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認匈奴單於為爹
懸梁而上的白綾仿佛有一雙幽怨的眼睛,順著梁飄落而下,李美人淚水縱橫,係好白綾,她從高高的凳子上下來了,坐在梳妝台前,拿起陛下禦賜的象牙梳開始梳頭,點一點朱唇,插一隻玉簪,鏡子裏的女人仿若天仙,更像是水,一碰就碎。那模糊的雙眼盯著鏡子裏的女人微微笑了,臉上卻淚水縱橫。
“陛下,臣妾去了。”說完,李美人踏上了高凳,咣當一聲,凳子倒在地上,李美人很快不再掙紮了。最後的一滴淚落在地上那件紅袍上,沒有了任何聲息。
劉彘微微閉上眼睛,眼裏流下一滴淚。
蘇文來到甘泉宮,皇後在長廊上走著,蘇文忙跪下:“皇後,事情已經辦妥了,陛下親賜白綾,人已經死了。”皇後仰天笑了起來:“漂亮,太漂亮了。”兩人奸詐陰險的笑聲隨即響破長空。
匈奴的營帳裏,軍臣單於招來自己的心腹阿爾提,阿爾提是匈奴的軍臣單於的軍師,很有謀略。
“阿爾提,這次作戰大敗,你可有好的計策。”軍臣單於虔誠的問道,剛剛說完,軍臣就開始咳,越咳越厲害,他趕緊用手帕捂住嘴,竟咳出一灘血來,他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是應該想想傳位的事情。
阿爾提輕輕拍拍軍臣的背,軍臣方才覺得好了一些。
“臣覺得,左穀蠡王帶來的那個女子就是最好的棋子,讓她去做和親的人,大漢必定會收兵,到時便可攻其不備。”阿爾提說完,軍臣單於讚許的點點頭,想那女子如此美麗的麵容,送進漢宮是最合適的人選,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伊稚斜整天把她放在帳篷裏,目前還沒有人可以從他手裏搶到人,想到這裏,軍臣歎了一口氣。
阿爾提看出了軍臣的心事,在他的耳邊偷偷言語了幾句,之後單於便豁然開朗,哈哈笑了幾聲。
一名侍衛來到了伊稚斜的帳外稟報,伊稚斜出賬,侍衛稱單於病重,已臥床不起。伊稚斜想到哥哥的身體本來就不怎麽好,現在又帶兵打仗,定是勞累過度,於是趕緊就出了帳篷,留下子付一人在帳內,子付見伊稚斜終於走了,原本是想要逃出帳篷的,不曾想,一出門就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
伊稚斜進了哥哥的帳篷,單於正坐在座椅上同阿爾提聊天,並沒有臥床不起,伊稚斜轉念一想,知道子付肯定書出事了,待他跑回營帳時,子付已經不見了。
伊稚斜又回了軍臣的帳篷裏,手裏提著那把刀一下就把帳篷劈開了一個口子。軍臣不動聲色:“怎麽,你難道要殺你的親哥哥?”
“她在哪兒?”伊稚斜怒吼道,軍臣心裏明白,他不會真的動手。
軍臣一擺手,侍衛就帶著子付來了,子付已經被迫換上了匈奴女子的毛皮製的長袍,因為是百花盛開的時節,所以胳膊露在外麵,腳上穿著氈靴,紮一頭的小辮子,伊稚斜看的有些癡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匈奴女子,子付這一換裝,更加俊俏了。
“快,快點救我啊。”子付喊道,兩眼乞求的看著伊稚斜,在這裏,她隻能相信伊稚斜一個人。伊稚斜看著子付楚楚可憐的眼神,不禁又提起刀對著軍臣單於:“我要你放人。”他的口氣同樣不容置疑。
“放人?我們又沒有關押她,我和軍師決定收子付姑娘為幹女兒,你覺得如何。”軍臣說完笑笑,手捋一把絡腮胡。伊稚斜仿佛晴天霹靂般,他隻比子付大幾歲,而軍臣卻比伊稚斜大十歲,論及年齡,軍臣收子付做女兒也和情理。
“不,我不同意。”伊稚斜高聲道,軍臣用力拍了一下座椅道:“今天你聽也要聽,不聽也要聽,你沒有選擇,否則她就得死。”
伊稚斜覺得天旋地轉了,子付還不知道裏麵的陰謀,便笑笑道:“不就是認個爹嗎,早這麽說不就完了。”之後子付便轉身喊了軍臣單於一聲爹,到伊稚斜幹前時,子付怎麽也叫不出來了,他們年齡相仿,子付朝他吐了吐舌頭。