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另一艘船
“阿衡你不是外人。王朝酒店這邊的生意,很大程度上是靠著女人。那天你揍阿康的時候,我都看見了。你做的沒錯,要換了是我也得這樣。阿潔是棵搖錢樹,洪哥對咱們也很寬厚,這一來二去的,阿康就跟阿潔好上了。看在大家都是同行還是同事的份上,我對這事兒睜隻眼閉隻眼。可阿康這次太過分,打傷了阿潔不說,還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阿潔很漂亮。相比之下,這兩個安南女人簡直就是一坨屎。如果不是老黃再三保證她們都是“初女”,金爺根本不會搭理,更不可能做成這樁生意。”
聽到這裏,虎平濤腦海深處那些斷開的信息鏈終於接上了一部分。他對此表示讚同:“很多客人不管長相,隻喜歡初女。不過這種生意局限性很大,隻能做一次。”
王學新道:“像阿潔這種長相的女人,第一個晚上的費用,不會少於五十萬。”
虎平濤眉頭一揚,故作驚歎:“這麽多?”
王學新笑了:“要不怎麽說國家發展造就了一批有錢人呢?五十萬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麽,有時候甚至隻是一天,甚至半天的收入。花錢就為了圖個爽快,更為了滿足特殊的生理需求。金爺瞄準了他們專做這種生意,以前從學校裏找小女孩,後來風聲緊,就改為從國外進來的偷渡妞。”
虎平濤感覺心跳得厲害,他控製住情緒,神情疑惑地問:“偷渡?”
“國內管的越來越嚴了。”王學新歎道:“以前幹這行很容易。派幾個年輕帥氣的小弟,帶上粉子和鈔票,在學校裏一轉,就有很多小女孩主動貼過來。”
“學校?”虎平濤打斷了他的話,不太相信地問:“新哥你開玩笑的吧!學校那種地方,外人根本進不去啊!”
“你說的這是現在,我說的是十多年前。”王學新解釋:“我是鄭哥帶上道的。而且學校也不是亂進,市區重點之類進去就是死,我說的是設在郊外的普高,或者技校。那些地方很少有人管,每年中考上不了錄取線,家裏也沒錢的學生都往裏麵塞。金爺早年就是靠這個發家,很是賺了些錢。”
“從國內招人,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而且那些女的一個個獅子大開口,從最初的幾千塊,到現在幾萬塊,就算好不容易弄到一個初女,與客人談妥了做成生意,咱們在中間也落不下多少好處……所以從前些年開始,金爺與洪哥就縮減了國內方麵的生意,轉從外麵進人。”
虎平濤目光微凝,試探著問:“安南人?”
“隨便什麽地方的人都有。”王學新笑道:“金爺派人在緬國、安南、簡樸寨設置了聯絡點,借口給服裝廠招工,專收女人。隻要給足了價錢,就肯定有人願意來。”
虎平濤問:“女工?”
王學新點點頭:“在那邊麵試,年輕漂亮的才要。工資待遇也逐年上漲,從最初的三千塊錢一個月,到現在的六千五一個月,隻要通過麵試,就真金白銀發下去。”
虎平濤若有所思:“這相當於是安家費了。”
王學新繼續道:“隻要拿了錢,就得老老實實聽話,在規定時間組團,讓那邊的人安排路線入境。”
虎平濤皺起眉頭問:“這種以招工為借口的安排,破綻實在太多了。那些女人難道就這麽傻,心甘情願服從安排?”
“阿衡你這話問到了點子上!”王學新發出得意的笑聲:“這天底下畢竟是聰明人多,可就算她們再聰明,也不得不在鈔票麵前變成傻子。就說緬國吧,那是個窮地方,而且國內戰亂不斷。這人呐,從生下來那天就注定了要攀比。男人比口袋裏誰錢多誰錢少,女人就比誰更漂亮。一個月三千,在緬國算是高收入。五千塊是絕對高新,六、七千就更是令人仰望。”
“一個漂亮的緬國女人,一個月拿六千塊工資,而且還是在中國上班,這種事情就跟前些年絞盡腦汁往外麵跑那些人一模一樣。阿衡你想想,那些年出去的都是漂亮妞,為了綠卡倒貼著嫁給白人老頭。再回過頭來看看緬國,看看那些偷渡妞……哈哈哈哈,你品,你仔細品!”
“她們沒有身份證和護照,而且招工的時候都說了,在中國那邊不能聲張,隻要能工作賺錢就行。路上聽蛇頭安排,到了地方就聽老板的。反正好幾個方向,就連北邊的白俄大洋馬都有。”
虎平濤像個真正的好色之徒,對此充滿了興趣:“新哥,這些女的應該不會老老實實聽話吧?這人生地不熟的,何況警察管得很嚴,何況還是偷渡過來……她們要是不肯好好上班,鬧起來,該怎麽辦?”
王學新握緊方向盤,眼裏流露出一絲猙獰:“鬧?哈哈哈哈,阿衡你想多了。誰敢鬧,誰就得死!”
“你以為洪哥與金爺是開善堂的,女人一鬧就得滿足她們的要求?嗬嗬……收拾她們的辦法太多了。洪哥設了好幾個點安置這些女人。初來乍到的,將她們打散,每個房間四個人,或者三個,不能有相同國籍。語言不通,她們就沒法交流,就算其中有聰明人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也沒法告訴別人。”
“合作力量是很強大的,一個人就孤獨無助。洪哥與金爺會安排人一個個跟她們談,告訴她們在這裏的工作就是讓客人高興。反正陪一次就有一筆收入,每月十次就能拿到保底工資,超過十次就有提成。工作滿三年晉升領班,薪水逐年增加百分之十,五年以後升高管,十年以後升地區經理,再往後……”
“等等!”虎平濤連忙打斷他的話,臉上的不可思議之色更重了:“新哥,這些女人不是從外麵進來的嗎?她們沒有身份證,怎麽還搞升職加薪這一套?”
王學新笑著偏頭看了他一眼:“這隻是說說而已,不會當真。人嘛,總要有理想。如果沒有,就強行製造一個理想給她。總之讓她們安心,老老實實聽話。”
“窮人都想要有錢,哪怕是脫褲子賺那種錢,在她們看來也是一種致富的方法。金爺對她們實施全麵控製,從不給她們現金。每個月發薪水的時候,隻給一種類似於銀行職員用作練手的仿製鈔。這種錢隻在公司內部流通,拿到外麵根本沒用。公司和王朝酒店都有小賣部,用這種仿製鈔買到各種小商品,還有就是零食飲料什麽的。”
虎平濤問:“她們平時沒有外出的機會?”
王學新搖搖頭:“出去就意味著危險。金爺和洪哥再三強調,平時對她們談話也一再重申:一旦被警察抓住,就立刻遣返。到頭來,你們在這兒的工作就白幹了,一分錢都拿不到。”
虎平濤聽了,倒吸一口冷氣:“她們就這麽好騙?”
王學新沉吟片刻:“阿衡你是後來的,對公司裏很多事情不清楚。不過洪哥既然安排你跟著我們送貨,就說明洪哥已經把你當做公司裏的老人。所以有些事情……告訴你也沒關係。”
他隨即壓低音量,腳底踩了一下刹車,放緩車速:“能活到現在的女人,都很聽話,都是老實人。”
這話說得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足足過了五秒鍾,虎平濤次反應過來,他壓製住內心巨大的驚懼,臉上露出駭然:“新哥,你的意思是,不聽話的那些……都死了?”
王學新一邊開車一邊點頭,淡淡地說:“公司之所以花費那麽多心思,就是為了讓她們偷渡進來,幹伺候男人的活兒。這女人掙錢比男人簡單,隻要躺下來,雙腿一張就行。不過這種事情講究一個你情我願。要是不願意,給再多的錢也沒用。”
“從外麵偷渡進來的女人分為三種。第一種很簡單,她們對男女那點兒事毫不在意,膽子小,口頭上隨便威脅幾句就老老實實聽話。洗幹淨,化個妝,送到王朝酒店,你好我好大家好。”
“第二種要麻煩一些,口頭威脅不管用,還他嗎的裝傻充愣,一會兒聽不懂說話,一會兒又說生病來生理期,總之就是不肯上班。對付這種女人也簡單,要麽收拾一頓,綁起來用針紮腳底,紮手指和腳趾,灌幾口辣椒水,再不就浸浴缸裏麵,讓她體驗一下瀕死的感覺。”
“金爺很早就說過“不要打人”。這些女人是弄來賺錢的,把人打壞就廢了。而且無論用拳頭還是棍子,都很難控製力度。一棍子下去,皮開肉綻,最輕也是鼻青臉腫。客人看到熊貓臉就不喜歡,身子腫脹也很難看,尤其是皮膚,女人講究的是光滑,要是遍布傷痕,那種女人根本賣不上價。”
“第三種是最難弄的。那都是些性子倔強的女人。遇到這種就沒轍了,無論說什麽她們都不聽。體罰對她們沒用,總之寧願一頭撞死,也絕不肯脫衣服伺候男人。為了減少麻煩,與其讓她們自殺,搞得滿屋子都是血,不如我們動手,按在水泥溺死。”
虎平濤聯想起之前在王朝酒店地下室裏,看到的那兩具女屍。她們身體表麵沒有傷痕,蓋在表麵的白色床單卻有大部分被水浸透。
“就這麽殺了……會不會太可惜了?”他按照正常思路問了一句。
“是可惜,卻也沒辦法。”王學新歎了口氣:“從外麵弄進來的女人都經過篩選,長相和身材都很不錯,至少能打八十分。金爺洪哥為了賺錢,也是煞費苦心。如果是第二種和第三種,就扔給我們當福利。一般來說,個把星期下來,她們都願意老老實實上班……可每次都有那麽一、兩個倔的,寧死不從。”
“去年有個女的很狡猾。她學會了一些我們的話,勾引一個看場子的,說是願意跟著他過日子。那小子鬼迷心竅,打算帶著那女的逃出去,結果被發現了。”
“現在酒店裏所有女招待都是偷渡妞,也是洪哥金爺花了很多年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班底。她們被訓練得很聽話,有些甚至達到了可以外放,跟著客人一起出去,然後再回來的程度。”
虎平濤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讚歎著點點頭:“公司的生意做得很大啊!”
王學新笑道:“女人這種生意,講究一個“新”字。如果轉來轉去都是那幾張老麵孔,客人就沒了興趣。所以金爺洪哥一直從外麵進人,偷渡妞成本低,死了就死了,最多就是在處理屍體的時候花點兒心思。”
虎平濤不動聲色地問:“新哥,之前送阿康上船的時候,我聽你說魚餌,這是什麽意思?”
王學新道:“別急,我這就帶你去開開眼,長長見識。”
……
夜色深重。
海邊停著一條摩托艇,隻是換了個位置,距離阿康上船的地方有十多公裏。
幾個人打開後車廂,七手八腳將裝有屍體的黑色袋子搬下來,裝上船。
王學新控製著摩托艇,按照儀表盤上的方向引導,駕船離開。
很快,遠處黑沉沉的海麵上,出現了一艘龐大的船影。
這也是一艘遠洋漁船,卻不是之前阿康上去的那艘。
靠近的時候,虎平濤注意到船舷側麵有三個數字“二二七”。
王學新將摩托艇駛近大船,降低速度,最後熄滅引擎。這時候船上有人拋下纜繩,虎平濤連忙接住,用力係在摩托艇船舷。
“這是公司裏的船,豐漁號。”王學新拿出手機,一邊撥通號碼,一邊對虎平濤介紹。
他很快聯係了船上的人,用另一根纜繩綁住屍體,拉了上去。
“走吧!我帶你上去看看。”做完這一切,王學新抓住放下來的軟梯,衝著虎平濤揚著手,開始向上攀爬。
船上的人不多,虎平濤隻看到三個水手。估計還有更多的人在控製室和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