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坐地起價
聞紅站那兒不動，冷笑道：“我來看看你媽，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一個晚輩沒有權利攙和。”
晚輩？
昨天一大清早兒的，一聲“阿姨”把我媽叫得平地起雷，這會兒擱我麵前裝什麽大尾巴狼，還“晚輩”。
明明就是看我媽好欺負，想挑軟柿子捏。
我怕我媽看見她再生氣，用力把她推出門外，我也跟著出了門，對她說道：“你來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媽不用你看，沒事別來惡心我們。”
出來後，我順手把門關緊。
聞紅穿著寬大病號服，顯然剛從病房裏出來。
她說：“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們借一步說幾句話吧，找你說也行。”
“好，我也正想找你。”
兩人一起來到病房外，聞紅先開口問我：“你媽離婚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媽倒是想離，可我爸不離。”我先發製人，“聞女士，你和我爸的事我全都知道了。怎麽，錢都拿了還想訛我們家啊？不待這樣的，拆散別人家庭可是傷天害理的事，你也不為肚子裏的孩子積點德？”
聞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眉毛眼睛全耷拉下去了，本來五官長得就平平，蔫頭耷腦的更沒法看了，一張嘴直抽抽，半晌說不出話來，大概沒想到我爸會把這種私密的事告訴我。
也是，昨天還理直氣壯、咄咄逼人地上門找我媽讓位，說和我爸是真愛，今天就被拆穿了是場交易，換誰也承受不了。
這打臉的速度堪比光速。
見她難受，我趁熱打鐵道：“既然是場交易，把孩子生下來，五十萬到手後就撤吧，十個月賺五十萬你不虧，正經上班的話你五年也賺了不五十萬吧。至於我爸在床上跟你說的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什麽的，既然是在床上說的，下了床就忘了吧，感情這東西誰先動情誰吃虧，當真你就傻了。”
被我這樣搶白一頓，聞紅的臉頓時憋得通紅，過好久才說：“那個老東西，什麽都告訴你了？”
昨天還一口一個“蘇總”，和我爸爸是“真愛”，被揭穿後就變成“老東西”了。
我點點頭，“我爸全對我說了，並且再三保證他不會和我媽離婚，如果離婚的話他會淨身出戶。你年紀也不小了吧，怎麽這麽傷呢，男人的話你也信？信鬼都不能信男人。男人最看中的是什麽？錢！你看，現在有那麽男人在外麵玩，但就是不離婚，為什麽？還不是舍不得那點家業。所以，你醒醒吧，再怎麽折騰，我和我媽都是他的家人，你，不過是一個外人，一個能給他生孩子的外人而已。說難聽了，他就是看中了你的子宮。”
聞紅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蔫的，肩膀都耷下去了。
我把語氣放平和，繼續循循善誘道：“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命苦的娃兒，你自己琢磨琢磨，我爸的意思是讓我媽養，我媽能當自己孩子養嗎？肯定不能。你自己養的話，用你的話來說沒地方落戶口，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過活，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聞紅不說話，雙眼盯著地麵發呆。
我仔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的細微表情，繼續遊說道：“不生的話，你還年輕，找個差不多的男人嫁了。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吧？就我爸那年齡，做你爹都綽綽有餘了，你跟著他圖什麽？圖人嗎？他不愛你。圖錢嗎？即使不淨身出戶，被我媽分走一半，他還剩多少錢？一個小裝修公司而已，最近幾年生意越來越難做，賺的那點錢也就夠養活你們娘兒倆的吧？更何況外麵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覺得你能拴住我爸嗎？你仔細想想，權衡權衡一下利弊。”
也不知道是我說到了她心坎裏，還是她跟我爸早就談崩了，反正聞紅最後咬了咬牙，像下定決心似的說：“這孩子我不生了，但五十萬你們要照給，拿了錢後我遠走高飛。”
我懂了，來找換媽是想訛分手費來了。
五十萬分手費，這種貨色真不值。
不過，她不生了，更好。
我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
“我爸說錢你已經拿了二十萬了對嗎？還差三十萬。”
聞紅點點頭，“三十萬，錢到賬，我就去做手術。”
三十萬買個清靜也好，不過我怕這女人說話不算數留了個心眼，“我跟我爸媽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複。”
互相留了電話號碼後，她走了。
我回房跟我媽說：“姓聞的那個女人不想生孩子，先前拿走了二十萬，但還想再要三十萬，錢到手她打掉孩子走人。我這邊還不知道她跟我爸怎麽談的，你怎麽看？你和我爸還要離婚嗎？”
我媽沉思了半天才說：“等明天天亮後，把你爸叫來商量一下吧。”
我看了一眼我媽，老年人的愛情，真是堅如壁壘，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真不是個把小三就能拆散的。
這兩天，她過得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心髒不好的都難以承受。
第二天是周六我不用上班，打電話把我爸叫來了。
我爸看到我媽時，起先灰溜溜的抬不起頭來，見我媽沒罵他，也沒打他，才蹭到我媽跟前，拉著她沒受傷的那隻手埋怨道：“這麽大把年紀了，還學人家年輕人割腕自殺，真要出事了怎麽辦？手腕還疼嗎？”
我媽沒給他好臉色看，抽回手，聲音清冷地說：“你那個小三上門要錢了，再要三十萬，你個老東西真以為自己魅力大嗎？你看，外麵的女人還不是看中你手裏那點錢？”
我爸忙不迭地點頭道：“原本說好的生完兒子給五十萬，但她現在又變卦了，讓我要麽離婚娶她，要麽給一百萬才肯把孩子生下來。”
就知道這裏麵有貓膩。
沒想到這個聞紅居然還會坐地起價。
我怕我爸腦子一熱，真給聞紅一百萬，插嘴道：“你答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