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幹媽
這婚結得不明不白的，像做夢似的。
離婚一年多，忽然間又被套上已婚的身份，莫名覺得有些束縛。不知道陸鶴鳴急著扯證，想證明什麽？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鶴鳴好像非常忙，很久都沒有聯係我。
偶爾打電話過去，他那邊要麽非常安靜，要麽非常嘈雜，但每次說不了幾句話就掛了，也不知在忙些什麽，大抵是公事吧。
好在我早已不是十八歲懷春少女，並不太黏著他。
偶爾空閑時，我會捧出那兩個紅本本，看著上麵金光閃閃的“結婚證”三個字，細細摩挲著，心裏好似也踏實了一點兒。
雖然陸鶴鳴不曾對我說過什麽山盟海誓的誓言，但這大概就是他能給予的最好的承諾吧。
有了這個承諾後，我的心漸漸變得安定平靜，不再像以前那樣焦慮甚至暴躁。
而江娉婷最近好似也安分了些，許久都沒在我眼前出現了。不過，她不生事更好，我樂得清閑自在。
這天周末，和老媽約好去泡溫泉的，她老人家一到陰天下雨時骨頭就酸酸麻麻的難受，泡泡溫泉正好能緩解一下。
早上九點多，我驅車帶著小曦往她家趕，快到小區門口時，我媽打電話告訴我今天不去泡溫泉了，讓我先別去她家，改天再一起去。
我不知道我媽要搞哪一出，但我和小曦都到門口了，怎麽可能再往回走？就帶著小曦拎著兩箱保健品，上了樓。
敲了兩下門沒人應，我掏出鑰匙把門打開，看到沙發上坐著個四十歲左右頗有風情的美貌婦人。
美婦人中等個子，身材很好，凹凸有致的。一襲簡單的藕荷色錦緞改良旗袍讓她穿得風情萬種，頭發做成三十年代明星畫報常做的那種複古小卷，很有味道。一張柔和的鵝蛋臉，黛眉杏眼像畫出來似的，一笑眉眼彎彎的，唇紅齒白，很有成熟女人的豐韻。
全身膚色白皙如玉，脖子和手腕上佩戴著成套的翡翠首飾，左手中指戴了個藍色的大鑽戒，右手中指戴了個綠得滴水的翡翠戒指。
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貴婦人之類。
我媽那些老閨蜜大多是老文青，好像沒有這一號人物。
我笑著問我媽：“家裏來客人了啊？怎麽電話裏沒跟我說呢？”
我媽也不接話。
老太太今天心情明顯不好啊。
我有些納悶，仔細觀察她的臉，才發現老人家兩隻眼睛紅紅的，好像哭過似的，見我一直盯著她看，悄悄抹了抹眼角，這才站起來招呼我和小曦。
而那個美貌婦人看到我之後，眼睛也是直勾勾地盯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驚喜，有愧疚，有自責，還有一些看不懂的東西，總之感覺怪怪的。
我更納悶了，問道：“媽，你們這是怎麽了？要不我和小曦先回避一下，改天再來？”
“來都來了，就坐下吧。”我媽語氣不閑不淡的，很反常。
她拉著小曦的手，把她緊緊地抱到懷裏，下巴朝向美婦人對我說：“這位是你柳阿姨，柳顏。”
我向柳顏打招呼道：“柳阿姨好。”
柳顏站起身過來拉我的手，兩隻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彎起唇角笑，笑得很溫柔，卻不說話，看著看著，眼眶竟然有些濕，她急忙拿出一方白色真絲手帕悄悄抹去眼角的淚。
這是什麽情況？一個兩個的都抹眼淚。
我疑惑地望向我媽，想讓她解釋一下。
我媽猶豫了一會兒，清清嗓子說道：“你柳阿姨是我舊時的一個故人，好久不見了，今天偶然遇上了。她膝下沒有子女，想認你做幹女兒。小菀，你願意嗎？”
這，是要弄哪一出？以前聽說過拜幹親的，但都是小孩子才拜的。我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再拜個幹媽有什麽意義？
柳顏見我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眼圈又開始泛紅了。
弄得我一頭霧水，我隻好應道：“好，我答應。”拜就拜吧，反正憑白多個幹媽，也沒什麽不好的。
柳顏見我答應下來，很高興，眉眼裏都是笑意，她拉過我的手不停地摩挲著，摸了一會兒，又去摸我的臉。那雙圓圓的杏眼細細地望著我，眼睛裏含著淚水，好像有千言萬語想對我說似的。
弄得我很尷尬。
我問我媽：“拜幹媽是不是要跪下磕頭，敬茶什麽的？我也不懂。”
我媽抱著小曦點了點頭，沒說話。
柳顏急忙說：“今天來得匆忙，什麽也沒準備好，儀式改天再辦，到時我們好好辦一下，辦得隆重一些。”說著她褪下手腕上的翡翠玉鐲套到我的手腕上。
鐲子溫涼，觸感柔滑細膩，貼在皮膚上很舒服。
柳顏說：“小菀，這是幹媽給你的見麵禮。”
我低頭看了一眼那鐲子，鐲子水頭極好，綠的流油，像快滴出來似的。現實中很少見種水這麽好的玉鐲，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帝王綠翡翠或者稍次一個等級的，價值肯定不菲。
我摘下鐲子遞到她手裏，“柳姨，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柳顏擋住我的手，重新把鐲子套到我手腕上，嗔道：“你不要的話，就是嫌棄我了。”
我看向我媽，我媽點點頭，我這才收下。
向她道謝：“謝謝柳姨。”
柳顏彎起唇角笑，眼神卻略帶責備地說：“小菀，你是不是該改口了？應該叫我幹媽才對。”
“謝謝幹……媽。”冷不丁地多個幹媽，叫著好別扭。
柳顏向小曦招招手，極溫柔地對她說：“這是小曦對嗎？來，小曦，到我這邊來好嗎？”
小曦認生，怯怯地不敢過來。
我讓她過來，她才慢騰騰地走過來。
柳顏把小曦抱在懷裏，從身邊的包裏掏出個大紅包，塞到小曦口袋裏，說：“這是姥姥給小曦的見麵禮，小曦拿去買吃的。”
弄得我很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麵，又不熟，就又送鐲子又弄紅包的。
我抬眼看了我媽一下，她並不說話，表情有些憂鬱，眼神也怪怪的，直直地盯著茶幾上的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總之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氛。
柳顏拿出手機和我互相留了電話號碼，留完之後，還加了我的微信。
我悄悄翻了翻她的朋友，都是一些歲月靜好的照片，很悠閑很舒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