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見了鬼
於是我試著加快速度,沒想到那輛車也跟著加快;我放慢速度,他開得也慢了。
明顯就是在跟蹤我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地跳個不停,聯想到躺在病床上至今一直昏迷不醒的陸國風,再想想方才柳顏對我說過的話,我好擔心下一個出事的就是我。
慌張了一會兒後,我勸自己要鎮定,不管怎樣先甩掉他再說。
等車子開到濱海路後,這兒車少,紅綠燈路口也少,我開始提速,將車速從三十邁提到了五十邁,八十邁,一路飆升,都快到一百邁了。
我也顧不得市內限速了,想盡快甩掉他。
可對方明顯是個老司機,我快,他也跟著快,我拐彎,他也拐,我們倆的車子在路上像兩尾靈活的魚一樣,躥來躥去。
我甩了半天也甩不脫他。
因為既要開車又要防備後車,再加上我心裏慌張,沒注意前麵路口綠燈變成了紅燈,我急忙緊急刹車。
那輛車也跟著猛地刹車,一下子追到了我的車尾上。
我暗罵了句“倒黴催的”,車尾的保險杠肯定是被碰壞了,但我卻不敢下車找他理論,誰知道車裏坐的是什麽?想對我做什麽?
命比車要緊。
心裏隻盼望著綠燈快點亮,我好快點走。
我邊盯著紅綠燈,邊往後視鏡裏瞅,觀察後車的情況。
沒想到跟蹤我的車主卻從車上下來了,他走到我麵前,敲了敲我的車窗。
借著路燈燈光,我看到一張陌生男人的臉,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相清秀,白臉長身,並不惹人討厭,身上衣服穿得也很幹淨,黑西裝白襯衫,看外表不像個壞人。
我把車窗降下,狐疑地問他:“有事嗎?”
這男人很有禮貌地笑著對我說:“不好意思女士,我把你的車撞了,是我追尾,我願負全責。你下來,我們聊一下賠償的問題吧。”
我朝他擺了擺手說:“不要緊的,小事故,我車子買了全險,不用你負責。我還有事,就不下去了。”
“那怎麽好意思?這樣吧,你電話給我一個,等你修好車後看看花了多少錢,我微信轉賬給你,或者打到你的銀行卡賬戶上。”
“真不用了。”
可他卻一直趴在我的車窗上不離開,不停地要我手機號,說:“這怎麽好意思?我也不差錢,修車費還是得給你的。你還是下來看看吧,我們最好當麵交待清楚,別到時等你想起來了再去起訴我。”
不知怎的,這男人讓我感覺很粘,有些囉嗦。
我都說了我有保險不要他管了,他還不停地要我手機號。
我抬頭看了眼交通信號燈,綠燈馬上就要亮了,我對他說:“真不用了,麻煩你起來好嗎?往旁邊站站,我要開車了,別碰著你。”
那人並不挪開,“那我們就認識一下吧,這是我的名片。”
他手裏捏著一張名片從車窗裏遞了過來。
我剛要接,我右邊的車門忽然被從外麵拉開了,緊接著進來一個男人,四十出頭的年紀,很瘦,穿一身黑色西裝。
我衝他喊道:“哎,你誰呀你?怎麽能上我的車呢?快下去!快下去!你要不下去我報警了啊!”
那人並不下去,好生生地坐住,還拉過安全帶給自己綁上,像上了自己的車一樣隨便。
他笑嘻嘻地對我說:“小妹,這才短短幾個月,你就認不得我了?”
“你誰啊?我怎麽會認識你……”話說到一半,我看清了男人的五官,竟然是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顧文麒。
不過他現在比之前可是瘦了不少,瘦得都有些脫相了,五官顯得淩厲立體,之前是很圓潤的一個人,所以我一開始都沒認出他來。
我頓時嚇得心髒都漏跳了半拍,“顧,顧文麒?你,你怎麽來了?”因為害怕,我說話都不利索了,嘴唇也微微顫抖著。
我記得我的車門是鎖著的,怎麽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他打開了呢?
我又扭頭看了看原本趴在我左邊車窗上的年輕男人,他已經不見了。
我這才恍然大悟。
方才他一直衝我說話,就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好方便顧文麒的人撬車門,讓他上來吧。
這種見麵方式很顧文麒,但也是真的很討人厭。
顧文麒聽見我話說得都不利索了,臉色也嚇得蒼白,他微微一笑老神在在地說:“我們兄妹好幾個月沒見麵了,好不容易碰次麵,你應該高興才對,不是嗎?你看你這是什麽表情,我就那麽讓人害怕嗎?我記得你每次見著顧文麟怎麽就像見了親哥一樣,一口一個二哥的,二哥長二哥短,見了我卻像見了鬼似的。我可比你二哥長得帥多了,不是嗎?”
顧文麒說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顧文麒瘦下來後,確實比之前有型了不少,他原本長相就不差,氣質也不錯,就是人品壞了點。
我點點頭,違心地誇道:“大哥是挺帥的。對了,你來海市是要談生意,還是來旅遊來了?”
顧文麒的手劃到下巴輕輕托著,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我說道:“都不是。我這次來霖市,是專程來探望你的,四妹。”
我差點兒驚掉下巴,我自認為我和顧文麒的交情,還沒好到讓他專程來探望我的程度。
自打顧嚴鬆去世後,他幾次設計陷害我,綁架我,還傷了柳顏,差點把我逼到絕路上去。當然,後來陸鶴鳴和柳顏也加倍地還回去了,讓顧氏集團大傷元氣。
一來二去,我和他之間的仇可以說是死仇了,這個仇估計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都解不開了。
他能專程來探望我?才怪。
如果他隻是故意這樣說逗逗我還好,如果他真是專程為我而來,那我就該倒黴了。
“大哥,你就別開玩笑了。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吧,要不我邊開車你邊說?這兒是路口,我一直停在這兒屬於違規,可別把警察招來了。”我心裏緊張,但麵上卻盡量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好,你開車吧。”
“那你坐好了。”我發動車子向前走去,後麵那輛車也緊緊地跟了上來。
我卻不知道該把車子往哪開好了,顯然不能往自己家裏開,顧文麒是頭凶狠奸詐的狼,我把他往家裏帶,明擺著就是引狼入室麽。
我便故意找借口,“大哥,您吃飯了?如果沒吃,我帶你找家飯店先吃頓飯吧。”
雖然我挺討厭他的,可從小到大的教養讓我撕不下臉皮對他惡語相向。
“飯我倒是吃了,隻是晚上沒地兒住,想借你家的房間住一宿。”
“沒地方住?大哥,你就別開玩笑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您好歹也曾經是京城有名的富豪之一,再怎麽著,五星級酒店還是可以隨便住的吧。如果五星級的酒店不想住,那就住普通酒店也行,一晚上幾百塊,也挺幹淨的。”
顧文麒沒說話,從兜裏拿出一支煙點著,狠狠吸了兩口,接著朝我這邊的方向吐出幾個煙圈。
車內空間狹小,我被他鼻子裏噴出的煙霧熏得直咳嗽。
我把車窗打開,讓車內的煙霧散出去,心裏對這男人的厭惡又增加了幾分。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顧文麒挑眉不悅地說道:“雖然我和你的關係相處得不太好,但好歹我們也是兄妹一場,你就這麽不待見我嗎?顧文麟來你這兒,你好吃好喝地招待著,讓他住到你家裏。而我來了,你卻讓我去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