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苦衷
我嗤笑道：“你倒是參得通透，可我做不到，我比較貪，不僅要男人的心，還要男人的身。我現在是別人的未婚妻了，請陸總放開我好嗎？”
陸鶴鳴並未鬆手。
依舊緊緊地抱著我。
周圍非常安靜，靜得我能聽到他的心咚咚跳的聲音，也能聽到我的心砰砰跳的聲音。
過半晌男人忽然說，“你和他分手吧。”
“什麽？”我以為我聽錯了，我以為這男人已經不在乎我了，無論我跟誰交往，跟誰訂婚，他都不會管不會問了，我很想答應他，嘴上卻說：“不分，死也不分。”
“你不愛他，幹嘛要跟他訂婚套著他？”男人像能猜透我的心思似的。
“你別自作聰明了好嗎？”我出聲嗆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愛他？我不僅僅要和他訂婚，以後還要和他結婚，婚後還要給他生一堆孩子，我要和他白頭到老，恩愛到死。”
怕他不信，我又加了一句，“婚姻不單單隻靠愛情，還有許多種綜合因素。”可我的語氣明示是虛的。
男人聽我這樣說，隻是冷笑，“你要真愛他，就不會一路跟著我來到這裏了。”
我竟無從反駁。
抬頭望向涼亭外搖搖曳曳的花枝發了會兒呆，才說：“那又怎麽樣，你不還是要娶別人，我最終也會嫁給別人。我隻是暫時忘不了你，時間久了終究會把你忘掉。”說到最後我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的愛情和婚姻完全取決於這個男人。
生平第一次如此被動，如此卑微。
如此反複，如此糾結。
以前的我，在陳飛凰麵前是自信昂揚的，理直氣壯的，在梁溫文麵前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可是一旦遇到這個男人，全部轟蹋。
這個男人大概就是我前世的冤家，今世來討債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忽然把我放下。
他站起身，留了個背影給我，“不離開他，就忘了我吧。”聲線沉啞，帶了幾分淒涼和決絕甚至還有一絲無奈。
說完，他毫不留情地往前，頭也不回。
我的心髒一疼，這種絕情的話，我對他說過無數次，可是我也隻是嘴上說說而已，並不想真的和他決絕。
他從不曾說過，一旦說出來竟這麽傷人。
我的腳沒出息地攆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讓我跟他分手也行，那你先跟江娉婷分啊！”
“我和江娉婷訂婚牽扯到太多，並不是想訂就訂，想分就分的。”男人轉過臉看著我，臉上的表情複雜得讓人難以猜透，“而你不同，你訂婚不過是為了賭一把氣，訂得毫無意義。”
這男人果真是把我吃得透透的。
我失聲說道：“陸鶴鳴你，無恥！”
“我是無恥。”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壞笑，緩緩說道：“你呢？你和我又有什麽區別？你心裏並不喜歡姓梁的男人，卻一再利用他。他待你不薄，你沒必要這樣傷害他。”
他一語中的。
比我自己還懂我。
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是繼續往下走，還是退回來？
一時糊塗，把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你和他即使勉強走到結婚那一步，也會離婚，就像你和你的前夫。”男人的話像讖語一樣，敲打在我的心房上。
我酸酸地問：“那你呢？你會和江娉婷結婚嗎？”
陸鶴鳴並沒有直接回答，隻說：“結婚不過是一種形式，和誰結婚並不重要。我愛的人，是你，且隻有你一個，蘇菀。”
男人清俊的臉在皎白月光下好看得不像真人，說出來的話也是，讓人覺得極不真實。
我苦笑，多麽動聽的情話啊，和別的女人訂婚結婚，心裏卻隻愛我一個人。
我蘇菀何德何能，讓他這麽優秀的人如此偏愛我？
我是金枝玉葉嗎？還是仙女下凡？
都不是。
我就是一介凡夫俗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個女人。
如果我今年十八歲，我就信了，可惜，我今年二十八歲了，還經曆過一次失敗的婚姻，早已經刀槍不入。
這種混蛋邏輯，得虧他能想得出來。
我冷笑道：“陸總，這種幼稚的情話，您還是留著拿去騙騙年輕小姑娘吧，我是不信的。”
話剛說完，我的手機響了，是梁溫文打過來的，他問我：“去哪了？怎麽出去這麽時間還不回來？是不是迷路了？”
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知不覺出來有大半個小時了。
我如實回道：“碰到個老熟人，就多聊了幾句，我馬上回去。”
掛掉電話後，我故意對陸鶴鳴說：“我出來的時候太久了，我家那位等急了，該說的我們都說完了，現在你去找你的未婚妻，我也該去找我的未婚夫了。”
挺公平的。
陸鶴鳴微微搖頭，一副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蘇菀，你變得太多了。”
“不是我變得太多了，而是你，你的思維和常人不一樣。在我的認知裏，愛一個人就要娶她，不愛就遠離，愛和婚姻掛鉤，婚姻是愛情的保障。毛爺爺曾經說過，所有不以結婚為目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陸鶴鳴被我氣笑了，“成熟女人的思維真可怕，還是年輕時的你有趣。”
我諷笑道：“所以，陸總就別在我這種老女人身上下功夫了，還是找年輕妹子洗腦吧。反正依你的條件，想找情人什麽的，隻要張張嘴，大把大把的年輕妹子蜂擁著往你身上靠，環肥燕瘦，花紅柳綠，應有盡有。”
說完，我硬下心腸，往回走。
剛走出去沒幾步，手臂卻被陸鶴鳴拉住了，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無奈有受傷有痛苦，還有迫不得已，甚至還有一些說不清摸不明看不透的東西。
他緩緩地說：“你以為我誰都可以？”
我怔住了，和他認識也快一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樣複雜的表情，我長這麽大，從來不知道人的表情可以如此複雜。
莫非他有什麽苦衷？
可他那種高高在上的男人，有權有勢的，會有什麽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