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就是矯情
聞聽此話,柳顏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她氣得渾身發顫,背過身去不說話。
顧嚴鬆的表情也變得劍拔弩張,他眯細了眼眸,扶著太師椅的椅背就要站起來,枯瘦的手指搭在椅背上微微發抖。
這時,門外的人踩著高跟鞋“嗒嗒嗒”地進來了,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穿灰色職業套裝腳踩一雙黑色高跟鞋,手裏拿著黑色公文包。
人很瘦,個子高挑,細長臉,丹鳳眼,鼻梁高而窄,嘴唇微微向前突著,一頭利落的棕色短發。氣質倒是蠻好的,就是因為下巴過於尖了,顯得淩厲而刻薄,一看就是不好相處的人。
她進屋後,先是冷冷地掃了柳顏幾眼,接著又看向了我,語氣傲慢地對我說道:“你就是那個小三的女兒?果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孩子會打洞,小三生的女兒一看就帶著副妖媚相,不像什麽好貨色!”
被她這樣一頓夾槍帶棒地嘲諷,我的臉刹時紅到了耳朵根。與其這樣說我,還不如直接打我一耳光來得痛快呢。
我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顧文詞,你給我住嘴!”顧嚴鬆氣得渾身發抖,“她是你妹妹,你這樣說她,有半點當姐姐的模樣嗎?”
“妹妹?我可沒有這樣的妹妹!”顧文詞邊說邊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我身邊來,衝我說道:“我媽隻生了我和大哥二哥三個孩子,這個野種可不是我妹妹!誰想認她當妹妹誰認去,反正我顧文詞不會認!”
她眼神淩厲地盯著我,氣勢迫人,我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退。
“慫樣!”顧文詞表情輕蔑地笑了笑,把手裏的公文包“啪”地扔到茶幾上,雙臂抱在胸前,咄咄逼人地說道:“我叫一聲妹妹,你敢答應嗎?小雜種!”最後三個字她說得極輕,我卻聽得分明。
我強壓住怒火,把頭扭到一邊。
顧嚴鬆看不下去了,語氣極嚴厲地警告顧文詞:“顧文詞,你這張嘴給我放幹淨點,胡亂說什麽?我再說一句,她是你妹妹,你記住了嗎?”
顧文詞也不甘示弱,嗆道:“我也說了,我沒有這種妹妹。什麽世道?阿貓阿狗的都上門亂認親了!”
顧嚴鬆幾步走到顧文詞麵前,抬起手來一耳光狠狠甩到她的臉上,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勁,掌聲清脆,聽得我都覺得臉疼。
顧文詞雖然脾氣很大,但架不住身材細瘦,被打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她捂著左邊臉,難以置信地盯著顧嚴鬆,“爸,你竟然打我?你竟然為了這個野種來打我?”
顧嚴鬆雖老但氣勢不減,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顧文詞厲聲道:“打你是讓你學會尊重人,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麽猖狂!”
顧文詞惱怒地看看柳顏,再望望我,“是她們上門來挑釁的,平時沒見上門來,有事了巴巴地來認親了。也就二哥好說話,抹不開麵子幫她們;如果換作是我,我才懶得搭理她們。二哥幫了她們,還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到二哥,如果連累到二哥的話,爸,你兜著嗎?”
“我和文麟的事,用不著你瞎操心!別說文麟不會出事,就是出了事,也跟你沒有關係!”
顧文詞對不上話了,她在顧嚴鬆那兒吃了癟,沒地方撒氣,故意走到我身邊猛地蹭過去,衝我吼道:“讓開,不長眼的東西!”
“你罵誰呢?就不能好好地跟你妹妹說句話?”顧嚴鬆抬起手來又要打顧文詞,眼瞅著巴掌就要落下來了,電光石火間,我抽身閃到兩人中間,把他們倆隔開,卻不想那一巴掌好巧不巧正落在我的臉上。
我隻覺得半邊臉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響,眼淚都被打出來了。
我捂著半邊臉,慢慢蹲了下去。
顧嚴鬆急忙彎腰扶起我,忙不迭地問道:“菀菀,你沒事吧?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不是想打你,是打你姐姐。你這孩子,沒事替你姐姐擋什麽巴掌?”
我忍著痛,搖搖頭回道:“爸,我沒事,不疼的,真的。”
顧嚴鬆拿開我的手,眼睛裏露出疼惜的神色,心疼地說道:“瞧瞧,臉都被爸爸給打紅了。”說完吩咐傭人去冰箱拿冰塊幫我敷敷。
顧文詞一聽顧嚴鬆這樣說,頓時炸毛了,“爸,你就這麽偏心這個小妖精?你剛才也打了我一巴掌,我的臉也被你打紅了,怎麽沒見你讓人拿冰塊給我敷?心偏成這樣,以後家產也全分給這個小妖精得了!”
顧嚴鬆被顧文詞氣得快上來氣了,傭人見狀,急忙扶著老爺子進裏屋去了。
我走到顧文詞麵前說:“姐姐,你別想多了,我和媽媽今天來也是被逼無奈,現在事辦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我不會要爸爸的家產的,你放心好了。”
顧文詞嘬起嘴輕蔑地說道:“喲喲喲,這張小嘴兒可真會說,現在來求我們辦事,說是被逼無奈。等以後來爭家產時,再找個被逼無奈的借口,總之怎麽樣都是你們有理。賤人就是矯情!”
這時傭人從冰箱裏取了冰塊用毛巾裹了遞給我敷臉,顧文詞劈手奪了過去,訓斥那個傭人道:“你該先給誰拿呢?分不清誰是主子,誰是奴才嗎?”
傭人被訓得一張臉通紅,低聲對我說:“菀菀小姐,我這就去給你拿,你稍等會兒。”
顧文詞越發生氣了,“什麽菀菀小姐?如果放在過去,這個小妖精就是妾生的,一個奴婢而已,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這話表麵是罵我,其實是在罵柳顏。
柳顏早已氣得麵色鐵青,她走過來拉著我就朝外走,“菀菀,我們走吧,別傻愣愣地杵在這裏找不痛快了。”
顧文詞撇了撇嘴冷笑了一下,喝道:“慢著,誰讓你們走了?我讓你們走了嗎就走?當這兒是哪兒了?這兒是你們說走就走,說來就來的地方嗎?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這女人明明就是故意找事,為難我們嘛。
我忍不住了,折回到顧文詞麵前,說道:“顧小姐,你到底想怎麽樣?來不讓我們來,走又不讓我們走,你想怎樣可以直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