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洛無邪和馬天真
墳中,一隻手突兀地伸了出來。
小鈴鐺和那對男女被嚇得魂不附體。
半晌,那男子才驚恐的叫道:“夭壽啦,詐屍啦!”
褲子都沒來得及提便往外衝,不過高昂的“頭顱”,再加上拖遝的衣物,著實跑得不快。
而那小鈴鐺和另外那個嫵媚女子卻是管不了那麽多了,急匆匆地向外跑去,還有那隻被嚇出翔的小鳥,嗯,是真的嚇出了翔!
終於,日頭漸斜,此乃由陽轉陰之相,也是陰氣最為濃鬱的時刻,馬小胖從墳裏爬了出來。
而那男子早以摔倒在地,挺拔的“手槍”警惕地指著馬小胖,像是香港警察拔槍指著歹徒一般,就差那麽一句:我是警察,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若是要問放下什麽武器,很顯然,此時的馬小胖是不著寸縷的。
麵對前方的“小手槍”,他會放下武器嗎?當然不會,他可是小鋼炮,從火力上就已經天生壓製。
不過這樣充滿火藥味兒的場麵卻略顯尷尬。
“草泥馬,是不是你在爸爸墳頭上蹦迪,交了份子錢了嗎?”說完也不管那男子什麽反應,自顧自的將那男子的衣物搶過來穿著。
“這些,就當孝敬爸爸了!”馬小胖也不多說,愛自稱爸爸的他,有時也是顯得和藹的,至少他並沒有打算殺掉剛剛這個對他舉起“武器”的家夥。
“小夥子,衣服脫了”馬小胖望了望那瑟瑟發抖的家夥,自顧想著“還好這家夥沒嚇尿”。
也不管嚇跑的少女和光著身子的青年,馬小胖開著空擋(畢竟別人的貼身衣物穿著也難受)便往山外行去,再過一個山頭便是洛城了,也是這茫茫山區後的第一個城池。
快到傍晚時分,馬小胖終於到了那城池,升起的炊煙和城頭的彩旗仿佛讓他活了過來,除了這炊煙的味道,一切都恍然如夢。
正要入得城池,馬小胖卻聽到了一聲清脆而熟悉的聲音,驀然轉身,看到那少女微張的嘴和那快要炸裂的眼眶,正是那“小鈴鐺”,還有她肩上的那隻“麻雀”。
嗯,至少馬小胖認為那是一隻麻雀。
“你你你……”少女愣是沒能喊出來。
“你什麽你,沒見過這麽帥的和尚嗎,就是你丫在老子墳頭上蹦迪呢,你丫很跳啊!”馬小胖看那少女模樣,頓時玩心一起。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少女聲音像是她的鈴鐺一樣,清脆而又急快,說著竟然帶著一股哭腔。
那眼中的眼淚也快包不住了,眼看下一刻便要像那決堤的洪水一般破框而出。
“好啦,本和尚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樣好了,請我進城吃兩頓,和尚我就既往不咎,如何”馬小胖也是餓了,雖然被當做死人埋掉的事也不算第一次了。
少女卻是愣了愣。
洛城客棧,這客棧名字卻也沒什麽特別的,但臨近黃昏來往的客人卻是不少,說它是這洛城人氣最旺的客棧也不為過,蓋因這客棧不僅是客棧,更是這北域的“百曉生”。
而在這客棧的角落,一個光頭大和尚蹲在椅子上,竟是大口大口的撕咬著手中的一隻“羊腿”,時不時的又提著桌上的酒壺,對著壺嘴一陣狂飲。
對麵的少女也是看出來了,這哪裏是什麽詐屍,這分明就是一個毫無吃相的餓死鬼,可憐自己這個月的靈石,全換了這兒的靈肉和靈酒了。
和尚一邊吃一邊嘴裏含糊不清道:“這裏的夥食還真不怎麽樣,要不是大和尚實在太餓了,這些玩意兒喂狗我都嫌丟人”
雖這樣說著,卻全然沒在意自己正吃得香得緊呢。
少女哪裏見過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和尚,而且還是一個假和尚,心中一陣不快。
但她哪裏知道,大和尚卻是實話實說,要知道在大衍寺的時候,他那掌勺師兄用的食材,不說龍肝鳳髓但也相差不遠了,隻是龍鳳難尋,若是尋到,怕那他師兄也要剁了做成麻辣香鍋。
但和尚完全沒注意到少女滿頭的黑線,對於他來說,他隻是述說一個無比正常的事實而已。
正吃著,一隊人馬從那客棧外行來,那龍馬噗呲的叫喚著,竟有幾分龍吟之聲,再看那隊人馬皆是清一色的白色勁裝,手中各執一把長劍,顯得飄渺而瀟灑。
馬小胖看著那群人從客棧正門進來,有些恍惚,說道:“這才叫修仙嘛,瀟灑,又白,又帥。”
說著竟然不自覺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噗嗤”小鈴鐺卻是笑出了聲,蓋因瀟灑二字卻與此時的馬小胖完全不沾邊。穿著別人的外衣,堪堪遮住身軀,胸膛還袒露在外麵,手上更是沾滿了油,與那街頭的屠夫卻也沒兩樣,怎樣也說不上瀟灑,也完全看不出他是修行之人。
相處了一陣,小鈴鐺卻也發現這大和尚隻是表麵凶神惡煞,至少到現在為止她是這樣覺得的。
“大和尚,傻了吧,看看人家,同樣是修行中人,你從墳裏爬出來,人家可是從天上來的”小鈴鐺一臉得意,像是報了什麽仇似的。
馬小胖正要爭辯,卻遙遙的聽到那群人中說道:“師兄此行定能奪得魁首,將那極魔教的聖女擊殺,到時候便是正道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苟富貴勿相忘啊!”
“我忘你二大爺!”話音一落,方才說話的那人卻是被一根板凳拍在了地上,口鼻間不斷的往外冒著血泡,而出手的人,正是手上還泛著油光的馬小胖。
太快了,甚至都沒人注意馬小胖什麽時候出的手,就連小鈴鐺也完全沒反應過來。
然而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裏舉著的杯子卻是猛然顫抖了一下。
這下事情鬧大了,小鈴鐺不禁想著。
“哪隻狗想富貴的,是你是吧,看你們還長得有鼻子有眼的,怎麽出氣盡往天上噴呢”馬小胖提著那根板凳指著那隊領頭的青年人罵道。
他也是惱了,在他麵前說要去殺他的女人,這不是廁所裏打燈籠嗎。
那青年臉色也是及其難看,從出道至今還從未有人敢這樣罵他的。
再看那和尚,衣衫不整,滿手是油,鼓起的腮幫中似乎還有沒有嚼爛的骨頭,完全一副市井流氓。
“嗬嗬!”那領頭的貌似完全沒將馬小胖放在眼裏,在他眼中,馬小胖隻是一個流氓而已,心中還不禁想道,修行之人怎能與凡夫俗子一般計較。
便緩緩一拱手道:“兄台怕是有什……”
“啪”那白衣青年愣是沒反應過來,那板凳便砸在了他的頭上,不過卻是那厚重的板凳斷了。
“打架就打架,哪來這麽多廢話,兒子頭還挺鐵”馬小胖罵罵咧咧道。
這動靜也是惹得客棧中其他人的注意了。
“那和尚是誰啊,膽子不小啊,竟然就這樣和洛無邪杠上了”
“洛無邪?難道是天劍門的那個洛無邪。”人群中竊竊私語道。
“可不是嗎,謙謙君子洛無邪啊,那可是天劍門的大師兄,據說已經金丹境界了,而且鑄就了無上劍心!”人們總是討論著這般名氣十足的人兒。
馬小胖倒也聽得明白,沒想到打尖兒還能遇到這樣的人物。
切,不就是金丹嗎,勞資飛升期的都斬過,雖然自己也“死了10個月”。馬小胖想著,全然不懼那白衣青年。
“還尼瑪洛無邪,勞資還叫馬天真呢?”罵完操起身旁的八仙桌,又是往那青年的頭上蓋去,全然沒有修行中的功法路數。
白衣青年終於拔劍了,劍光一閃,八仙桌豁然從中間斷了個整齊。隨後腳步輕點,身子悠悠的往後退時身前便是彌漫了一片劍光。
那同行的師弟一邊留著鼻血一邊興奮道:“這是禦劍飛仙之術,大師兄已經將禦劍飛仙之術練至大乘,此招一出,那和尚還不死來。”
馬小胖看著極速而來的劍光,左右看了看,就像是在什麽趁手的東西一樣。
最終又操起另一張八仙桌往前砸去,但縱使力道大些,但又怎能擋住。
馬小胖一時間竟有些懊惱:“丫頭怎麽就沒給我留件趁手的家夥呢。”
他哪裏知道,他那些東西哪裏是他的“丫頭”拿了,而是那個無良的老頭兒以為他死了,將那些個家夥什都帶走咯。
不過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埋了,也不覺得稀奇。
馬小胖邊懊惱著,一邊還得躲著那快如流光的劍光,偏偏卻是近不了洛無邪的身。
又一道劍光襲來,馬小胖正好跳到這客棧中,諾大的頂梁柱前。
好家夥,就是你了,馬小胖想著,便要去拔那柱子。
他哪裏知道,這一拔卻搞出事情了。
“轟隆”一聲巨響,漫天的煙塵散去,洛無邪被死死的杵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而杵著他的正是先前客棧中的那根巨大柱子,而此時一個個人頭從殘垣斷壁中探出頭來,紛紛吐了口嘴中的灰塵。
馬小胖也是愣在了原地,這怎麽直接把客棧都拔掉了。
而此時小鈴鐺的那隻麻雀卻飛了出來,使勁在小鈴鐺旁邊拍扇著翅膀,像是在訴說什麽。
小鈴鐺臉色頓時一變:“不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