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生日
我起身走到酒櫃旁,從藏酒中隨手挑出一瓶紅葡萄酒,回來倒進醒酒器醒好後,給梁溫文和我各自斟滿一杯。
我端起酒杯對他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好好慶祝一下,來,溫文,不醉不歸。”
說完我一飲而盡。
“紅酒要慢慢品,你那樣喝很容易喝醉的。”梁溫文端起酒杯,放到唇邊輕輕一抿,品了品,誇讚道:“這酒不錯,味道醇厚,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說完他拿起酒瓶仔細看了看,再看向我時神色有些意外,“這個年份的紅酒市麵上已經沒有了,你從哪裏弄來的?”
我掃了眼瓶身,是陸鶴鳴以前送的,隨口道:“一個朋友送的,你要是喜歡就多喝點。”
說完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蘇菀,你今天有心事?不開心嗎?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有啊,就是難得你生日,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人一高興就想多喝兩杯嘛。”我竭力掩飾自己的不開心。
忽然想起給陸鶴鳴還買了一條領帶呢,沒來得及送出,也不想送了,還是給梁溫文吧。
我起身去臥室衣櫃裏找出來,遞給梁溫文說:“送你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梁溫文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伸手接過領帶,拆開包裝放在胸前比了比,“顏色和款式和我平時的穿衣風格挺搭的,你的眼光不錯嘛,謝謝你蘇菀。”
我笑笑,“你喜歡就好。”
心裏卻在想如果陸鶴鳴戴上這款領帶會是何種樣子?應該更帥氣更風度翩翩吧。
他現在跟江娉婷也在飲酒作樂嗎?他們兩人會接吻嗎?會做那種事嗎?
思緒又開始混亂起來。
我拖著腮看向梁溫文,問道:“你們男人會不會同時愛好幾個女人?”
梁溫文疑惑地問:“怎麽突然問這麽古怪的問題?”
我聳聳肩膀,“就是突然想了解一下男人的內心,你能回答一下嗎?”
梁溫文思考了一下說:“也許,有的男人比較博愛,環肥燕瘦都喜歡,看古代的皇帝就知道了,三宮六院雨露均沾。但我不是,特定時間內隻會愛一個人。”
這話我信。
癡情如梁溫文,前妻去世那麽多年,還一心一意地守著她,在如今這個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這種男人簡直比大熊貓還珍貴。
我舉起杯子碰了碰他的酒杯,“來,為一如既往癡情的你幹杯。”
梁溫文喝下一口笑道:“也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就是我這人要求比較高,我希望另一半是我的soulmate。如果達不到,至少也要聊得來,聊得來比外貌身材更重要。”
我附和道:“是啊,我們終其一生所要尋找的,不過是一種心靈相通的默契。有時候,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我懂你’。”
“對,就是這種。你呢,蘇菀?”梁溫文看向我的目光溫暖而熱切,充滿期待。
“我?”我想了想,“靈魂相通很重要,但性格也重要,結婚嫁人後夫妻要在一起生活很多年,金錢、地位和外貌很快就會因為習慣而被忽略,但性格卻會伴隨終身,所以性格起碼要相投。”
“不愧是寫慣心靈雞湯的,張口即來,來,為‘性格相投’幹杯。”
我舉杯,“來,為soulmate幹杯。”
我和梁斯文將杯中餘酒一飲而盡。
最近頻繁應酬,酒量大漲,以前三杯就倒,現在喝了三杯腦子還是很清醒。
反而梁溫文有些醉了,看我的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樣,款款的,含情脈脈的,溫柔如水的,像換了人似的。
我沒想到他的酒量那麽小。以前雖然和他同一個公司,但因為他為人低調,很少出席公司的那些場合,所以並不知他的酒量。
梁溫文還要喝,我奪下他的酒杯,說:“你醉了,別喝了。”
梁溫文不承認,說:“我沒有,來,繼續,難得今天高興。”說完自己倒滿一杯,喝了下去。
我抬頭看了看表,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了,我對梁溫文說:“該吃生日蛋糕了。”
“好。”
我把蛋糕包裝盒拆開,小小的心型蛋糕做得精巧別致。
今天梁溫文是28歲生日,我在上麵插了三枝蠟燭,點燃蠟燭後,把燈關上,對梁溫文說:“許個願吧,壽星佬。”
梁溫文閉上眼睛對著蛋糕認真地許起願來,眉如墨畫,睫毛濃黑,麵容俊朗。
我幫他拍了一組照片,挑出幾張拍的好看的發到他的手機上。
再開燈,梁溫文看向我的眼神變得灼熱,像能燙人。
我低下頭,避開。
房間裏突然安靜了下來,仿佛掉落一根針都能聽到。
諾大屋子,隻有我和他的呼吸聲。
僵了一會兒,梁溫文可能意識到了什麽,收回方才灼灼的目光,恢複成先前的溫文爾雅。
我恍惚以為自己看錯了。
他笑著對我說:“明年如果還能跟你一起過生日就好了。”
我也笑道:“這很簡單啊,大家都是朋友嘛,如果你明年過生日請我,我肯定會去啦。”
梁溫文坦然笑道:“當然會請你,人生難得一知己,你就是懂我的那個人。但明年我過生日,你要記得提醒我啊,今天如果不是你喊我來,我都忘記了自己的生日。”
說得我好不尷尬。
我哪裏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不過是菜做多了,吃不了浪費,臨時起意罷了。叫別人還得來回跑,而他離得近,樓前樓後,幾步就過來了,省事方便。就連送他的禮物,原本都是打算送陸鶴鳴的。
梁溫文看了看表,說:“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好久沒這麽開心了,謝謝你,蘇菀。”
“客氣啥,那你慢走。”
我替他打開門,梁溫文歪歪斜斜地走向電梯口。
真喝多了。
我怕他半路摔倒,幹脆鎖上門,攙起他的手臂,說:“我送你回家吧。”
把他送到家門口時,看到門口蹲著個女人,短發,穿著白色毛衣藍色牛仔褲,低著頭,大概是等累了,眼睛微微閉著,也不知道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