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發春的女妖精
藍飄雪話一出口,她立即就察覺了語病。什麼意思?我把自己直接嫁給牧清了?我這也太下賤了吧。她急忙改口說道:「不對!不是你敢不敢要我,是你敢不敢接受我們祖龍帝國的盟約。「
「哈哈,我要你啊。當然要啊。」牧清笑嘻嘻說道,「你看今晚月色朦朧,要不然咱們天為被,地為床,把正經事辦一下如何?」他往藍飄雪身邊靠了靠,抬起右臂親昵地摟住她的纖腰。
藍飄雪推掉牧清不安分的臟手。罵道:「下流!「
牧清不依不饒,又往上湊。「你不是問我要不要你嗎?我說要!你又不要,你說你到底要不要?」
藍飄雪再好的涵養也受不了牧清這種胡說八道,牧清可以滿嘴胡謅,他是個男的自然無所謂,但是藍飄雪可還是處子之身。她皺起眉,冷若冰霜,冰美人的氣質瞬間爆棚,「以後再敢胡言亂語,你跟它一樣!」她一抬手,四象袖箭啪的激發出去,袖箭帶著尖銳的割裂空氣的哧哧聲擊中右前方一顆足有碗大的橡木樹,啪,橡木樹斷折,向右側傾倒。
牧清扭頭看。「準度真好!力量也足,最主要的是有怨有恨。」他指著倒掉的橡木樹,「這是在警告我以後小心點兒?」
藍飄雪冷冰冰地看著牧清,回應她說道:「以後最好別惹我。」
「那麼我想問問你,這棵橡木樹與東方白,那個更厲害?」
藍飄雪聽了一怔。我這是怎麼了,今晚怎麼處處紕漏,東方白都不是牧清的對手,我卻寄望於打斷一棵樹就能威懾他,我怎能犯這種顯而易見的錯誤呢。他剛才明明就是在故意激怒我,而我竟然入了他的圈套,居然還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樣打斷一棵樹,我這是怎麼啦,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呀,陛下一直讚揚我處事冷靜,為何今晚我卻處處表現的不冷靜,剛才我的無名之火到底因何而發,難道真的是因為牧清口無遮攔的下流行徑?難道牧清真的就是我命里的剋星?
藍飄雪怔怔出神,陷入了自我詰問的情緒當中。紫玉發現了異常,她捅了捅藍飄雪:「小姐,小姐,你怎麼啦?「
藍飄雪回過神,她先對紫玉說,「我沒事。「然後對牧清說道:」你把橡木樹和東方白作比較,想表達什麼情緒?「
牧清說道:「我想表達的情緒很簡單,你我以後合作,難免會有磕磕碰碰,當思想的碰撞、觀點的對沖,甚至是行為路徑出現不一致以後,我希望你能換一種方式來和我談判。如果你還用這種武力方式去解決,比如動不動就來一發四象袖箭,那麼我覺得咱們沒必要結盟了。「
紫玉說道:「不用四象袖箭,難道像你一樣油腔滑調,手腳不老實?「
「油腔滑調和手腳不老實,這和能不能有效溝通是兩回事。「牧清轉臉問藍飄雪,「你的丫鬟聽不懂我說的話,我不怪她。我只怪我自己找錯了溝通對象。那麼我想問你,你聽懂我說的話了嗎?」
藍飄雪鄭重地點頭。她說道:「多謝牧公子指教。我想我知道你想表達你的觀點是什麼了。但是,我想鄭重提醒你的是,你我男女有別,以後也請你注意一下說話和表達方式,凡是不要用那種下流的行為來試探、總結和陳述一件事情。」
「哈哈哈,好說好說。」牧清說道,「像你這麼冷若冰霜的人,讓我全身熱血躁動起來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你!」藍飄雪怎麼會聽不出來牧清言談間的那種揶揄和諷刺,他分明就是在挖苦她沒情趣,調動不了男人的興趣。她強行壓住自己的不滿情緒,她問牧清,「你就不知道害怕嗎?」
「害怕什麼?」
「比如死亡,比如恐懼。「藍飄雪提醒牧清,「你身邊這些人,范老師徒,黃直,還有其他什麼人,他們跟你合作,你不擔心你自己荒誕的行為會把他們引入歧途,害他們死亡嗎?」
「害怕!非常害怕。」牧清非常果斷地回答。他想起了安道全,想起了鄒正,想起了很多因他而死的人,他的情緒開始變得陰沉,他說,「有很多人因我而死,我的父親、我的師傅,還有很多跟隨我的人因我而付出了生命代價,所以——」
藍飄雪說道:「你應該更有責任感。更有畏懼之心。」
「——我才會明白一個道理。」
「你明白了什麼道理?」
「膽小鬼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也會受傷,有時還會被幸福所傷。」牧清說道,「誰恐懼,誰就要接受折磨。鬼也怕鬼,膽大的人害怕比他膽子更大的人。巧合的是,我就是那個比任何膽子都大的大膽鬼。你代表祖龍帝國找上我,要和我合作,是因為我長得好看?是因為我才華橫溢?我覺得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是,你看到我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而你們祖龍帝國需要我這樣的人。沒錯,我就是一個無所畏懼的人。我要在這個世界上做一個勇敢的大膽的鬼,因為勇敢裡面有天才、力量和魔法。」
紫玉聽得痴了。她發現牧清正經說話時又酷又帥,道理講得還特別通透。她忍不住讚歎牧清說道:「以後你就這樣綳著臉說話吧,超帥的!說的真好。」
牧清臉上一變,又恢復到略帶荒誕不經的表情,他笑著對紫玉說:「這一晚上,你只有一句話說對了。」
「那一句?「
「我——超帥的。「
「自戀狂!還特輕狂。「紫玉又開始討厭牧清。
藍飄雪也被牧清的那一番話所折服。她原本還想和牧清在暗暗較量博弈一番,為以後多爭取一些籌碼。但是現在看,她覺得再做任何試探都是多餘的了。而且,在牧清說那一番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突突跳的厲害,她想到一個詞語,小鹿亂撞!不覺間,她感覺自己面頰發熱,就連看牧清的眼神也變化了。
伽藍口不能言,但她一直在關注著藍飄雪。她是女人,這個世界真話本就不多,一個女人的臉紅說明了一切。她非常懂藍飄雪那一瞬間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她在心裡暗罵,發春的女妖精。
「自戀就自戀吧。人不輕狂枉少年。」牧清收斂自己荒誕不經的情緒,轉臉面向藍飄雪,他很嚴正地問她,「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藍飄雪問道:「你想問什麼?」
牧清問道:「你和我結盟這事是不是自己擅作主張了?我猜你應該還沒得到你的陛下的確認吧。」
「你說得對。我確實沒有向陛下上報這件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今夜機會稍縱即逝。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牧清又問:「如果你在我身上的投資失敗了,那麼你會不會失落,會不會認為自己做錯了?」
此時,夜空中有星星點點的螢火蟲在飛,有一隻膽大的螢火蟲降落在藍飄雪蔥玉脂白的纖纖玉手上。藍飄雪轉動手掌,那螢火蟲隨著手掌轉動而緩緩爬行,並不願離去。
藍飄雪一邊轉動手掌,一邊說道:「季夏之月,腐草為螢。或許幾年的蟄伏只能換來數日的閃耀,所有的渴望與執著最終都要付出代價,但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不枉走這一遭,人生往往沒有對錯。只有值不值得。」她放飛那隻螢火蟲,「這是我剛剛受到你啟發而得來的感悟。」
牧清問道:「那你覺得值得嗎?呃,我指的是你們祖龍帝國把黑甲軍給我。」
藍飄雪:「值不值得,做了才知道。」她看著牧清的眼睛,「你接受祖龍帝國結盟的邀約嗎?」
牧清回答:「我只接受你的邀約!我和祖龍帝國的盟約,因你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