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焦灼
聽陸鶴鳴這樣說,我嚇得呆住了,過半晌才反應過來。
是啊,他是中毒,中毒的話肯定會傷到髒器,傷到血液,傷到身體。
如果解藥很晚才拿到,到時恐怕陸鶴鳴的身體髒器也受損了,拿到解藥恐怕也於是無補了吧。
看到最愛的人出事,我卻無能為力,一點兒都幫不上忙,這種感覺真是痛苦萬分。
我焦灼地想抽自己耳光。
陸鶴鳴伸出修長手指,將我眉頭的皺紋輕輕撥開,爾後在手機上敲出幾行字:別太悲觀了。俗話說“吉人自有天命”,說不定我們明天就找到解藥了呢,即使明天找不到,萬一後天找到了呢?隻要能找到解藥,我就能恢複正常了,身體髒器受到的損傷也可以慢慢修複。其實你換種思維想,我把代董事長之位讓給唐晚玉,也把指使給我下毒那人的注意力轉移出去了。我現在手裏無權,他自然也不會圖謀我了,我正好可以喘口氣,你說對不對?
陸鶴鳴說的挺有道理的。
凡事都有兩麵性,現在這個多事之秋,什麽事都不好說,有時候看著是利,可能是弊,反之亦然。
我沒再說話。
和他並肩坐在床頭上,心思萬千。
這時外麵有人敲門,我喊了聲“請進”,進來的是林鳳眠。
她看了看我和陸鶴鳴的神色,差不多也猜到唐晚玉此行的目的了,便問我:“唐晚玉來,是為集團的事吧?”
我點點頭,“拿了個委托書讓陸鶴鳴簽字,把他的代董事長之位讓給她。”
林鳳眠冷笑了聲,“這個女人這麽多年了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吃相還是那麽難看!”
“是挺難看的,鶴鳴這才剛休了幾天假,她就坐不住了,帶了一群人來逼著陸鶴鳴交權。”
雖然說是個代董事長之位,但陸國風一日不醒的話,唐晚玉就可以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
她原本手裏就持股最多,再加上陸鶴鳴的委托書,她坐那個職位坐得也算名正言順。之前公司有些元老還會推崇陸鶴鳴,但現在陸鶴鳴失聲中毒,唐晚玉肯定會把陸鶴鳴中毒的事告訴他們,他們也找不到借口了。
我問林鳳眠,“說不定陸董事長手裏的股份,唐晚玉也是用這種方法逼出來的。”
林鳳眠點點頭,“差不多,反正她這人比較邪性。對了,後天董事會要開會,你去吧,去看看什麽情況。”
“我?我手裏隻有一點陸氏的股份,頂多算一個小小的股東,董事們開會,我沒有資格進入吧?”
“你不是董事,但鶴鳴是啊,你代表他去,就說他身體抱恙不能參加,你代替他參加,以他妻子的身份,實在不行就以他助理的身份。我原本也是董事會的一員,後來我車禍昏迷,被唐晚玉用盡各種方法將我擠了出來,我也無心操心那些事,但沒再爭取進去。”
“那好吧,我後天去試試。”
“你也不要有什麽思想壓力,就去聽聽他們怎麽說就行,我想知道董事會那些人的態度。”
“好。”
林鳳眠目光又落到陸鶴鳴的臉上,美麗的眼眸裏露出擔憂的神色,但她雖然憂慮,卻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她勉強扯起唇角笑道:“鶴鳴解藥的事,我這邊正托人打聽著的,聽我朋友說這種毒藥隻在印國有。我在印國那邊有幾個老朋友,黑白兩道通吃,我明天一早飛去印國,去尋找解藥。說不定很快就能拿到解藥了,到時就能救鶴鳴了。”
“謝謝媽媽了,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吧,我們兩個人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我一聽印國那邊有解藥,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現在就插翅飛去印國。
林鳳眠站了起來,把手放在我的肩頭上拍了拍,“你就別去了,留下來等後天參加董事會,我一個人去就可以。”
“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我會多帶幾個保鏢的。”林鳳眠目光望向陸鶴鳴,充滿慈愛和憂愁,“鶴鳴是我的兒子,也是我的希望和精神支撐,我會想盡所有辦法治好他的。”
林鳳眠走後,陸鶴鳴向我交待了參加董事會該注意的一些事項,還有董事會的成員構成。
我這才知道陸氏集團董事會總共有十八名成員,除了當年和陸國風、林鳳眠一起創業的一些元老,還有唐晚玉、江威、陸秦風,江威就是江娉婷的爸爸。
這幾人我都認識,其他的我卻對不上號,雖然我也曾在陸氏集團待過一段時間,但因為當時職位並不高,和這些高層打不上交道。
不過林鳳眠說了,讓我去參加董事會隻要帶著耳朵去聽聽,回來向他們匯報就好了,沒什麽好緊張的。
後天一早,我換上一身黑西裝白襯衫的職業套裝,戴上陸鶴鳴讓程助理特意給我準備的工作牌,驅車來到陸氏集團大樓。
集團大樓還像以前那樣輝煌氣派,但不知怎麽的,我卻有種悲淒的感覺。
進入大樓大廳後,看到裏麵的工作人員,好像也不如以前有朝氣了,人人臉上都帶著一種憂慮之色。
集團自打陸國風發生醜聞後,股票一直跌,接著陸國風又出事,陸鶴鳴又消失,大家仿佛都猜到了公司出現的危機,說不定很快就要開始整頓、裁員。
因此,氣氛壓抑,人人自危。
董事會在頂樓的會議室廳開。
頂樓以前是陸國風的辦公室,現在臨時變成了唐晚玉的。
為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乘高層領導專坐的電梯去往頂樓,剛走出電梯口卻遇到了江娉婷。
時隔數月重新看到她,我有些恍惚,差點沒認出她來,江娉婷的五官好像有了些變化,應該是整容了,眼睛更大了,鼻梁更高了,下巴也更尖了,皮膚也更白了。
確實是比以前漂亮了,但仔細看卻透著點說不出的詭異。
我裝作不認識她的樣子往大門裏走,江娉婷卻伸手攔住我的去路,一臉鄙夷地說:“你來幹什麽?今天是董事會開會,你又不是董事會的成員,瞎湊什麽熱鬧?”
“我是不是,但陸鶴鳴是。我是他的妻子,他身體抱恙,我代表他參加會議合情合理。”
“妻子?”江娉婷嗤笑道:“真是天大的笑話,在陸氏集團,妻子沒有代表丈夫參加會議的先例,你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