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尷尬
一邊是我親媽,一邊是我親爹,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偏袒誰好像都不合適。
好在柳顏不到兩個小時就來了,但是,是陳白城陪著來的。
我知道陳白城什麽意思,肯定是想向老爺子宣示主權,暗示他有點分寸,柳顏現在是他陳白城的人了。
顧老爺子起初看到柳顏時,臉色露出驚喜的神色,他讓我扶他坐起來,隨後看到陳白城,臉又拉了下來,對我說:“菀菀,我要跟你媽說話,你帶著不相幹的人回避一下吧。”
陳白城在他跟裏竟然成了不相幹的人,別說我聽著別扭了,估計陳白城聽著也不好受,果然我看到他眼裏閃過一絲慍怒,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良好的教養讓他不會當麵發作。
我起身走到陳白城麵前,笑著對他說:“陳叔叔,要不我們倆出去走走,讓我媽和老爺子聊幾句?畢竟老爺子大老遠地跑來,還生著病,就成全一下他吧。”說話時我背著老爺子不停地向他使眼色。
好在陳白城還算給我麵子,點點頭向柳顏交待道:“你們聊吧,我待會再過來接你。”
柳顏麵帶感激地向他道了聲謝。
我和陳白城走出了病房門,出去後,我順手把門帶上了。
出了走廊後,我對陳白城說:“對不起啊,陳叔叔,我爸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我們誰都不知道。真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麽進入別墅的,之前我媽就怕他來,所以都沒敢通知他,顧家人一個都沒通知,也不知老爺子怎麽就知道了,自己一個人摸來了。更沒想到他會氣得心髒病發,還當場休克。”
哎,這麽大年紀了,還學人家電視上鬧婚禮,也不知老爺子是怎麽想的。
好在陳白城還算通情達理,淡然一笑道:“沒事,年紀大了麽,大腦會有一定萎縮,智力肯定不如年輕的時候,偶爾做點有反常態的事也能理解。再怎麽著我和柳顏也結婚了,他搶是搶不走的,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我尷尬地笑笑,“那謝謝陳叔叔理解了,您這樣想就對了,我媽反正餘生是要和您過一輩子的,也不差這個把小時,一天半天的是吧?再說了,我爸那麽大年紀了,爭肯定是爭不過您的。我媽對他應該也沒有什麽感情了,如果還有感情的話,去年就和他在一起了,不可能和您結婚的。我媽那人我理解她,特別慎重,尤其對待感情的事,既然她選擇了和您結婚,肯定就會和您白頭到老的。”
陳白城被我說笑了,“你這丫頭,別替你媽說那麽多好話了,這些我都知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我既然把柳顏帶來,就是信任她;如果我不信任她的話,也不會帶她過來了,你說是不是?”
“是,是,陳叔叔真開明。”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我們在外麵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柳顏才出來,出來時眼圈紅紅的,眼睛上的妝都暈了,一看就是哭過了,也不知是因為啥哭。
當著陳白城的麵,我又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囑咐陳白城帶著柳顏先回家休息,我則進去陪著老爺子,等顧家的人來後,我再回家。
到晚上八點鍾的時候,顧文麟和顧文詞風塵仆仆地趕來了。
顧文麟看到老爺子時,倒是沒有太大反應,但顧文詞就不一樣了,一進屋,看到老爺子躺在床上直哼哼,氣不打一處來,衝我氣急敗壞地嚷嚷道:“你是怎麽照顧老爺子了?明明來海市前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發病了?他都這麽大年紀了,發病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要是老爺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拿你是問!”
我被她劈頭蓋臉一頓訓斥,頓時氣短了三分,“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我壓根就不知道老爺子會來參加我媽的婚禮,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不讓他進去,進去無疑是找刺激麽。”
顧文詞聽我這樣說,更來氣了,“你還好意思說?你拿了我們顧家那麽多財產,你媽竟然跑去嫁給別的男人,還要不要臉了?早知道她會嫁給別的男人,我爸就不會把財產分給你了!”
我也惱了,“顧文詞,你什麽意思?去年我和我媽第一次上門時,你是怎麽罵我媽的?一口一個‘小三’‘狐狸精’的罵我媽。現在我媽嫁給別人了,你又嫌我媽不跟著老爺子,合著我媽怎樣做都不對是吧?爸爸去年分我財產的時候曾經說過,是為了彌補我,不是收買我媽。我媽是獨立的個體,不是貨品,你說話放尊重點好吧?”
顧文詞回頭看了眼老爺子,對我冷笑道:“你也太天真了吧,真以為爸是為了彌補你才分給你家產的?爸那是看在你媽的麵子才給你的。現在你媽也嫁人了,你把吞我們家的東西都吐出來,爸不好意思說,我替他說出來。”
這話說得我好尷尬,我看著老爺子問道:“爸,三姐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您後悔了,我就把您轉給我的那些家產再還給您。”
老爺子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是略微動了動眼珠,也不說話。
這就更尷尬了,老爺子這是承認了的意思嗎?
我又看向顧文麟,“二哥,你說我該怎麽辦?我都聽你的。”
顧文麟剛要開口,顧文詞給了他一個眼色,搶先說道:“二哥,別忘了我和你才是一個媽的,我們是最親的,你別胳膊肘子往外拐啊!”
她這樣一說,顧文麟也閉上嘴不說話了。
顧文詞對我冷笑道:“爸和二哥不說話,是給你麵子,不想撕破臉皮。你也是個聰明人,有的話沒必要說得太直白,說太白了,臉上都不好看。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乖乖地把吞進去的那些財產,吐出來,這樣給大家留個麵子,也給自己留個麵子。”
我一臉訕笑,沒想到顧家人家大業大的,卻這麽喜歡出爾反爾,更沒想到顧老爺子為我做的一切,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我媽身上。
隻是當時為什麽不直接說清楚,弄得大家現在都這麽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