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章 變化
牧清適時地逢迎史仁：「恭喜將軍成為青山谷之主。」
「可不是青山谷之主這麼簡單。在定國公的軍官體系里，大軍團主官必須是他們易家培養出來的，而我不是。如果我能上位，我就開創了一個奇迹。」
牧清心中暗想，你說的這些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易楓那是出了名的任人唯親。
史仁又對牧清說道：「牛三兒，你角色低位，你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的有多麼辛苦。我的軍功比張順多，我的武藝也比張順高，大戰小戰我衝鋒在前，然而即便是這樣，我依然不受待見，總是遭到排擠。而我呢，還得天天跪張順，每時每刻都得給張順表忠心。今天，就在今天，我終於可以吐一口惡氣，借著海老山之名，我親手宰了張順。」
史仁盯著牧清，他擔心牧清不理解，追問：「我說的這些你都懂嗎？」
「我懂。「
「那你知道怎麼做了？「史仁說，「你把我當成定國公，講一遍給我聽聽。
「如果您是定國公，我會說，張順將軍兵敗三河口后的第二日正午以後，史仁將軍率軍兵出青山谷營救，但是無奈柴東進貽誤戰機，使得張順將軍兵敗被殺。史仁將軍率軍攻破海老山，也只搶回張順將軍屍骨一具。」牧清看著史仁，「史將軍，我這樣說對嗎？」
「很對很對。「史仁走過來，魚鱗甲晃動有聲，他往牧清手裡塞了很大一塊金元寶，」這塊金子你拿著花，不夠就找我要。以後跟著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牧清眼睛里裝飾出貪婪的眼神。他說：「還是您好。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金子。以後我就跟著你了。你就是轟我，我也不走。「
「哈哈哈，好小子。你雖然長得丑，但是人很機靈。不錯不錯，我很喜歡你。「史仁拍著牧清的肩膀，囑咐說，」記住，一定要強調張順是被土匪所殺。「
「我記下了。「
史仁很滿意牧清的答案。他大聲對門外的士兵喊道：」隊伍什麼時間可以集合完畢？「
士兵回答：「已經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陸謙呢？「史仁不耐煩地說道，」他為什麼還不來見我？「
「回稟將軍，陸將軍就在門口等候。他隨時可以進來。」
「讓他進來見我。「史仁側臉對牧清說道，「這裡沒你的事情了，你到門口等候。」
「是。」牧清倒退著出去。
出了門，陸謙迎面走來。他面善和顏，濃眉纖唇，三十歲模樣，生的很儒雅。牧清表現得很公瑾，他扮演的是個小人物，自然就要表現得像個小人物，他後退一步，躬身低頭，給陸謙讓路。就在陸謙和牧清錯身而過的時候，陸謙低聲對牧清說了一句：「還沒死？」
牧清沒有抬頭，低聲回應了一句：「你都活著，我為什麼會死？」
陸謙腳步不停。「既然我們都活著，那他們就必須死了。「
牧清低著頭。「我覺得可以。「
兩人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盡在不言中。
陸謙即將邁步進入房門的時候，他回頭對牧清努了努嘴，示意牧清看向他的隨從隊伍。
牧清循著陸謙的視線望去，他看到了三個全副武裝的侍衛，其中有一個是夏博陽。
牧清主動走過去，站在夏博陽身邊。還不等牧清說話，就聽見夏博陽問：「還順利嗎？」
牧清回答：「不太順利。沒有安全按照我的劇本去發展。」
「比如呢？」
「比如又讓柴東進跑掉了。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從我眼前溜掉了。「
「柴東進跑就跑了吧。「夏博陽說，」現階段他並不是主要人物。我們的焦點是史仁和青山谷。只要得了青山谷，一切都可以接受。史仁表現得如何。「
「史仁這個人一點兒都不仁，他根本就不是張順的忠實走狗，他是一名攫金不見人的小人。他根本就不想救助張順，他想殺張順。」
「那豈不是和我們的計劃相違背了？范老他們偽裝成張順的部隊正在往青山谷趕來。」
「所以我才說沒有完全按照我的劇本進行發展。「牧清說，」鬼知道史仁這個人和笑鎮長描述的完全不同，他非常腹黑。他剛才對我說，他要親率大軍兵出青山谷，不管是張順還是我，見了就殺。然後他坐擁剿匪有功的榮譽。「
「這……這完全脫離了我們之前的計劃了。「夏博陽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咱們海老山的軍隊都是七拼八湊的，看著人很多，但也只是看上去很美而已。我們現在根本打不了硬仗，如果真刀真槍的拼殺，我們不一定能贏。而且，范老、黃直可不知道現在的突發情況，他們遵循的還是智取的原則，他們可沒做好打仗的準備。」
「所以，要把消息趕緊送出去。要讓范老黃直他們儘快做好準備。」
「現在你我都脫不開身，怎麼把消息送出去呢？「
嘎~嘎嘎~
渡鴉的叫聲吸引了牧清和夏博陽的注意力。他們抬眼望去，只見范瞻的那隻本命通靈物正在一顆大楊樹上歡快地蹦來跳去。兩人會心一笑。
夏博陽說道：「范老果然細緻，他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譜，所以專門派渡鴉來和你聯絡。」
牧清看著渡鴉，若有所思。他對夏博陽說道：「夏叔叔，我有一個新的想法……」
「你停！」夏博陽踢了牧清腳尖一下，「我們早晚被你層出不窮的新想法害死。今早來青山谷的時候你怎麼說的，你說史仁一定會前來接應張順，到時候你就可以把張順和所有軍官誆騙到我們指定的位置，然後捉了那些軍官，迫使史仁的軍隊全部投降。可現在又是一個什麼結果，史仁根本不想救張順，他只想帶兵突擊。我們沒了海老山的地理優勢，硬拼只有死路一條。」
「夏叔叔，你別說的那麼肯定。」牧清說，「現在確實出了一些新情況。但是局面也不是不能接受的，我們和史仁之間可沒有死路一條這一說。最多就是損失大一些罷了。」
夏博陽不同意牧清的說法。「你現在是起步階段，你比不得易楓。他損失個萬把人不當回事，可你不同。你現在就這麼點兒家當，死一個少一個。雖然我不知道你的新想法是什麼，但是我只跟你說三個字，那就是不同意！你快點兒跟范老的渡鴉聯繫一下，讓范老他們快些退回海老山。「
「夏叔叔，你別著急。你聽我把話說完嘛。」
「我不想聽！「夏博陽很堅決，他說，」這次青山谷我們已經收穫很大了。比如我和陸謙搭上了線。陸謙聯絡了很多軍官，他願意跟我們判出青山谷。所以，你不要亂來，我們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那好吧。我聽你的。」牧清沖著那隻渡鴉揮了揮手，渡鴉嘎地叫了一聲，落在牧清的肩膀上。牧清自從解開了屍鬼夜煞印以後，他的通靈能力不但得到了回復而且還進行了強化。他和范瞻的渡鴉溝通並不存在障礙。
夏博陽不會通靈，他不知道牧清如何把想法和渡鴉交代，他只見到牧清繁忙有序的和渡鴉比劃著什麼。
在渡鴉視界下的另一端，范瞻看到了牧清的一舉一動，他也通過牧清的唇語讀懂了牧清的想法。他完成通靈之後，急急忙忙站起來，把黃直、伽藍以及仇大海和封忠召集過來，對他們說：「計劃有變。現在進入戰鬥模式。他拿出一張地圖，指著上面的一個地名說道，我們迅速趕到這個地方布陣。牧清要和史仁打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