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悲傷
明明臨走前說話吃飯什麽的都可以，甚至思維、臉上的表情以及舉止都挺正常的，怎麽這一回到京城沒多久，說不行就不行了呢？
我隻好給柳顏打電話，把顧嚴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讓她提前結束蜜月返回京城去探望老爺子，畢竟這一麵有可能是永別。
這邊打完電話後，我又給陸鶴鳴打電話說了下，然後回家簡單收拾了行李，坐上北去的動車，奔赴京城去探望老爺子。
來到京城後，去的還是老爺子之前住過的那家療養院。
我到的時候老爺子正躺在病房裏，嘴上扣著氧氣罩，身上貼著各種監測儀器，形容枯槁，麵色晦暗，看起來真的好像奄奄一息的模樣。
我嚇了一跳，急忙拉住顧文麟的衣袖，問他：“爸這是怎麽了？這次怎麽病得這麽嚴重？”
顧文麟麵露憂愁之色，說老爺子今天早上剛從重症監護室裏轉出來，情況很不樂觀。
“重症監護室？怎麽這麽嚴重？是誰又惹他生氣了嗎？”
顧文麟說老爺子自打上次去了趟海市回到京城後，就不怎麽吃喝，傭人喂也喂不進去，天天耷拉著一張臉，動不動就發脾氣，沒幾天就把自己折騰得又住進了醫院。
到醫院一檢查，除了心髒病病發，血壓高之外，還有各種老年病，總之年齡一大身體器官也老化了，再加上鬱鬱不得誌，各種毛病都複發了。
醫生說如果老爺子一直這樣神情鬱悶，不吃不喝的話，估計他們也回天乏力了，讓提早做準備。
聽他這樣說，我的心頓時慌慌的，生怕老爺子就此離我而去。
我長這麽大好像沒怎麽經曆過病死之類，最害怕的就是失去，尤其是像顧老爺子這麽親近的人。
我和他相認才這麽短的時間，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孝敬他呢，他就要走了。
我心裏遺憾得要命，又難過又自責，緩緩走到老爺子麵前，拉著他的手，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眼淚在眼圈裏直打轉轉。
顧文麟隻能勸我別太難過，但他本身也在傷心之中，所以勸我也是詞窮。
他不勸還好，一勸，我的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
顧文麟便也不再勸我，把頭埋下去，神色悲慟。
正當我們都陷入悲傷之中不能自拔時，顧文詞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看到我站在這裏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一把拽起我的衣領把我扯到病房外，衝我吼道：“你還好意思來，是嫌把老爺子氣得太輕了嗎？老爺子為什麽會病成這樣，還不是因為你和你那個當小三的媽，你們這一老一小的，非得把老爺子折騰死才算完嗎？”
我本來就傷心，聽到她這樣一說，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顧文詞，你還臉說我？老爺子病成這樣，也有你的一半功勞吧？要不是你天天在他麵前說三道四地氣他，他會病成這樣？”
“我氣他？我對他比對我自己的親爹還好呢，怎麽可能氣他？”
我冷笑，“你對他好？得了吧，你巴不得老爺子早點去世吧？你對他好不過是想哄著多得點東西吧？你這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我唯利是圖？真正唯利是圖的是你吧？你看看自打你和老爺子相認後，你憑白得了多少東西？好處都讓你一人占盡了，而我呢，我卻變得一窮二白！”
“這怨我嗎？怨隻怨你生母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我現在跟顧文詞學的越來越刻薄了。
顧文詞臉上露出惱怒的神色，“你竟敢侮辱我媽？你那生母就好，不也是個插足別人家庭的小三嘛！”
走廊有經過的人聽到我們的對話，向我們倆投來異樣的目光，我急忙製止她道：“好了，別說了，說來說去也不嫌丟人。”
“是你先攻擊的我媽。說，你這個時候來，是不是打老爺子現在住的那套別墅的主意？”
她一提別墅我想起來了，“什麽叫打這套別墅的主意？那套別墅本來就是我的。上次顧氏股份的事，老爺子可是親口說了，要把他現在住的這套房子過戶給我的，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可是老爺子之前也答應過要給我的。”
“你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後來老爺子又答應了我。”我也不讓她。
顧文詞眼珠子轉了轉，臉上露出狡猾的神色，“總之，那套房子老爺子到現在也沒立遺囑，房子也沒過戶，無論他之前答應過誰都不算數了，誰爭到手算誰的，各憑本事。”
老爺子那套別墅位於京城兩環以內，那麵積那地段，轉手就是一個億了，也難怪顧文詞一直打著這套別墅的主意。
現在眼瞅著老爺子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她更得盯緊了，生怕我們這些人尤其是我奪了去。
我不想再跟她爭來爭去，浪費口舌，便說道：“好了，打住吧。老爺子還躺在裏麵呢，說不定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躲過這一難，你就盼著他點好吧。”
顧文詞哂笑，“你就別假惺惺地裝好人了，嘴上這樣說，其實比誰都希望老爺子早點去世吧，他去了，你正好趁機去爭他現在住的這套別墅。”
我厲聲嗬斥道：“顧文詞，你住嘴吧！老爺子是我的親爹，我身體裏流淌著他的血液，我怎麽會盼著他去世呢？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嗎？真是惡毒！還有，我不許你胡說八道胡亂咒老爺子，一句都不行！”
顧文詞咂咂嘴，“嘖嘖嘖，真孝順啊，演技這麽好，不去演戲太可惜了！”
“懶得理你！”我一把推開她，往老爺子的病房走去。
沒走幾步，聽到背後忽然傳來顧文詞甜膩膩的聲音，“大哥，你終於來了，我都等你等半天了。”
我回頭看到顧文麒也來了，顧文詞熱切地挽上他的手臂，湊到他耳邊跟他耳語了幾句。
顧文麒聽完後扯起嘴角笑了笑，接著舉起手裏的包敲了顧文詞的頭一下叮囑她：“你一定要沉得住氣！”
我無語了，這老爺子躺在病房裏還沒咽氣呢，這兄妹倆就開始聯手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