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的終結
陸鶴鳴處理完他在陸氏的那一攤子事後，親自來柳顏家來拜訪。
柳顏壓根就沒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自打陸鶴鳴進門後，柳顏全程冷著臉，陸鶴鳴叫她一聲柳姨，她理都不理，一張臉拉得老長。
陸鶴鳴賠著笑臉，跟她說話，說十句，柳顏也隻搭理一句，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派頭十足。
陸鶴鳴估計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樣的癟，那張原本英俊的臉哭笑不得，高大身軀僵在那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尷尬。
我看得心裏暗爽。
但陸鶴鳴是誰？這男人不隻心理素質強，臉皮也夠厚，心眼還賊多，他見軟話說盡了，還是拿柳顏沒轍，於是向我使眼色，示意我說幾句話來緩和一下氣氛。
我本不想說，但奈何肚子裏有他的種，看他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心又軟了。真的，女人一懷孕，心再怎麽硬也硬不起來。
況且我對陸鶴鳴還有愛或者依戀，見他尷尬，我也覺得別扭，起身走到柳顏身邊坐下，輕輕拉拉她的袖子，陪著笑臉道：“媽，你消消氣。”
柳顏斜睨我一眼，輕聲斥道：“真沒出息，這小子說兩句好聽話，你就巴巴地原諒他了，日後他不得騎到你頭上來作威作福？”
陸鶴鳴急忙賠著笑臉道：“柳姨不會的，日後我一定會對蘇菀千般好，把她捧在手心裏。”
柳顏睨他一眼，“現在會說好聽話了？如果小菀不是我的女兒，你恐怕早就跟江家那丫頭過日子去了吧，哪還輪到小菀？你有真心嗎？恐怕沒有吧？女人在你心裏，不過是一顆棋子，江家丫頭是，我家這個也是，都是供你利用的棋子。誰有用，你就娶誰吧？”
薑果真是老的辣，柳顏一語點醒夢中人。
我那顆原本充滿期待的心這會兒忽地變得冰涼，如果我不是柳顏的親生女兒的話，他估計不會再來找我吧。
哪怕我懷了他的孩子估計也不會。
真相真殘酷。
我的心頓時又灰了下來，靜靜地望著陸鶴鳴，想知道他怎麽自圓其說。
陸鶴鳴沉默了一會兒，勾起唇角，泰然自若道：“柳姨，如果你是我的話，身處那種情況下，你會怎麽做？是兒女情長重要，還是事業更重要？兩個非要選擇一個的話，柳姨會選哪個？”
柳顏凝起眉頭，沒說話。
但我知道，如果她是男人的話，依她的性格，她肯定也會選擇事業。
陸鶴鳴似乎也猜到了柳顏的選擇。
他麵朝向柳顏，話卻是說給我聽的，幹淨低沉的聲線款款地說道：“憑良心講，我自認為我對蘇菀並不薄，我覺得我和她的感情，是可以衝破世俗的那種。即使她曾經嫁給別的男人，但隻要我愛她，她就還是我心中的那個她；即使我娶了別的女人，隻要她愛我，我也還是她心中的那個我。在我心裏，春風十裏不如她，皓月繁星不如她，江河湖海不如她。蘇菀，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她還是我心底最純淨的那片白月光。隻要我還活著，她就永遠存在，是我心裏不可磨滅的美好。我希望在她心裏，我也是。我和別人的悲歡離合不過是一個過場，她才是我的終結。”
我的媽，我都快聽哭了。
原本硬起的心，被他這樣一說，頓時碎得七零八落。
這男人平時不怎麽說情話，一旦說起來，甜到齁人。
他都說得這麽超凡脫俗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計較以前發生的那些俗事了。
柳顏也聽進去了，她沉默了小半晌，砸咂嘴道，“真是強詞奪理，讓你解釋個原因，結果你七繞八繞的，一嘴的甜言蜜語，把我都繞暈了。你這張嘴啊，平時不說話則已，一說起好聽話來，真是死人都能被你說活。別說，女人還就吃你這一套，你看小菀這個沒出息的，都被你說哭了。”
我擦擦眼角，“哪有啊？這種好聽話，我以前聽別人說過很多呢，我早就聽膩了，要真說的話，我比他還會說呢。”
不過，氣氛還是稍微緩和了一些。
柳顏不再繃著臉，讓劉嫂沏了一壺熱茶端上來，陸鶴鳴接過茶杯，喝下一口，誇讚道：“這茶不錯，好喝。”
“真的好喝嗎？”我也喝下一口，不過，剛入口就吐了出來，茶葉苦澀，難以下咽，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怪怪的，苦苦的。
我噗嗤笑出聲，這是最普通的大葉子茶，哪是什麽好茶？是我之前讓劉嫂買來煮茶葉蛋給小曦吃的。
陸鶴鳴來之前，柳顏特意吩咐我們不要給陸鶴鳴好臉色看，如果這次輕易原諒了他，以後他肯定不會把我當回事的，所以劉嫂也不敢善待他，聽到柳顏讓上茶，就泡了這種最普通的大葉子茶給他喝。難為他了，平時喝慣好茶的人，今天嚐到了這麽苦的茶。
柳顏又問陸鶴鳴：“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小菀懷孕了，你總得給她個說法吧？你不會打算讓她一直就這樣沒名沒份地過下去？”
“我和蘇菀已經領過證了，至於婚禮，就是個過程，遲一天早一天應該都沒關係吧？我剛和江娉婷舉行了婚禮，還鬧出那麽一檔子事，現在再這麽快地和蘇菀舉行婚禮，影響不太好吧？不如等過一段時間，風聲過去了，我們再……”
柳顏柳眉一豎，打斷陸鶴鳴的話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們家小菀舉行婚禮了？”
我暗中朝她豎了豎大拇指，有個強勢的媽媽真好。如果是我的話，估計早就被陸鶴鳴三言兩語忽悠過去了。
這男人早已把我的性格吃得透透的，所以才會一直把我捏在手心裏，搓扁捏圓。
陸鶴鳴說道：“不是，我是說推後，等孩子出生後再好好大辦。”
“等孩子出生後，事情萬一再有變怎麽辦？如果這樣的話，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劉嫂，送客！”
柳顏站起來，就往樓上走去，步伐如風。
劉嫂走到陸鶴鳴身邊，說道：“陸先生，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