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容妃
等夏玉重新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看著前麵的女子,她又一次呆住了!
這世上真有那麽美的人嗎?烏黑的長發高高挽起一個雲鬢,翠綠色的珠花蜻蜓點水般的落在發間,黛掃娥眉,絳點朱唇,芙蓉為裳,芰荷為衣,這簡直是誤入凡塵的九天仙女,所有的美在她麵前都黯然失色。
那女子踏步而來,她的身邊隻跟著一個全身緊裹著黑衣的英俊男子,給人一種冷峻之感。距離這傾城傾國的女子十米處,戰戰兢兢的跪著二十多名獄卒。
“卑職參見容妃娘娘。”所有的獄卒臉色發白的行禮道。
容妃冷哼一聲,不看那些獄卒一眼,隻對那黑衣男子道:“黑衣,把這些人都丟進蛇池吧。”
“屬下遵命。”黑衣領命道。
那些獄卒還沒來的及開口求情,全身已不能動彈,原來黑衣彈指間就點了他們的穴道,讓他們不能移動。隻能任由依序進來的的士兵抬出去,隻剩下驚恐、絕望的雙眼凝視這昏暗天牢裏的絕色美人。
夏玉此刻就如同卡殼的機器,容妃?聽取意思,應該是皇帝的妃子,難道自己過去的身份,還牽扯到皇宮。這還不是她最震驚的,真正令她不能相信是,如此美麗的一個女人,竟會這麽的殘忍。那些獄卒犯了什麽錯,竟然被施此極刑?
容妃看著夏玉不解中雜夾著憤怒的神情,譏諷道:“怎麽?同情她們?覺得我狠心?”
“難道不是?就算他們有什麽令你不滿意的地方,也罪不至死,而你卻要把他們喂蛇,連個屍骨都沒有。”知道她是宮裏人,夏玉對於這個女人的羨慕與好感就淡了很多,隻是沒有感情的答道。看來這宮裏之人,都不是心善之輩。
“想不到你還挺護著他們的嘛?隻是,他們差點讓你死去,你不恨他們?”容妃頗有興趣的問道。
讓我死去?她連見都沒見過都沒見過這些人,又何言害她差點死去。
她臉上的疑惑並沒有掩飾,容妃自然瞧見了眼裏。見到她一副真不明所以的樣子,她心中冷笑:“妹妹你身上的傷,還有三天高燒不退,差些丟了性命,不都是因為他們嗎。你真的都不記恨?”
夏玉隻覺得她說得可笑,這些人隻不過是奴才,照主子的指示辦事而已,她又何必把所有罪責都歸在這幾人身上,且她身為囚徒,不給治病,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說起治病,她驀然想起什麽,想隆起了一下右手,才發現右手本就是緊緊攥著的,手中之物的溫暖,正從她右手,慢慢的向全身散開。
容妃本就關注她的一舉一動,但卻發現不了那坦然麵容下一閃而逝的驚慌,見夏玉似對那幾人真沒恨意,便繼續道:“如此說來,妹妹也一點都不記恨我羅。”
記恨她,我為什麽又要記恨她,就算她的行為我不喜,但也遠沒有談上恨吧。可突然,夏玉卻是麵色一變,她怔怔的盯著容妃絕美的臉,神色卻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難道,難道那女聲是她!
“哦,看妹妹的樣子,倒像是想起什麽來了。難道是因為這次燒得厲害,讓妹妹忘了我是誰?”容妃頗有興趣的打量著夏玉,好像探究她似乎真的失憶一般。
雖然不知道這容妃與這具身體有何恩怨,但夏玉也沒傻到會相信因為自己的一個“失憶”她就而放過自己,到時,隻怕是更大的羞辱。
“隻不過是一個任我玩於鼓掌間的布偶罷了,有何得意!”突然想起那日,那個名叫衛風的男子所說的話。如果他所說是真的話,那麽以容妃的美貌,不可能沒被她這具身體算計過。在沒有選擇下,她決定賭一把!
容妃聽到此話,臉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她雙目死盯夏玉,似要把她看透。這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視天下人如螻蟻的神情,她以為隻會是在大雪紛飛之日,在她的夢裏出現。但此刻,卻又重新出現了在她的眼前。
“我想你來不隻是為了和我探討失不失憶的問題吧”見到她有幾分相信,夏玉趕緊轉移了話題。
容妃不語,仍就盯著她,半晌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才之著身後大聲命令道:“來人哪,給我抬上來。”
不時,就見四五個士兵抬著一根粗大的木柱,然後拿起一捆繩子。這是要幹什麽?難道要用把我綁起來,掉死?不能害怕,一定不能害怕,夏玉暗暗給自己打氣。
“你這是要玩什麽花樣,有本事就放馬過來,你以為我會怕嗎?”夏玉挑釁的說道。
“我不會那麽快就讓你死的,隻是讓你我姐妹兩一起欣賞一次演出罷了。”容妃依舊盯著夏玉,緩緩的開口。
“娘娘!饒命啊娘娘!!請您看在玉兒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饒命啊,娘娘!”石階盡頭突然傳來撕心的哭喊聲。
隨著喊聲越來越近,夏玉看見那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被一名士兵托著雙腿往地牢深處拉,少女經過的地方都留下深深的血印,然而她的雙手卻不停的想向上爬起,嘴上不斷的求饒,似乎下麵有她非常懼怕的事情。
“玉兒,我知道你恨我,但誰叫你的名字有一個玉字呢?要怪就怪你爹娘給你起的名字不好。記得,下輩子別再用玉了。”一把踢開扯住裙腳的少女,對著那士兵喝道:“施刑。”
“不,不,娘娘,娘娘!”拚盡全力嘶喊,但那士兵麵無表情的迅速把那少女手腳困在了一起,並綁在了那跟巨木上,豎起。旁邊有一人穩住綁住少女的木頭,另一人卻是取出了銳利的匕首跪著等待容妃的命令。
夏玉已經知道容妃說的看戲是什麽,隻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向她示威嗎?可是她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啊,直接對自己用刑不就可以了?
“你剛才不是很仁慈嗎?爬到我麵前求我啊,求我就放了她。”容妃哈哈大笑起來,她等著看這女人卑躬屈膝求她,她要知道,那種無懼無情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爬?這少女與我無親無故,我為什麽要向這可惡的女人低頭。反正不是我殺的人,我是不會作踐自己,決不會跪下求你的。
雖然,對於夏玉來說,求她也並不是什麽難事,她也不認為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好像有另一種聲音,堅決不允許她那麽做。
看到夏玉的絕然,容妃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容展得更大。緩緩走到那少女旁,升起右手,把那少女的頭扭轉向夏玉:“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放你,是這女人。是她不肯為你求情,是她,要、你、去、死。”
看到那少女投來的厭恨的目光,夏玉無奈的暗自搖頭,明明是容妃要殺了她,現在既然來厭恨自己。世人哪,總是那麽黑白不分。
容妃退回一旁,看了一臉淡漠的夏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動手”
“啊”少女的慘叫一聲接著一聲在牢裏響起,手持匕首之人,在接到容妃的命令後,便用匕首在她身上一刀一刀的劃開,如匠工在雕刻。
鮮血一滴滴落下,少女的慘叫聲不聽在夏玉耳邊回蕩,每一聲,都震得她靈魂發顫,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她,求求你。”夏玉拖著沉沉的鐵鏈,“哐當、哐當”的一步步爬到容妃麵前,哭泣的請求“放了她,求求你放了她。”
容妃看著不斷磕頭求情的夏玉,竟沒有折磨她往日強烈快感,便皺起了眉,對著士兵輕輕揚起左手。
“啊…………..”一聲慘叫響徹整個地牢,更深深刺痛了夏玉,她呆滯的看匕首刺穿少女的胸口,鮮血在匕首取出後,如水柱般向四麵湧開。
為什麽?自己不是低頭了嘛,自己不是忍著莫名的巨痛把尊嚴踩在腳下嗎?為什麽她還是不肯放過這個少女。
“魔鬼,你們都是魔鬼。”夏玉盯著容妃那獨一無二的容顏絕望的咆哮,淚水把她整個人都淹沒,然後暈死過去。為什麽會如此的痛,那明明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啊。
容妃看到夏玉如此劇烈的反應,顯然也吃了一驚,但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她真的沒回來嗎,但那無所畏懼的神色卻真實的出現在她臉上,自從她被關在這個地牢,就再沒出現過這樣的神色。但如若是真的回來了,為何還會低聲下氣的求她,為什麽臉上還會出現這種將要崩潰的恐懼。
難道,這是另一個陰謀!
自始至終,恭敬站在容妃旁邊的黑衣沒有一絲的情緒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