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表達「心聲」
有人可能會感到十分不解，牧青海和太上長老都是牧家之人啊，而這位太上長老為何會對家族晚輩下毒手呢？
其實這並不奇怪，事實上，這種事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發生。
對於一個極度自私，且心狠手辣的人來說，他們做事的準則是一切只為自己，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別說只是同宗同族的宗親，就算是親爹，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毒害。
而這種人和這種事在整個蠻荒世界都是屢見不鮮的。
太上長老沒想到林岩會這麼將自己一軍，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應對，尤其是看到已經有人開始低聲議論，而內容大致都支持林岩，這讓他更加難辦。
如果他執意逼迫牧青海，恐怕也會引起眾怒，甚至是強烈的反彈，畢竟那些人的確非常渇望家族重建，否則真的要露宿街頭，忍飢挨餓了，而這是每個人都不願親自體會的。
雖然他自負實力強大，根本不把這群螻蟻放在眼裡，但萬一牧青海藉機反抗，而且率領這些人一同對抗他，他也頗為麻煩。
「這小子可真可惡！」此刻雖然看不到太上長老的臉，但不難想象，他現在的表情定然不會很好看。
隨後他又暗暗思量：「算了，先放過牧青海吧，過幾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總比現在橫生枝節要好！」
權衡利弊之後，他做出了表態：「年輕人，你說的也對，其實本座並非不想立刻重建家族，只是那件事也很重要，不過考慮到更多人當前無家可歸，本座決定，那件事暫且放下！」
隨後他又對牧青海做出指示：「你即刻調配家族所有的人力和物資重建，務必做到最短的時間內讓所有族人有房可住，而且不能缺衣少食，不得有誤！」
雖然是做出了妥協，但他也會收買人心，就好像他真的是心繫族人一般，而且一句話就將功勞攔在了自己的身上。
牧青海終於鬆了口氣，隨後滿口答應，這時的他也懶得多說廢話，更不想再節外生枝了。
可就這他打算離去時，忽然發現，太上長老卻直逼林岩而去，這令他再度緊張不安起來。
「年輕人，剛剛聽說你是一位煉丹師！」太上長老似乎對於剛才的事毫無芥蒂，語氣也頗有幾分親切，只是那聲音依舊滲人。
尤其是被他那雙釋放出詭異光芒的眼睛盯著的時候，令任何人都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也寢食難安。
與這位令人不寒而慄的太上長老距離接近，牧黛琳已經被他身上的那股恐怖氣息嚇的透不過氣了，而林岩上前一步，不著痕迹的將她護在身後，然後躬身行禮，「前輩，晚輩有禮了，晚輩的確是煉丹師。」
他也是盡量不刺激對方，讓對方感受到自己也沒有任何敵意。
如果與這麼一位來歷不明有神秘莫測的老怪物產生摩擦，那絕對不是林岩想要看到的結果，誰知道這個老怪物有什麼恐怖的手段。
尤其是他身上無時無刻不讓人作嘔的那股血腥之氣，與這種人發生衝突，想想就令人頭皮發麻。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了煉丹師，可喜可賀啊！」太上長老讓人一點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只是流露出一絲對林岩的欣賞。
但林岩可不希望對方欣賞自己，然對方已經找上門來，他也避不可避，只能盡量與之周旋，「前輩過獎，晚輩也只是對煉丹之術略知一二，不敢當前輩的誇讚。」
「你敢直面對本座說話，這可不是誰都有的勇氣，而且還說的那麼有條有理，令本座都無法反駁，這種膽識和口才更是令本座都刮目相看！所以本座以為，你定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煉丹師！」
太上長老似乎對煉丹師非常感興趣，也非常看好林岩，而且他的眼光也異常毒辣。
林岩心中咯噔了一下，不過臉上依舊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晚輩年幼無知，而且才疏學淺，這點煉丹之術也肯定難入前輩的法眼，但如果前輩有所要求，晚輩也自當全力以赴。」
這話說的很漂亮，把姿態放的很低，言外之意就是他這點道行接不了太上長老的活兒，但態度又非常熱情，非常願意為太上長老做事。
但誰聽了這話，恐怕都不好再開口提出什麼要求了。
不過林岩低卻是估了這位太上長老，這個老傢伙可不是普通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簡直比老怪物都老怪物，不僅閱人無數，看人的眼力更是犀利無比。
「年輕人，你不僅心性堅韌沉穩，而且心機也遠非你現在的年齡所能達到的，看來你要麼是某個大家族秘密培養的核心子弟，要麼就是背後有高人指點，而且你本人也是難得一見的驚世天才！」
太上長老直言不諱的點評，其實他並非刻意吹捧林岩，而是通過林岩所表現出來的氣度和才智得出的客觀看法。
要知道，他見過太多太多的天才了，也目睹了那些天才後來的成就，自然能夠一眼看出林岩具備的是什麼樣的素質，也只有那種底蘊深厚的大家族或者是某位世外高人才能培養出像林岩這樣的少年天才。
「前輩實在是捧殺晚輩了，而事實上，晚輩只不過出身於小家族，不僅無法與那些深厚底蘊的大家族的天才相提並論，背後也沒有高人傳授，如今都無法自保，幸得牧伯父收留，這才苟延殘喘而已！」
林岩越說越離譜，也越說越可憐，就好像他真的是一個流浪無助的窮苦孩子，反正他是打死不會承認自己是什麼天才。
面對這麼一位不知底細的恐怖老怪物，越是天才，反而越是危險。
這一點他可是無比清醒的，因為他也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老怪物在打牧青海的主意，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企圖，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你的臉皮之厚，就連令本座都自愧弗如啊！」對於林岩如此誇張的哭窮表演，太上長老不僅不生氣，反而越來越欣賞，「你剛剛可是拿出了不少中上品的築基丹和金幣，甚至連眼皮眨都不眨，這是寄人籬下的表現么！」
「那些只是身外之物，對於前輩來說更是不值一提，而晚輩承蒙牧伯父收留，又適逢牧家遭受大難，自然也要盡一些綿薄之力，否則內心有愧啊！」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林岩自然不能半途而廢，繼續與對方周旋，一方面是盡量穩住對方，一方面也是打算找機會試探出對方底細的企圖。
當然了，他也很清楚，自己不能主動詢問，那樣會招致難以預料的後果，對方可是一位深不可測的老江湖，無論是警惕性還是心機都無比深沉，稍微露出一點馬腳就會被對方識破，必須讓對方主動表露出意圖才行。
可以說，林岩的策略非常正確。
「好了年輕人，別再跟本座打馬虎眼了，本座什麼人沒有見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本座輕視你么！」
太上長老當然明白林岩如此放低姿態的用意，但他豈能輕易放過林岩。
然後看了看林岩身旁的牧黛琳和楊七，「這個小女娃和那個少年剛才的表現本座也是看在眼裡，他們所展現出的武道天賦極其罕見，尤其是武技的使用以及肉身品質都堪稱絕佳，世間少有，而他們如此天才，卻明顯以你為主，但你的年輕卻比他們略小，可見你擁有令他們折服的才能和手段，也就是說，你比他們更加優秀，本座沒有說錯吧！」
對方能夠看出這一點，林岩絲毫不覺詫異，反而打算與對方周旋到底，「其實前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都是晚輩的生死之交，而我們之間也不分彼此，但也是各有所長……」
他繼續侃侃而談，「他們能得到前輩的讚譽，當然是他們的榮幸，而他們付出了多少辛勞的汗水，前輩恐怕就未必知道了，而晚輩在很多方面與他們比起來也是自嘆不如，只不過晚輩善於出謀劃策，所以很多事他們都會徵詢晚輩的意見。」
對方始終不露出狐狸尾巴，林岩也只能固守陣地，不敢輕易主動出擊。
一旁的牧黛琳、楊七和穆老始終一言不發，但都非常清楚，別看林岩與太上長老交談的氣氛還比較融洽，但卻是異常兇險，稍不留神，林岩就有可能遭到無法想象的危險。
三人也是神經緊繃，時刻準備應付最壞的情況發生。
牧青海也同樣如此，不安的情緒令他時刻保持高度警惕，不過目前的情況還不算糟糕，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林岩既然暫時能夠穩住對方，那他也沒有必要冒然插手，否則只會幫倒忙。
萬一他那句話惹的太上長老不快，那反而變成了畫蛇添足，適得其反。
太上長老始終對他們也不理不問，似乎只對林岩一個人感興趣，不過在這時，他終於耐不住性子了，忽然轉移了話題，「本座現在想知道，你與牧青海此前在密室之中是否在修鍊？你必須如實回答，倘若你膽敢有所隱瞞，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
說話的同時，一股滲人心魄的寒意已經從他的身上瀰漫而開，並將林岩籠罩，以此震懾林岩不可造次。
氣氛也是驟然緊張，令牧青海等人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每個人的神經更是繃緊到了極限，並嚴陣以待，仿若隨時會爆發激烈的衝突，甚至是一場慘烈的大戰！
對他們每個人來說，林岩實在是太重要了，也是他們這個小團體的靈魂，重要的無法比擬也無法取代，不能有任何閃失，也無法承受失去他的後果。
只要太上長老稍有對林岩不利的企圖，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拚死一戰！
林岩也十分清楚，真正的交鋒開始了，他必須沉著應付，稍有閃失，就會導致難以預料的麻煩。
老怪物的警告絕對不是開玩笑！
不過他卻顯得氣定神閑，毫不緊張，「前輩既然問到此事，那晚輩也不敢不認真回答。」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牧伯父一直有傷在身，所以長久以來修為難以寸進，這一點整個牧家都十分清楚。」
「不錯，我在數年前，曾有過一場戰鬥，那是押送家族的一批物資的途中，遇到了一群劫匪，當時我雖已達到真罡境，但劫匪人多勢眾，其中也不乏好手……經過浴血奮戰最終殺退了劫匪，但我也身受重傷……」
牧青海連忙為林岩作證，這個時候他必須配合林岩表演，否則林岩一個人難以自圓其說，更無法糊弄太上長老。
而他所說的事情也不是憑空捏造，而是真實的事件，牧家不少人都能作證，他一點也不擔心會有被揭穿的風險。
太上長老只是淡淡的掃了牧青海一眼，並未表示什麼，然後又看向林岩，「你是說你在為他療傷么？而你如此年輕，竟然能治療一個真罡境強者的陳年老傷，看來本座的確沒有小看你啊！」
對於老怪物的評價和吃驚，林岩也在意料之中，也並不影響他什麼，他繼續與對方虛與委蛇，「哎！雖然晚輩能力有限，但牧伯父對晚輩有收留之恩，晚輩無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牧伯父繼續被傷痛折磨，於是勉強又大膽的為牧伯父試著解除傷痛之苦。」
他露出一臉的慶幸，「或許是晚輩的運氣好，也或許是上天對牧伯父的眷顧，沒想到晚輩煉製的一枚回春丹竟然發揮了神效，奇迹般的治癒了牧伯父的內傷。」
「是啊，當時就連我自己都感到難以置信，區區一枚回春丹竟然化解了我軆內淤積了數年的一團內血，這簡直都令人無法想象啊！」牧青海也極力配合，並且十分入戲，語氣和表情也是達到了一個影帝級的水準。
「你說什麼，回春丹竟然能夠治療真罡境強者的內傷，你是在開玩笑還是在捏造故事？」老怪物自然不信，還勃然大怒，「而你們二人一唱一和，是拿本座開涮么？真乃豈有此理！」
「前輩息怒！請聽晚輩繼續陳述，而聽完晚輩所講后，您老自然會明白一切的。」林岩裝作十分的驚慌失措，表情更是一臉的無辜，馬上做出解釋，就好像他真的被冤枉了。
「懇請太上長老切不要發怒，而我們也只是說了一半，後面還有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怪事，甚至到現在我們二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也正好想求教於太上長老！」不用林岩任何暗示，牧青海也誠惶誠恐的解釋，十分入戲。
「晚輩也正有此意！」林岩也不失時機的表達自己的『心聲』，臉上更是露出無限的崇敬和熱切的期盼之色，「因為前輩乃是得道高人，不僅學富五車，見識廣博，更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相信前輩明白了具體情況之後，定然能為我與牧伯父答疑解惑，也令我們大長見識！」
千穿不穿，馬屁不穿，在林岩一頓高帽的連續「轟炸」之下，老怪物頗為受用，有點不受控制的飄飄然，露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語氣也大為緩和，「那你二人將具體的經過說來聽聽，本座倒不介意給你們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