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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菜市場

  閨蜜在旁邊一聽就笑了起來:“奧迪Q3算什麽好車啊?二十幾萬就能拿下,如果是低配版的恐怕連二十萬都不用。真不知道你媽是怎麽想的。”


  劉鈺低著頭,麵紅耳赤:“我媽在這方麵是外行。她也是聽別人說的,BBA嘛,隻要是這三個牌子的都是豪車。”


  閨蜜用力在她手心裏狠掐了一下,皺著眉頭勸道:“不是我說你,這件事情你自己就有問題。你肯定是三心二意了, 覺得你媽說的對,這才對董慶國產生各種不滿。”


  劉鈺沉重地點了下頭:“……主要是慶國常年在部隊,我和他聚少離多。感情是需要時間培養的,雖然我喜歡他,可每次想到以後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獨守空房,我就忍不住有些恐懼。”


  閨蜜伸手摟住她的肩膀,湊到耳邊問:“那個副經理, 你跟他有沒有過實質性的接觸?”


  劉鈺偏頭看著她, 不解地問:“你指的是什麽?”


  閨蜜直言:“擁抱和接吻, 以及更深層次的身體交流。”


  劉鈺連忙搖頭否認:“那怎麽可能?我跟他連手沒拉過一下。這種事情我還是拎得清的,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閨蜜大笑起來:“既然是這樣就好辦了。以後你家老董回部隊,你就打電話叫我過來陪你。咱倆睡一張床,我給你多生幾個猴子。”


  虎平濤在旁邊聽著,忍俊不禁笑起來。


  劉鈺的閨蜜性子風風火火,很直爽的一個人,也很有趣。


  “喂,你叫聲名字?”虎平濤問。


  閨蜜回答的很爽快:“我叫陳曉萍。”


  ……


  到了酒店,虎平濤和陳曉萍陪著劉鈺進了婚宴大堂。


  董慶國和一幹戰友正在那裏坐著閑聊,看到他們進來,董慶國眉頭揚了一下,隨即皺起。


  虎平濤快步走過來,湊近董慶國耳邊,低聲解釋了一遍。


  “這事兒不是嫂子的錯,主要是她父母的問題。董哥你們走了以後, 我已經跟老兩口談過。什麽彩禮不彩禮的你就別管了, 先結婚,把事兒辦了。”


  “嫂子還是很向著你這邊的。為了這事兒臨出門的時候還跟她父母吵了一架。之前嫂子在臥室裏不是不肯出來, 而是她父親把門給鎖了,她實在是沒辦法。”


  “嫂子路上一直在哭,說結婚以後就搬出來跟你一起住,要不就辭職了跟你隨軍都行。你看看那臉都哭花了,董哥你趕緊帶她去樓上房間裏補補妝,等會兒還要出來見客人。”


  這些話說的半真半假。


  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


  董慶國半信半疑:“真的?”他實在是被之前丈母娘的獅子大開口嚇壞了,那副貪婪模樣已經成為腦海深處的永恒烙印。


  “當然是真的。”虎平濤把他從椅子上拉起,推著往劉鈺和陳曉萍的方向走過去。


  看著這對新婚夫妻進了房間,虎平濤和陳曉萍站在門外。他轉身對陳曉萍笑道:“沒看出來,你還挺講義氣的。”


  陳曉萍順著他的話頭問:“我聽說,你是警察?”


  虎平濤笑著點頭承認。


  陳曉萍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瞬間轉換話題:“你結婚了?”


  虎平濤笑道:“我兒子女兒都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媳婦也會過來。”


  陳曉萍歎了口氣:“為什麽每次我看上的男人不是已經結婚,就是已經有了女朋友?”


  虎平濤認真地說:“別那麽悲觀,好男人還是挺多的。要不我給你介紹一下?”


  陳曉萍一聽,兩眼放光:“這可是你說的!”


  虎平濤笑了:“先說好,我給你介紹的都是警察。你剛才在車上也聽劉鈺說了,警察和軍人都是特殊職業,無論談戀愛還是結婚,都是聚少離多,平時幾乎顧不了家裏的那種。”


  陳曉萍連忙拍著胸脯:“這點你放心,家裏事情我管就行。喂,你說了一定要做到啊!我就喜歡當兵的,還有警察……要不你現在打電話把人約出來給我見見吧!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是機會啊!”


  虎平濤有些汗顏,這妹紙實在太心急了,就像百八十年沒見過男人,饑不擇食。


  想了想,他點頭道:“行,我試試。”


  虎平濤拿出手機,撥通張藝軒的電話。把事情一說,張藝軒在電話那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允諾。


  ……


  星期一,正常上班。


  在單位上剛吃過早點,虎平濤就接到董慶國打來的電話。


  婚宴是上周的事情了。很圓滿,劉鈺父母後麵也來了。老兩口明顯被虎平濤說的那些話嚇住,整個婚慶過程都很配合,沒出亂子。


  董慶國這邊邀請了很多人,軍區和師部的領導都來了,還有幾十個同僚,以及他手下的兵。


  大家交口稱讚新娘子長得漂亮,新郎長得英俊帥氣,這樁婚姻是天作之合。


  董慶國非常感激虎平濤。他很清楚,如果那天沒有虎平濤從中調解,就自己那樣發火生氣帶著親友團離開,現在肯定跟劉鈺辦了離婚,也談不上什麽結婚典禮。


  雖說是自己這邊占理,可丟臉的還是自己————大紅帖子前前後後發出去好幾百張,親朋好友都來到酒店參加典禮。到頭來,新娘沒有出現,大夥兒會怎麽想?

  怒而摔門,轉身另找一個女的做新娘,那種事情在網絡上很多,卻都是編出來的段子。


  董慶國在電話裏語氣誠摯:“小虎,這次的事情我得好好謝謝你。我是個粗人,那天差點兒把事情搞砸了。要不是你,我現在真的是焦頭爛額。”


  虎平濤拿著手機笑道:“董哥你客氣了。我就是舉手之勞,真沒你想的那麽誇張。”


  董慶國在電話裏笑道:“你這就過謙了。我又不是瞎子。那個……跟你說個事兒,部隊上有任務,我今天得趕回去。我買了點兒風幹牛肉,當地特產,老首長那邊我寄了一份,還有一份給你。等我回去以後就把這事兒給辦了,到時候你記得收貨啊!”


  虎平濤笑著推辭:“董哥你太客氣了。”


  “你還跟我說這些話。”董慶國道:“我還是你兒子女兒的幹爹呢!等他們長大了,讓他們考軍校,來部隊上找我。”


  “好的!”虎平濤回答的很爽快。


  正說著,王貴從外麵跑進來:“所長,永豐市場那邊出事兒了,指揮中心讓我們趕緊派人過去。”


  虎平濤連忙掛斷電話。


  ……


  永豐市場距離耳原路派出所不遠,距離有一公裏左右,開著電動車很快就能趕到。


  事發地點在市場旁邊的一個居民小區。兩邊就隔著一條公路,不到二十米。


  一大群人圍在小區門口,將整條路堵得嚴嚴實實。來來往往的車輛都在響著喇叭,亂哄哄的毫無秩序。


  交警已經趕過來維持,一名騎警和兩名輔警,正在馬路對麵吹著哨子指揮交通。


  虎平濤讓王貴把電動車停在路邊,他下車後大步朝著人群走去,用力從圍觀者中間擠出一條路,同時大聲喝道:“都讓開,別圍著看了。”


  現在是上午九點多,這個時間圍在這裏看熱鬧的都是閑人。


  場子中間的空地上,躺著一個老頭,旁邊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周圍很嘈雜,外麵馬路上車來車往。人聲鼎沸,汽車喇叭轟鳴,無數噪音鑽進耳朵,令人心煩意亂。


  虎平濤走進去,環視四周,皺起眉頭問:“誰報的警?”


  身穿T恤短褲的中年男子連忙回答:“是我打的一一零。”


  虎平濤問:“到底怎麽回事兒?”


  不等男子回答,躺在地上的老頭搶先嚷嚷:“他打我,我被他打傷了。哎呦,我這腰都快斷了。”


  “警察同誌,你得讓他陪我醫藥費。”


  “對了,還有誤工費和營養費,他必須賠!”


  中年男子一聽就怒了:“你還要不要臉?我剛從醫院回家拿東西,剛出門就遇到你這個老不死的。我怎麽打你了?”


  老頭躺在地上指著他,惡狠狠地嚷道:“就是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我告訴你今天必須拿錢出來,否則我每天到你家裏吃飯去。”


  現在正是交通高峰期,圍觀者越來越多。對麵馬路上的交警也擠進來,問明情況,湊到虎平濤旁邊壓低聲音問:“能不能盡快把事情處理了?或者換個地方?”


  都是同行,互相理解。


  虎平濤想了一下,點頭道:“好的,我帶他們換個地方。”


  說著,他轉向站在場中的中年男子:“別在這兒阻礙交通了,到那邊的小區裏談吧!”


  中年男子點點頭:“好的。”


  躺在地上的老頭卻不願意。他扯著嗓子嚎喪:“我起不來,我的腰被他打斷了。那個……我要去醫院,我現在要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類似的情況虎平濤見多了,這老頭明顯是在耍賴蒙人。如果傷勢真如他說的那麽嚴重,別說是躺在地上扭動身子,恐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王貴,對著他拍。”虎平濤示意王貴將執法記錄儀鏡頭對準老頭,然後對老頭嚴肅地說:“咱們有事兒說事兒,千萬別誣賴人家。你躺在這兒已經阻礙了交通,周圍的車子進進出出都不方便。聽我一句勸:咱們換個地方,有什麽問題都可以談。”


  老頭對此置若罔聞,他大聲叫喚,中氣十足:“我的老腰斷了,你讓我怎麽走路啊?警察也不能欺負人啊!”


  虎平濤蹲下去,盯著他,冷冷地問:“你確定現在必須去醫院做檢查?”


  老頭被他看得心裏有些發毛,嘴上卻仍然一口咬死:“我被他打傷了肯定得做檢查啊!要不這筆賬該怎麽算?”


  虎平濤認真地說:“要去醫院也可以,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檢查結果顯示你身上沒有毆打產生的痕跡,那麽你就必須為此負責。”


  老頭感覺有些不妙,心虛地問:“你們警察到底站那邊啊?都說了是他打我,你們怎麽……”


  虎平濤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你看看這兒已經亂成什麽樣兒了?如果這事兒因為你而起,那麽所有的事情都必須算在你頭上。我給你做個普法宣傳,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尋釁滋事可處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還要交五百塊的罰款。”


  “大家都是聰明人,你有沒有受傷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現在隻是讓你換個地方談事情,沒說是你的責任。可如果你拒絕服從管理,那我就不管了,直接把你扔給交警。他們處理可要比我嚴格得多,到時候是什麽結果就不好說了。”


  這話半真半假,老頭一聽被嚇壞了,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跟在虎平濤後麵,走到旁邊居民小區裏的空地上。


  警察維持治安,但不是所有情況都要生搬硬套法律法規。總之隻要在合乎規矩的前提下能解決問題就行。


  圍觀的人都散了。


  虎平濤打開筆錄本,首先問雙方姓名。


  中年男子道:“我叫況傑。我是這個小區的業主,住在七棟二二零一。”


  老頭說:“我叫喬祿。住在菜市場東邊。”


  虎平濤低頭做著筆錄,問況傑:“說吧,為什麽打人?”


  況傑一下子就火了:“我沒打他!警官我真沒騙你,我沒打啊!”


  虎平濤在派出所待的時間長了,什麽情況沒見過。他抬起頭,波瀾不驚地問:“那你把情況好好說一下,詳細點兒。”


  況傑臉上滿是怒意:“今天一大早我媳婦就把我叫起來,說是摸著孩子渾身滾燙,好像是發燒了。我趕緊從藥箱裏拿溫度計測了,還真是發燒。我孩子小,才三歲。我和老婆連忙穿衣服抱著孩子下樓,開車去醫院。”


  虎平濤打斷了一下:“當時幾點?”


  “六點過五分。”況傑對此記得很清楚:“平時車子就停在小區地下車庫,我開車,我老婆在後麵一邊抱著孩子,一邊用手機在網上掛號,所以我留意了一下時間。”


  虎平濤點點頭:“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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