手要在鄭好之上,倆人一起去當的兵,本來鄭好也要當兵去的,但是後來聽說當兵要劈腿,給鄭好嚇了回去,這事也成了王森和於海退伍回來以後的談資,有事沒事就得損鄭好兩句。鄭好的解釋是:“我這麽專一的一個人,當兵就要劈腿,這和我的愛情觀不符,而且和我印象中的部隊形象也不符!”
另外兩個是大眼的朋友,鮮族人金顯哲和大眼的戰友郭彬。這裏要說下,大眼其實眼睛不大,而且很小,之所以叫大眼是因為總有人拿眼睛小來開他玩笑,他一起之下給自己取了這麽個外號,到現在大眼真名叫什麽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這個外號卻成了他的代名詞!每當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大眼也是深深的感到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