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淬火
人們見證編號為十的刀子從升空再到落下，當刀鋒與鐵塊碰撞時，直接就冒出了火花，嘣的一聲，刀子並沒有斷裂，這下人們將目光集中到刀口上，包括絡腮鬍在內。
許德志將刀子拿起，這刀子上並沒有出現缺口，但卻鈍了，整個口子相當平整。
「司令，這編號十的刀子的刀鋒鈍了。」
鈍了，說明鐵已經是熟鐵，碳的含量極低，接近於純鐵，一和十兩個極端，正好印證了生鐵與熟鐵的兩種特性，而且這第十也是持續時間最長的一組，一到十的時間是向上遞進的，這正說明擎蒼的方法有用了。
這話一出，再次引起騷動，人們雖然持著懷疑的眼光來看待這事，但事實就是如此，由不得他們不相信。
這與他們的印象不一樣，他們認為鐵在常溫下應該是硬的，而不是軟的，但眼前就是這樣的。
擎蒼也不會照顧這些人的感受，而是說道：「許德志，你接著試其他的，並且選出兩把你覺得最好的刀！」
許德志點了點頭，剛才嘗試后，對他的震撼並不小，他做了這麼些年的鐵匠也沒碰過這種事情。難道他們想的都錯了嗎？擎蒼真有辦法用炒鋼來量產所謂的百鍊鐵？如果真是那樣，那簡直就是一場鑄鐵的革命。
絡腮鬍這會也不再說什麼，因為接下去許德志的嘗試讓大家都屏住呼吸觀看，生怕錯過精彩的一部分。
一切都同擎蒼所猜想，倒數試過來，剛開始時的幾把還會鈍了刀鋒，等到第六把的時候，一刀下去，一塊生鐵直接被劈開，切口完整，而刀鋒上只有小部分磨損。
這下人們紛紛向前觀看，有人還將這刀子流傳著看。
有眼尖的人仔細觀察著整把刀，口中傳出讚歎道：「神奇，如此刀，應該比得上五十煉的水準！」
「我覺得七十煉都不為過，真正削鐵如泥也不過如此。」
「司令真是神人，這種方法也想得也來，那可是省掉了多少時間，而且幾乎不會失敗。」
「我一定要將這個方法記下來，以後我教徒弟們，一定要將它流傳下去。」
同時，人們便將炒鋼這一概念記了下來，以及這種方法將同樣會被流傳下去。
許德志依然在試，越往下，越驚訝，但總是有臨界點，靠近編號一的刀子，也是脆弱不堪，直接損壞成了廢鐵。
最後，他選出了兩把較好的刀，這兩把刀一把有些磨損，另一把有小小的缺口。
他呈上去給擎蒼。
「編號五與編號六兩把刀硬度上適中，又不脆，已經到達很高的鍛造水平。但與百鍊鐵還有不小的差距。」
他說話間充滿著尊敬，是以學生面對老師的姿態講的話。
擎蒼接過刀子，說道：「王營長，你將編號五與編號六的兩個沙漏找出來，在這兩個標記之間再分出十個標記，與剛才同樣方法鍛造出新的十把刀，取最好的一把！隨後所有的武器都按最好的那把的標準製造！」
「是！」
王宗偉立即安排人員下去，如擎蒼所說的重新鍛造。那些鐵匠們也不再懷疑什麼，如打了雞血一樣，生火鍛造。
而擎蒼則轉身對許德志說道：「許德志，你們淬火所用的水來自何處？」
他老實的回了道：「縣東一條小河，我們水都是從那裡打來的。司令，有什麼問題嗎？」
「我給你一個任務，明天天一明，你讓人去尋找十處水源。記住是十個不同地方，或小溪，或山泉，這十個地方要距離遠一些，水量也要高。然後使用最好一把刀的標準造出十把來，切記，要同一個熔爐內的鐵造出十把，這十把刀分別放到十處水源內淬火，然後再去比較這十處水源哪處所造出的刀質量最好。以後我們所有軍人的刀具都用那處水源淬火！」
淬火工序看起來容易，但操作起來極難掌握得恰到好處，燒熱的火候、冷卻的程度、水質的優劣，都有很大關係。淬火淬得不夠，則刀鋒不硬，容易卷刃；淬火淬過頭，刀鋒會變脆，容易折斷；淬火淬得合適，非有極其豐富的經驗不可。
對於火侯的把握，擎蒼相信，這裡沒有人比許德志更專業，而問題就在於水質。
所以他又補充了一句話：「這十把刀，都要由你來淬火。如果成功賞錢十吊，並且你們所有人都有獎勵。」
想讓人為你做好事情，而且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你就得付出點錢財，否則誰會甘心為你幹活？不敷衍一下就已經不錯。
果然他話剛落音，這在場的百來人立即歡呼起來，今天的班沒白加。
「是，司令，我明白了。」
許德志完全認可了擎蒼的想法，再者他也找出不更好的方法。他知道淬火很重要，但還從來沒有想過用同一熔爐所造的刀用不同水進行對比淬火。
擎蒼以實際行為堵住了眾口，不管是誰，對於他的看法都將徹底改觀。
他看了看天，這時天空也逐漸放明，一個晚上就要過了。
「好了，大家弄完就休息吧，明天晚上給我結果即可。」
他準備對全軍所有武器進行重新鍛造，以達到最佳的結果。當然，還有三員大將的武器也要被重新鍛造。
而這時許德志問道：「這些廢棄的鐵水爐怎麼處置才不會浪費？」
這一熔爐子的鐵可不少量，雖然鐵礦數量眾多，但也不能浪費，所以他這才問擎蒼的想法。
「很簡單，你將第一和第十爐混合到一起，要充分攪拌，就可以得到品質不低的鐵。第二與第九混合，如此下去。記住，不可再用鼓風機吹，否則鐵依然會變軟。」
他的原理很簡單，兩者混合到一起后，就可以稀釋碳含量。造出同樣品質不差的鐵器。
「原來如此！多謝司令。」
他恍然大悟，換作是他，根本想不出解決之道。因為他完全不懂原理。
經過剛才的事情后，現在擎蒼說什麼，他們都覺得他說得都對。
他在眾人眼中就是神仙級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