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成魔
“你的屁話說完了嗎?”千樽月沒好氣的大吼,這隻死狐狸,白吃白喝就不說了,還將她困在昊天塔中,十足十的白眼狼,不,白眼狐。
“死狐狸。”千樽月忍不住的大罵一聲。
塔外的人歎息了一聲,“你別嚷了,我正午時分就放你出來。”同此,爾珠淳又在鬱悶,為什麽說了這麽多,她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呢,她要不生氣,他怎麽辦了。
表姐教自己的法子,到底可不可行啊?
“你說話得算話哦。”一聽要放她出去,千樽月就興奮。
哼,敢關她,等她出去了,新賬舊賬一起跟他算!
日中的太陽熱辣辣的,烤的大地都裂開了。
爾珠淳見時刻正好,朝昊天塔投下一些細碎的粉末,他表姐說了,這種粉末能讓人產生幻覺,這樣,才能讓千樽月身體的所有釋放出來,他也才能獲得最大限度的力量。
隻要一想起當年,他被身為孤魂的千樽月打回原形,那種積壓已久的恥辱迸發出來,今日,他終於能一雪前恥了。
以前,是因為他不相信父王說的吃了那隻千年孤魂,便可擁有無窮的力量,他不相信一隻成日被人欺負,東躲西藏的小鬼真的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直到他聽說,千樽月在無形之間將南海的海水蒸發完,毫不費力的就毀了整個南海,他開始相信,那個曾活在冥界的小鬼,真的有那麽強大的力量。
當他和她在一起相處後,準確的說,是她的相思引複活後,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身體中,正有某種強大的力量,在漸漸複蘇。
當千樽月被困在昊天塔中,爾珠淳知道,他的機會來了,錦凰纏住追夢,而百裏萌被他人間的翻事纏著,都顧不到千樽月,千樽月自己大大咧咧的,完全沒有一點危險意識。
他嘴角掛著一抹燦爛的笑容,用好聽的聲音對千樽月說:“我放你出來了。”
千樽月“嗯”了聲。
突然,大地震動了一下,一道光芒瞬間綻放,四周的詛咒聲一陣高過一陣。
日月連成一線,大地陷入一片黑暗,湛藍的海水開始漲潮。
爾珠淳的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又有一道光芒仿佛在昊天塔上罩上了一層流光溢彩的塔罩,狂風大作,光彩勝放,刺得爾珠淳睜不開眼睛。
千樽月的雙目圓睜,眸子裏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祭台的最高點,許多妖怪不停地變幻著結成奇怪的封印,她的身子被困在其中,漸漸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六角的形狀,她被固定在那幾個點上,身體中的各種力量在互相較量,痛苦的她,麵孔早已扭曲。
突然,身邊出現了六個模樣生的極其怪異的妖怪,他們一人一個點,同時將雙手舉向天,一道閃電突然劃破長空,巨大的驚雷讓在場的人都心頭一震。
爾珠淳依照他表姐楚瀾珂教他的,將自己的小指頭刺破,血滴在那塊純青的石板上,它猶如有生命般,四處遊動了起來。
血,越流越多,逐漸從滴連成線,順著那六邊形的線條一直蔓延,仿若牽扯成了長長的絲線,他們在六個巨大的凹槽裏,那裏麵的光線瞬間變成了紅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稠的血腥味。
千樽月在心中怒吼,一使勁便從那個六角形中掙脫了出來,閃電般的飛了出來,可她卻像一個精血被吸食了一樣,身子慢慢縮小了下去。
她被狂風、大火和扭曲的空間撕扯著,千樽月覺得自己快要四分五裂了,在那麽小的空間中,劇烈的疼痛從身體的五髒六府傳來,她呼吸不到空氣,窒息的感覺宛若絲線,將她密密麻麻的纏了個結實,她臉色發白,頭暈目眩,四周什麽也看不清楚,她隻能感覺到自己的四周是胡亂揮舞著的鬼魅妖魂,有殘肢,有碎片,還有腐爛的氣味。
這些片段,就像幻影和破舊棉絮一般,被撕扯著,她拚命的想要掙紮,可困住她的驚天力量太過強大,容不得她反抗,在一陣仿佛鬼哭狼嚎的淒慘破碎聲中,千樽月的意識在漸漸消失。
不能閉上眼睛,不能閉上眼睛……千樽月在心中告訴自己,靈魂深處被封印已久的力量突然破體而出。
“嘭——”那顆小小的藥丸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一道妖冶的紅光宛若一把利劍,劃破蒼穹,硬生生的將天砍成了兩半。
狂風肆掠,吹走了那厚重的烏雲,太陽的光芒漸漸露出,越來越炙熱。
千樽月站在高高的祭台,仰著頭,張開雙臂,迎著日光,那太陽就像感應到她,慢慢的下墜,最後,落在她的身邊。
白光所及之處,海上的水刹那間就蒸騰成了白霧。在太陽的無情炙烤下,汪洋大水漸漸消失,慢慢幹涸,植物全部枯萎。
隨著千樽月的姍姍而行,那些想要逃跑的妖怪均被灼熱燙傷,慘叫著後退,最後,水一般的蒸發了。 千樽月的力量,就如堵截的洪水的堤壩被打開了一道口子,洪水不是按照預想中慢慢流淌,而是將口子越衝越大,最後把整個堤壩徹底衝毀。 她體內的力量與天上的太陽交相輝映,越湧越多,強大的力量衝擊得她身不由己,眼睛漸漸變得赤紅,神識漸漸消失,可她興奮異常。 爾珠淳暗叫不好,他用法術為自己設了一個結界,暫時阻止那股熱流的侵入,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長久的法子,那股與生俱來的太陽之力那麽強大。
忽然,千樽月赤紅的雙目看著爾珠淳,她歪著腦袋,怎麽看都覺得這人很是熟悉,可她想不起來了。
收回那灼熱的力量,千樽月倏地坐在那塊青色的石板上,還有一些未被燙傷的妖怪猛地鬆了一口氣。
爾珠淳則不明所以的看著千樽月,她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剛才那股熱力,可以將他們蒸發,可她沒有。
千樽月此刻嘴角揚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但這些在爾珠淳和那些妖怪看來卻毛骨悚然,她拿起相思引,緩緩的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