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你又不是我

  牧清眯著眼，向左看看褐衣男子，向右看看綠衣女子，她們兩人的情緒是雷同的，都對湖畔學院的學霸身份充滿了自豪。左看右看之後，牧清的視線最終落在褐衣男子臉上，他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強？」


  「略強！「


  牧清淡淡一笑，再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博覽群書無所不懂？」


  「略懂！「


  「那你為什麼上吊自殺呀？「


  「……」


  褐衣男子啞口無言，一時無言以對。綠衣女子更覺得羞臊。堂堂湖畔學院畢業出來的高材生竟然一時想不開上吊自殺，這種事還不丟臉？

  褐衣男子很快從尷尬情緒中跳出來，他責問牧清：「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經歷了什麼苦難過往？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們經歷了什麼生活？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是多麼的絕望？」


  牧清回答說：「我不是你，所以我才會保持積極向上。即便淹沒在地獄里，我也會仰望星空；我不是你，所以我才會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即便身在黑暗裡，我也渴望光明；我不是你，所以我才會救了你。即便孤獨一人，我也保持前行。」


  「你很迷戀教育人，你很喜歡好為人師。」


  「特別是在弱者面前。」


  「你不覺得這樣表述，很讓人煩嗎？」褐衣男子說道，「我是不是應該表演出一副虛心靜聽的態度出來哄你高興？」


  「如果你覺得煩，那是因為你還沒懂。」


  「我為什麼要懂？」


  「我沒要求你懂。「


  「那你為什麼要炫耀你的排比句？即便身在黑暗裡，我也渴望光明，這種雞湯話你騙騙小孩子還可以，你在和一個成年人——我是讀過湖畔學院的成年人——討論問題。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


  「如果你笑，只能說你這個人本身就很可笑。我只是想對你說，每個人都會有一段異常艱難的時光，或者生活窘迫，或者工作失意，或者學業壓力，再或者愛的惶惶不可終日。挺過來的，人生就會豁然開朗；挺不過來的，時間也會教會你怎麼與它們握手言和，所以你都不必害怕的。你們是兩個人，你又怕什麼？一個人可以走的更快，兩個人可以走的更遠。」


  「你有什麼資格教育我？「褐衣男子質問牧清，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強？」


  「極強！「


  褐衣男子再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學富五車滿腹經綸？」


  「五車裝不下，要十車。「


  「那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比文還是比武？」


  「比文。「


  「請出題。」


  褐衣男子和牧清兩人一人一句，有來有回，語速極快充滿了張力和矛盾鬥爭。


  褐衣男子伸出手，像長輩一樣對牧清說道：「我年齡比你大，若是我出題，自然是欺負你。所以……你出題。」


  「年齡比我大說明什麼？你的年齡比我大隻能說明你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變成一個懵懂無知的青年。對弈手談從來都是先手者先得利，你確定我先出題？」


  「你出。我不佔你的便宜。」


  「好吧。既然你年齡大，你是長輩。那麼我就把我十三歲時在酆都城簋街行騙時常用的題翻出來考考你。」


  綠衣姑娘聽到「酆都城」「簋街」「行騙」「十三歲」，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不禁好奇起來。她趁著牧清不注意，拉了拉褐衣男子的衣角，對他說：「這人會不會是父親要我們去找的人？」


  牧清耳聰目明，武功可比這倆人高了太多，綠衣女子的話可逃不過他的耳朵。他們要去找誰？綠衣女子似乎對我有些好感，難道我長得像她們將要尋找的人？

  褐衣男子說道：「他肯定不是那人。那人的畫像我們看過，跟他長得完全不一樣。」


  綠衣女子回答說道：「確實，這個人長得好醜好兇惡。「


  牧清聽之，摸了摸自己臉，恍然大悟。他從紫草塢村出來時做了喬裝易容，他現在臉上的人皮面具還是當初欺騙史仁時帶的那款，面部猙獰猥瑣下流，怪不得他們看我不順心，看來我帶的面具功不可沒。於是問題來了，如果我沒帶面具，她們想要尋找的人，會不會是我？

  牧清心裡想事情，語言和行為上自然沒接上褐衣男子的節奏。褐衣男子對牧清說：「你出題。「


  牧清緩過神來，說道：「我有二問一題，你若對答如流，我轉身便走。之後你們是死是活，跟我沒半毛錢關係。如果你們回答不上來……嘿嘿。」


  「你要怎樣？「


  「我要把這個女人……「牧清一隻手搭在綠衣女子肩膀上，

  牧清這個行為是極其孟浪下流的，綠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趕緊向後退了兩步，低著頭說，」恩公不可孟浪造次。「


  褐衣男子當場就暴跳起來。「下流！無恥！流氓！「他對綠衣女子說道，」你還叫他恩公？他明明就是個流氓。我就知道他救我下來沒安好心。你看他看你的眼神，荒淫、下流、好色、無恥、卑鄙、下流、苟且……「


  綠衣女子唯恐牧清被激怒。她低聲勸阻褐衣男子：「他會武功，看上去還不低。我們打不過他。你不要激怒他。「


  牧清附和綠衣女子的話。笑吟吟地威脅褐衣男子：「對。你別激怒我。我要是一高興，精蟲就上腦。這荒郊野嶺的，我要是把你的柳妹脫光了衣服把玩把玩，你說你心疼不？」


  「下流！」


  「這個詞你已經說過三遍了。叫囂和謾罵如果有用，還要刀劍做什麼。你要是有勇氣，直接撲上來跟我廝殺。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活？「


  綠衣女子見到牧清臉上有了寒霜，她擔心牧清一怒之下真的就會做出剛才他說的那些事情。於是趕緊打圓場說道：「還請恩公原諒我們兄妹二人……「


  牧清插話說道：「是情侶吧，你們可不像是兄妹。「


  綠衣女子被說中了心事，臉突然紅了。褐衣男子反而則顯得無比高興。褐衣男子說道：「沒錯，她是我的未婚……「


  綠衣女子急忙拉住褐衣男子的胳膊阻止他說下去，她說道：「軒哥，你別說了。「


  褐衣男子回答說：「好的。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他轉臉看向牧清說道，」那些下流的想法你就不要想了。你出的問題若是難倒了我——我是說，如果我答不上來——我就幫你做一件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