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珠心算

  商景然去而復返，手裡拿著厚厚一摞地契房契。到了牧清身前，他將手中房契等契約摔在牧清身前，說道：「楓林鎮里裡外外共有我翠微居十幾處產業，算一算，不多不少正好八十萬。我和你賭！」


  牧清輕蔑地瞥了一眼房契地契，然後視線落在莫少軒身上，他吩咐莫少軒說道：「小莫，你馬上起草一份賭約文書做憑證，我和商掌柜簽字為憑。」


  莫少軒猶豫地看了一眼文雨馨，文雨馨示意他不要耽擱趕緊接話。莫少軒這才抱拳拱手說了一聲「是「，接著從隨身包裹里取出紙張筆墨，很快就寫出了一封文書放在牧清身前。


  牧清將文書快速瀏覽了一遍。不得不說莫少軒文筆出色，書寫內容條理清晰，用詞十分準確，將雙方比試內容、比試方法以及賭金梳理的眉清目楚。從這個角度看，莫少軒確實有才華。比一般書生要強上何止一星半點兒。


  牧清對文書內容確認無誤后，寫上「牛三木「的名字，還按上了手印。他將文書推給商景然，商景然確認后也簽名按上了手印。


  這期間，翠微居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掌柜商景然和一個叫牛三木的人比試珠算。他們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在翠微居內外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臨近的商客，甚至是販夫走卒都來湊熱鬧。翠微居一層大堂里三層外三層，摩肩接踵都是人。


  翠微居夥計們端來四把鍍金算盤，放在商景然身前。商景然命令夥計拿去先給牧清選擇。夥計手捧算盤來到牧清身前。


  商景然對牧清說道：「牛少俠，我這有四張算盤，挑順手的，你先選，餘下給我。「


  牧清隨手拿了兩把算盤放在身前。「就這兩把吧。「


  商景然稍感驚奇。「難道牛少俠也可以雙手運算？這種左右手同時計算的能力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掌握的。「


  牧清說道：「好多年不用了。也不知道口訣都忘了沒有。這樣吧，先試試基本功。我左手三盤清，右手七盤清。「


  牧清說得雲淡風輕，商景然吃了一驚。三盤清和七盤清是珠算基本功，自然平平無奇。神奇的是左手三盤清、右手七盤清，這就等於是將大腦分成了兩半，等於左右互搏，難度極高。商景然暗暗驚嘆，難道牛三木一直在扮豬吃虎？難道他是個珠算高手?

  莫少軒也被牧清左右互搏驚到了。他對文雨馨說道：「這傢伙還會左右互搏？一手三盤清、一手七盤清，等於是將腦子分成兩個用。這傢伙是不是在吹牛？「


  文雨馨說道：「看看再說吧。也許……牧清真的身懷珠算絕技。「


  牧清左手先動，動作緩慢的像個生硬的初學者，嘴裡還念念有詞：「三盤清，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去二、四下五去一……「


  圍觀者不禁鬨笑：「咦~下去吧，別來丟人現眼了。「


  莫少軒見之，嘴角彎成了嘲諷的弧形。與之共情的還有商景然。商景然是珠算大家，他拿眼睛一搭就知道牧清是真的疏於珠算很久了。心中不免洋洋得意，八十萬恩澤幣，他志在必得。


  牧清眼皮上撩察覺到了商景然和莫少軒的奚落表情，同時也聽到了觀眾的鬨笑。他不以為意地淡淡一笑，然後右手隨之開始撥打七盤清，嘴裡也是念念有詞：「五去五進一，六上一去五進一，七上二去五進一，八去二進一，九去一進一……「


  隨著口訣，牧清雙手越來越快，再無生疏生澀之態，他兩手上下撥打算珠好似蜂鳥翻飛穿梭花叢間，說不盡的優雅飄逸，道不出的瀟洒酷炫，讓人目不暇給嘆為觀止。到了此時，商景然和莫少軒才恍然，牧清不但是珠算高手，而且是絕世高手。


  也就是頃刻間，牧清兩把算盤都演繹到了極致：「六上一去五進一，九借十還一。盤清！」


  牧清停下手，將兩張清算的算盤向前推了推，笑著對商景然說道：「商掌柜，一些粗淺技術，獻醜了。」


  商景然肅然起敬。他是識貨的，他知道牧清是大才，於是抱拳拱手說道：「牛少俠，在我認識的年輕人當中，能同時運算兩張算盤的，你是第二人。」


  「第一人是誰？」牧清明知道商景然所謂的另外一人是莫少軒，但是仍然故作驚訝的問。


  「第一人是文墨的賢女婿。」商景然反問，「魏明沒有告訴你嗎？」


  「噢噢，「牧清有意無意瞥了一眼莫少軒和文雨馨，「你說那個沒頭腦莫少軒啊。我竟然與他並列真是一件讓人齒冷的事情。哦對了，魏大人說了，等我贏了你以後，如果他抓到了文墨的女兒文雨馨就把她賞賜給我當通房丫鬟。」


  牧清這番話說的夠惡毒。所謂通房丫鬟，就是伺候主人行房的丫鬟，如果主人需要通房丫鬟也要給主子解決生理需求，這是在丫鬟界位置最高但是也是主人玩物的角色。而文雨馨可是大家閨秀，王府的千金，竟然給牧清當通房丫鬟？故而，牧清話一出口，莫少軒就險些暴怒，要不是一臉怒氣的文雨馨攔住他，恐怕他此時早已衝上去與牧清廝打。


  商景然也對牧清這番話極為不滿。「牛三木！我敬你珠算才華，可是你竟敢當狗腿子，為虎作倀。哼，你休想依靠左右開弓就能贏了我！」他怒氣上頭，對店小二說道，「點香！我要與牛三木分個高低上下。」


  「請便。」牧清做出起手式，像模像樣地拱火，「你先算。我讓著你。」


  「不必！「商景然將賬本兒往牧清身前推過去，」你為客。你先挑。這些賬目是恩澤歷1431年到1441年的賬本。其中1431到1436是翠微居最鼎盛的時候，這五年的賬目我來算。餘下給你。「


  「也不必！」牧清直接把1431到1436年的賬目攬到自己身邊，」我來算這個。「


  商景然冷哼一聲。「小子果然狂妄。「


  「您客氣。一般狂妄。「


  香已點燃。


  商景然自信地拉過兩把算盤到身前，他也能左右手同時算賬，手法比牧清更熟練、更迅疾快速。五年賬目，數量龐大，金額瑣粹，有員工薪水、有食材買賣、有營收等等一大堆內容，五年賬目共計十五冊賬本。商景然處理起來從容不迫，不一會兒就完成了一冊計算。然而牧清依然不慌不忙，一頁一頁的翻著手裡的賬本，而他的算盤閑置在身旁，他全然么有開動使用算盤核對算盤的意思。


  莫少軒見之，對文雨馨說道：「牧清怎麼還不算？」


  文雨馨看出了門道。她雙目閃爍著敬仰的目光，說道：「他已經開始算了。」


  「不用算盤？」莫少軒恍然大悟，「他會珠心算？！」


  「是的，我確定他在使用珠心算算賬！」文雨馨敬佩說道，「珠心算並不難，難點在於這五年是翠微居最鼎盛的時期，入賬、出賬，數字極為龐大。如果不是天賦異稟，決然無法做到。牧清，是個天才！」


  黃直聽到了文雨馨說話，他不由得苦笑。這傢伙，手裡到底有多少牌？這世間，還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香已至末。牧清將最後一冊賬本放下，對商景然拱手說道：「我已經算好。」


  到了此時，商景然還有兩冊沒有算完。他額頭帶著汗珠，停下珠算。「不可能！你算得怎麼這麼快？」


  牧清說道：「因為我是天才呀。」


  「金額多少？」


  「七億四千七百八十二萬餘六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