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各懷心思

  我有些心虛地問:“你怎麽在這兒?一直在找我嗎?”


  “我找你很久了。”金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訓斥,“蘇菀,你好大的臉,把陸總一個人晾在屋裏,做什麽去了?”


  “剛接了個電話。”我被她訓得有點兒掛不住臉,“怎麽了,陸總生氣了?”


  “誰打來的電話要接那麽久?”金子沒好氣地說:“人已經走了,陸總那麽大的領導,時間那麽寶貴,你以為他會在房間裏巴巴地等著你?”


  “好,那應該沒我什麽事兒了吧?我可以回家了嗎?”我頓時鬆了口氣,往包間方向走去,我的包還在裏麵。


  金子緊跟上來,語調尖尖的,“回家?哎,蘇菀,有你這樣辦事兒的嗎?陸總那可是我的直屬領導啊,我把人家當神一樣地侍候,現在被你這樣一弄,我明天都不好交差了。”金子的眉頭擰成川字,不依不撓。


  “那你把他的手機號給我,我給他打個電話道歉吧。”


  金子冷笑,“道歉?道歉有用嗎?”


  我也納悶了,“那你說,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行?”


  “怎樣?”金子看了我一眼,思索半天,最後煩躁地擺手道,“算了,先回去吧,明天再說。”


  我們倆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我打電話叫了個代駕先送她回家。


  上車後,金子又問我:“你和陸總聊得怎麽樣了?”


  一提這茬我就生氣,“什麽怎麽樣?陸總話不多,我跟他又不熟,還能聊什麽?就一直僵著唄。”


  金子戳一下我的頭,說:“你傻啊,這麽好的機會不抓住,抱住陸總的大腿,以後你就跟著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諷笑道:“金子,是我不懂這世道,還是你太天真?”


  金子眯細了眼,看著前方,“我不管這世道,也不知什麽是天真,隻知道我想得到的,無論用什麽方法都要得到。如果我是你,就攀上陸秦風,把他抓緊在手裏。”


  “我不是你,也沒有你那些‘雄心壯誌’,我隻希望順其自然,即使再婚的話,也要嫁給愛的人。”


  金子嗤笑一聲,“愛?咱倆到底是誰更天真?蘇菀,你多大年紀了,還相信愛情?當年,你跟陳飛凰也是嫁給愛情了,結果呢?混得比我還慘,所以說愛情頂個屁用啊。”


  我笑笑,“可是,嫁給不愛的人,縱使有金山銀山,過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金子伸出右手,輕輕吹了一下做得精致的法式美甲,勾唇笑道:“我找男人,第一條有錢,第二條還是有錢,有錢至少可以讓我活得光鮮亮麗。當然,如果還有愛就更完美了。”


  我看一眼金子,不知從何時起,我們倆的觀念越來越背道而馳,一見麵就互掐。


  也因此,導致我對她越來越不能包容,互生罅隙。


  而金子,也變得不再像從前的金子。現在的她,總喜歡打著為好我的名義,不停地挖苦我打擊我,真實意圖隻有她自己能懂。


  我不說破,不過是念著舊情,不想彼此難堪罷了。


  之後,我們兩個人都沒再說話,陷入無限的沉悶之中,各懷心思。


  把金子送到她的住處,要下車時,我叫住了她,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完全可以把目標改成陸秦風,我覺得你攻他要比攻陸鶴鳴更容易一些。”


  金子沒料到我會這樣說,當即反駁道:“蘇菀,你有沒有搞錯?我未婚哎,我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為什麽要嫁給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做填房?那男人還有一個青春叛逆期的女兒。我可不像你那麽善良,做不了後媽,還是你比較適合。”


  代駕是一個年輕小夥,聽到金子這樣說,回頭看看她,又瞅瞅我,眼神怪怪的。


  我哂笑。


  酒後吐真言。


  金子又一次傷害了我那可憐的自尊心。


  她覺得她長得漂亮,胸大腰細身材好,單身未婚,聰明有心機,能配得上陸鶴鳴;而我,相貌不如她,身材不如她,還離婚帶孩子,也不能生育,處處差她一截,所以讓我好好抓住陸秦風,“攀”上他。


  我“嫁”陸秦風是“高攀”,而她“嫁”陸秦風是“下嫁”。


  完美如陸鶴鳴那種男人,隻有優秀如她才配得起;至於我嗎?快快靠邊站,別礙她的事。


  金子的野心,我的猜疑,讓我們倆人的友情漸漸變了質。


  女人的友情,有的時候真的薄如紙。


  第二天金子給我發來信息,說自己昨晚喝多了,好像胡言亂語了,說的什麽她自己也記不清了,讓我別往心裏去。


  我笑笑,回道:沒事,我也喝酒了,你說的什麽我也記不清了。


  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前一秒吵得人仰馬翻,後一秒就能握手言和。


  下午五點鍾的時候,我正在整理報表,程秘書打來電話,讓我上頂樓,說陸總找。


  我來公司的時間也不短了,這還是陸鶴鳴第一次傳我上頂樓,以前為了掩人耳目,即使在公司碰麵,也隻是很官方地打個招呼,更別提單獨見麵了。


  我從包裏拿出化妝包,悄悄去衛生間對著鏡子補了補妝,又整了整衣服,確認沒有任何差池,這才乘電梯上頂樓。


  頂樓安靜而寬敞,裝修大氣且奢華,和17樓的寫字間風格截然不同。


  以前來這裏,是為了梁斯文公司的那個case,被陸鶴鳴折騰得一趟趟地跑,結果跑來跑去,case沒成,卻把自己倒騰過來了。


  我熟門熟路地來到陸鶴鳴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得到應允後進屋。


  看到陸鶴鳴正襟端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一襲深藍色手工西裝,內搭熨帖的白襯衫,左腕戴一隻勞力士白金腕表,頭發後梳打理得幹淨清爽,十分有範兒。


  看到我後,男人脊背微微後仰,修長手指三兩下扯下領帶,把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露出性感而精致的鎖骨,抬眸,示意我走近他。


  我回頭看了眼辦公室的門,未鎖,莞爾一笑,幾步走到陸鶴鳴麵前,斜倚在辦公桌上,笑得邪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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