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蘇醒

  一片黑暗，小正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頭疼至極。


  「小正」林的聲音不斷在腦海里回蕩著。


  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試圖尋找林的身影，可是留給他的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背影在黑暗中回蕩。


  小正努力伸出手，試著抓住林的背影，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得掙扎，怎麼努力地向前抓去，依舊只能抓到一片空氣。


  恍惚間，他又看見了藝子，林和他一起坐在木頭做的，破舊的，不算大的餐桌上津津有味的吃著不算好的麵條。


  又看見了三個人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下，搖著雙腿，啃著西瓜。


  但再閉上眼睛什麼都沒有了。


  藝子消失了。


  林也不見了。


  有的只是自己被留在原地，無法動彈。


  就好像一頭野獸被關在籠子里，嘶吼著，卻無法掙脫。


  小正蹲坐在黑暗的牢籠之中，不知所措。


  胸口漸漸出現一抹紅色，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滾燙。


  小正捂住胸口，並不知是什麼。


  紅色慢慢的溢出了小正的胸口，以液體狀流下，如鮮血般凝重。


  「是愛。」


  一個聲音那麼告訴小正。


  小正用手接住了紅色滾燙的液體，感受著液體從指縫間流出。


  喉嚨漸漸灼燒，掐住自己脖子，紅色的液體隨即噴涌而出。


  是愛，也許是這樣，沒錯。


  對傑克和凱黎的是家人的愛，多的快要溢出。


  對藝子的是，情人的愛，佔據了身體的一部分。


  那麼多林是什麼樣的愛呢？

  亦不是情人，也不完全是家人，更像是一種高於友誼的愛。


  林又是怎樣想自己的呢？

  孤獨的盾牌一下子堵住了小正的話語。


  抑制住了小正的呼吸。


  小正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著。


  直到聽到傑克的聲音呼喊著自己的名字「小正。」


  小正才再次恢復了光明。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手上吊著點滴。


  視線還很模糊，有一半被黑暗籠罩。


  「寶貝，你終於醒了！」傑克用力的摟住小正道。


  「醒，了，嗎？」小正彷彿如夢初醒般囈語道。


  「舊病複發。」凱黎將雙手交叉在胸前道。


  小正很快就明白了，自己是漸凍症又發。


  「林呢？」小正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問道。


  「不知道。」傑克攤攤手一副無奈的樣子。


  「可惡，」凱黎一拳錘向牆道，「你是不是被林附體了，天天嘴裡嘟囔著他。他把你害得那麼慘，該怎麼說？我恨不得見他一次就殺他一次。」


  「姐，話說的不是沒道理。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我已經失去了我很重要的人。我想，媽媽應該會理解我的。我要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人。」小正搖搖頭道。


  「不，我不能理解你。小正。」傑克抓住小正的胳膊道，「忘了教導嗎？」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被感情所迫。」傑克和小正異口同聲道。


  「母親，你說的沒錯。」小正點點頭，吻上傑克的唇邊，在傑克的耳邊低語道「所以我要親手殺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